第18章Chapter.18
沈迟喉咙一阵阵地发紧,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满嘴跑火车而被秦以恒翻了个身按在床上打屁股。
秦以恒大手压着他的腰身,另一只手在挨过一个巴掌之后迅速发烫的软肉上轻轻揉着:“不说话了?”
沈迟倒是兴奋得不行,不过怕也是真的怕。秦以恒不像沈昼,下手没轻没重的,他是真怕自己被打出个好歹来。
“好吧,对不起,但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爱听我也……”
又是啪啪两个巴掌,没说完的话被尽数咽回肚子里,沈迟扭头把脸埋进床单,彻底不说话了。
王八蛋。
秦以恒又开始捏他的肉,声线凉凉的:“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也要有个度,而且关于张嘴就来的这个毛病——”他又扬起手甩了两个巴掌,“我不介意现在就帮你改了。”
沈迟疼得呜咽,又爽到不行,张着嘴喘息出声,下一秒就被人拦腰抱起来。
秦以恒在黑暗中打量着他的脸:“给你打爽了?”
沈迟无力失笑:“是啊,我现在爽得很,还要继续奖励我吗?”
秦以恒皱紧眉头:“看来沈昼把你调教得很好,你平时也跟他玩这个?”
“玩啊,他比你有意思多了,不像你,一副要把我活活打死的样子。”沈迟两眼一闭,什么话都敢说了,反正他也不是不信秦以恒真的会把他打死在这里。
死了也好,早死早超生。
秦以恒果然脸色一沉:“你再说一遍。”
沈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迫于血脉压制,他是真有点儿怕愤怒的秦以恒,更何况他现在连裤子都没穿,实在危险。
这么想着,沈迟讨好似的蹭蹭秦以恒的脸:“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
说着又蹭他到对方唇边想亲,秦以恒却不买账了,把人往床上一扔,自己摔门走了。
沈迟无奈地叹了口气,爬起来去淋浴间洗了个澡,又下楼摸黑进了酒柜,随便找了几瓶酒才回房间。
借酒消愁,愁更愁。
沈迟喝得浑身发热,趴在床边给秦以恒打了三个电话,对方一个都没接。
“小气鬼,喝凉水。”沈迟嘟嚷了一句,空了的酒瓶子被扔到地上,在柔软的地毯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门后。
刚躺下迷迷糊糊睡了半小时手机就响了起来,沈迟艰难地翻个身去摸,看清来电人就清醒了不少。
“喂,爸。”沈迟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洗了把脸回来才接起电话,尽管已经装出一副清醒的样子,对方还是瞬间听出来了倪端:“又喝酒了?”
沈迟不敢说话。
沈从隽,他名义上的父亲。
见沈迟不吭声,那头便传来一声冷哼:“最好是自己有点分寸,再像上次那样把自己喝到胃出血就等着挨收拾吧。”
“别生气嘛爸,这不是刚上班没多久,忙坏了,陪客户喝点儿酒而已。”沈迟只得开始说好话,沈从隽冷下脸来不比沈昼容易应付,抄起趁手的家伙就往他身上招呼。
“最好是。下个月是中国的春节,看你在那边待得还挺舒服,我和你妈妈一致决定今年回去过年,到时你哥会去接你。”
沈从隽也常年不待在国内,倒是有一栋搁置的房子,用得最多的也就一年一次的春节团聚了。不过沈迟一次也没有和他们一起,不乏沈从隽忍不下心放他一个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纽约掐着时间过的。
他大概也想不通沈迟为什么这么突然地就回了北京,甚至连消息都是在沈昼那儿得知的。不过孩子长大了,随他去吧,不要忘记回家就好。
挂了电话沈迟还有些心不在焉,犹豫许久还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妈,嗯,是我。”
“听说你们下个月要过来过年,那我就暂时不回去了,在这边等你们落地。”
“对不起嘛,当时有要紧事,最近也很忙,一直没时间跟您解释。别生气啦,到时一定陪您逛街。”
电话挂断,沈迟吐出一口气瘫倒在床上,抬头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出神,并没有注意到滚到门边的玻璃瓶现在正静静地贴着墙躺着。
翌日。
沈迟下楼的时候家里依旧没人,秦以琛大概是上学去了,也不见秦以恒的踪影,他便大大方方地在整栋别墅参观起来。
凭借尚存的一点儿记忆,他还是摸到了秦以恒的房间。
房间格调相当简约,放眼望去不是黑就是灰。什么阴暗的社畜,沈迟心里想着,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床上被子铺得平坦,卫生间也没有水渍,想来房间的主人从昨天开始就不在这儿住了。
沈迟忽然想起来那时候秦以恒是准备出门的,被他看一眼就勾了回来。
心里忍不住发笑,沈迟慢吞吞地走到床边一躺,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垫,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主人身上的气味。
沈迟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力吸了一口,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立着一个相框,合照上只有四个人,唯独没有他。
心口没来由地一疼,沈迟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抱着相框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试图借着床上的气味来抵御心疼。
他对秦家不敢说半分留念都没有,尽管秦殊没有人性,但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从来没有因为他是私生子而有半点的偏倚,相反的格外照顾他,对他的宽容度在秦以琛出生前远远就高过秦以恒。
而他直到现在才想明白,也许是因为自己更多的像母亲,秦殊那样做,只是为了弥补他吧?秦以恒仿佛就是另一个秦殊,举手投足间,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与父亲如出一辙。
是以沈迟才如此恨他。
可秦以恒把这样一张照片摆在床头,是什么意思?警告自己沈迟和他不是一家人吗?
胸口一阵阵地发闷,沈迟愤怒地坐起身来,抓起床上的枕头朝门口用力一扔。
一个不够,又扔了一个。
不偏不倚地落在开门进来的人身上。
秦以恒黑着一张脸看了一眼地上的枕头,才缓缓抬头去看床上的人。
沈迟也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手里还抱着那个相框。
秦以恒把房门敞开,自己侧身站着,一手指着门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滚出去。”
沈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他平静得很。
是以他拿出手里的相框举到床边。等秦以恒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一松手,玻璃相框便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可惜秦以恒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无声地对视着。
许久,沈迟扯出一个笑容来:“秦以恒,一直以来你都看不起我对吧,毕竟我是私生子,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还要每天分走自己本就不多的时间,很累吧?”
秦以恒不说话,沈迟也不催他,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其实你很希望家庭和谐美满,但既然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就不要打着为秦家信誉着想的幌子来干涉我的生活。”
沈迟说这话的时候连手都在抖,既然秦以恒如此不待见他,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把自己身边的人安排到他身边,为什么愿意陪他玩酒吧的无聊游戏,又为什么同意他的亲近。
沈迟一晃神,才发现视线已经模糊了去,只看见秦以恒依旧站在门口不为所动。
心脏揪心的疼,沈迟几乎要哭出声来,抬起手却怎么也擦不干脸上的泪水。
秦以恒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等沈迟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把他用力推在墙上,用力拽着他的衣领低吼:“你说话啊!”
“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让我这么难堪,为什么……”沈迟无力地松开手,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如同小孩一般哭了起来。
最后也没等到秦以恒任何回应,那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转身出了房间,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宋嘉川开车到秦家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沈迟坐在院门口上,甚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任凭大雪落在身上。
他皮肤本就白,在雪天里不知道冻了多久,此刻脸色惨白,嘴唇都几乎失去了血色。
“你疯了吧?!”宋嘉川怒嚎一声,连拖带拽的把人抬上车,调高了车里的温度,又翻出来一张毛毯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雪天路滑,宋嘉川心里着急,转弯的时候好几次险些翻车,好在有惊无险地把车停在了自家楼下,抱起沈迟火急火燎地跑上楼:“哥!”
沈迟个子高,但其实上手之后也没多少重量,宋嘉川比他稍矮一点,但在那种情况下抱着上楼也是绰绰有余。
沈迟被裹进被子里的时候已经发起了高烧,达到了惊人的四十度,脸颊都烧得通红,唯独手脚冰凉,连意识都昏昏沉沉,睡得并不安稳,似乎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宋嘉川心里焦急,等眼前的男人收回给沈迟把脉的手才拉着他开口:“他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不过胃不太好,是不是经常喝酒不节制?”宋凌川站起身来看向自家弟弟,眼里带着些许担忧,“再这样下去胃离溃疡也不远了,让他以后注意点。”
宋嘉川连忙点头。
秦家别墅。
秦以琛进门就看见秦以恒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疑惑着开口:“嘉川哥来过了吗,我刚刚看到他的车开走了。”
秦以恒嗯了一声,秦以琛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看向二楼:“二哥呢?”
秦以恒这才放下手机,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被我气走了,宋嘉川就是来接他的。”
秦以琛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向他。
对方却又移开了目光,隔着窗户望着外面的大雪纷飞。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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