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Chapter.34

宋嘉川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沈迟下楼才开口：“谈完了？”

“嗯，睡着了。”

宋嘉川磕着瓜子拿遥控器换了台：“怎么回事儿，打那么重，他还是孩子，顶不住的。”

沈迟摇摇头：“原则性错误，不打重点儿记不住。”

“没想到，他平时看上去挺乖一小孩儿，到底干嘛了？”

沈迟又摇摇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宋嘉川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呢？”

“我怎么？”

“秦以恒当真没把你怎么样？”

“没有啊，”沈迟倒是笑了，“我又没招惹他，就是因为给了他两拳，生气了而已，小气鬼。”

宋嘉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再开口前被沈迟打手势阻止了：“打住，别再问我们俩的事儿了。我烦秦殊，也烦秦以恒，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因为这个。一开始我就没打算重新回秦家，跟你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反倒容易让你和小琛相处得不自在，徒增烦恼而已。”

宋嘉川这才应了一声：“沈昼知道吗？”

“知道啊，我回北京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当场拿拖鞋抽了我一顿呢。”

“那，沈家那边呢？”

沈迟放下瓜子，脸色不太自然：“还没想好怎么说。”

“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的吧？”

“我知道，所以才烦恼，要怎么委婉地告诉他们，当然被赶出家门是最坏的结果。”

“不至于……吧？而且……”

“嘘，”沈迟突然做了噤声的手势，敏锐地瞥了一眼大门，“有人回来了。”

下一秒果然有人推门而入，沈迟愣了一下：“妈？”

戴涟漪身上大包小包的，看样子似乎刚从外地回来。

“小迟？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戴涟漪也愣了，扔下大包小包就往客厅走。

沈迟跳下沙发替她拿行李：“刚回来，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嘛。这是我朋友，宋嘉川，今天来做客。”

宋嘉川便朝她露出可爱的笑容：“阿姨好。”

“哎呦，你好你好。有朋友来好啊，正好我从英国带了好多东西回来。小琛呢？快喊他下楼。”

沈迟搂住她的肩膀往厨房走：“小琛睡着了，先不吵醒他哈。刚下飞机饿坏了吧，厨房里还有点速冻饺子，先吃先吃。”

“你小子，还等我给你煮啊？”

宋嘉川惊魂未定，话都没来得及说，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是以他噌的一下站直立正：“秦叔叔！”

秦殊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回应，然后大步往厨房走。

沈迟想也不想就伸手拦住他，连头都没抬：“小琛伤得很重，刚睡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殊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你妈妈有知情的权利，况且她也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

沈迟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收手，回客厅又抓了一把瓜子：“你先回去吧，这边等下可能有点儿鸡飞狗跳，我没时间管你。”

宋嘉川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兄弟，保重。”

“神经病啊，搞得跟我要死了一样。”沈迟笑着踹了他一脚。

宋嘉川走后沈迟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秦以琛房间门口。

十分钟后，戴涟漪沉着一张脸上了楼，一眼看见守在门口的人。

沈迟先发制人，把同秦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戴涟漪平日里也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秦以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两人都有责任。

她在沈迟跟前站定：“我知道你偏袒小琛，但这种事情在我们家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沈迟一个头两个大，歪头看了一眼对方身后刚上楼的秦殊：“你可能还不知道，你那大儿子一怒之下把他干骨折了。”

戴涟漪脸色一变，转过头去看着秦殊。

秦殊也是一愣：“什么时候？”

沈迟掏掏耳朵：“打完之后呗，两人吵了一架，大哥吵不过他，只好又动手了。”

戴涟漪这才放软了态度：“好，我不打他，就看看。”

“他睡眠很浅，容易醒。”

秦殊便皱了眉，很想呵斥两句，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那我就在这儿等他醒。”

沈迟叹了口气：“妈。”

戴涟漪瞬间心软了八成。

“小琛已经很脆弱了，等他情绪稳定下来我再喊你，好不好？”

沈迟说得相当诚恳，戴涟漪也不得不放弃想法，和秦殊回房间了。

沈迟这才开门进了房间，连头都不用抬：“偷听多久了？”

被拆穿的秦以琛顿时有些窘迫，红着眼睛看他：“妈一定很失望吧？”

“明知道有人要对你失望还一意孤行，”沈迟相当不客气地斥责，“你图什么？做完这些事情你有什么好处？”

秦以琛把脑袋埋进被窝，一句刻薄的话都不想再听了。

沈迟也没再提，重新拿起药膏坐到床边：“疼得睡不着？”

“嗯。”

“再擦点药？”

“不要，很疼……”

“疼也给我忍着，”沈迟毫不客气地掀开他的被子，“谨记这份痛楚，往后再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秦以琛扁扁嘴，不敢说话。

沈迟训起人来其实和秦以恒很像，但那些道理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照顾秦以琛重新睡下的时候沈迟才慢悠悠地下楼，他奔波了大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再应付什么人了。

可等着他的还有两月未见的戴涟漪。

桌上放着不知道哪买的糕点，戴涟漪朝沈迟招招手：“过来吃点儿，刚出炉的，很好吃。”

沈迟小时候便喜甜食，有一段时间无法无天地摄入，甚至床底下都是到处搜罗来的糖果，巧克力此类含糖量极高的食物，最后被秦以恒通通没收，然后第二天就带着他去了牙科医院。

“好吃，哪儿买的？”

戴涟漪拿过丝巾擦擦嘴角：“嘉川他妈妈做的。”

沈迟咀嚼的动作一顿。

戴涟漪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是宋家的小儿子，他哥哥和以恒是朋友，所以他妈妈和我也有些来往。”

沈迟沉默不语，顿时觉得嘴里的食物都没了味道。

“小琛醒了吗，我想和他聊聊。”

“没，我说了，等他状态好点儿再说。”

“小迟。”

沈迟站起身来：“他快高考了，没记错的话下个月还要模拟考。他成绩也挺不错的，这样维持下去上重本肯定没问题。”

“我知道，我会给他最好的教育资源，”戴涟漪抬起头看着他，眼神竟有些可怜，“我知道你对以恒有意见，但他也是小琛的哥哥，同样有管教弟弟的权力。”

“我也没说对他有意见，我只是……”

沈迟深吸一口气，竟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沈迟开了口：“让他搬去和我住吧，一直到高考结束。”

戴涟漪一愣，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又被沈迟堵了回去：“他看上去也不是很想和大哥待在一个屋檐下，在我那儿可能能过得稍微自在一些。”

“带孩子我也还算有经验，不会让他再出现这种情况的。周末也会抽空回来看你们，你要是想他就直接打电话，我让人送过来。”

戴涟漪沉默了许久，最后选择了妥协。

三月气温回升，沈迟穿上新换的西装，和秦以琛一起出发前往宋家。

宋嘉川好说歹说也是家里的小少爷，应付完家里那些七上八下的亲戚就找借口溜了，最后几个人在宋家大门口碰了面后就同行前往工体酒吧。

沈迟见了面就把车钥匙拍在宋嘉川胸口上：“拿着吧，你之前一直想要的那辆，哥给你买了。”

宋嘉川眼睛瞬间瞪大：“那辆超跑？我靠，果真吗义父？”

沈迟险些笑出声：“是，全款，有时间自己去提。”

“你真是我哥，我他妈爱死你了！”宋嘉川欣喜若狂，掰着车钥匙来回看了好几遍最后扑到沈迟身上，捧着他的脸险些亲下去，最后还是秦以琛把两人分开的。

“嘉川哥，我也有礼物送你，”秦以琛拍了拍宋嘉川的脸试图让他保持冷静，“施坦威，刚刚来之前已经联系人送到你家去了。”

宋嘉川再次瞳孔地震，一把抱住秦以琛：“我靠！你也是我哥！我爱死你们俩了！”

沈迟笑骂他没出息，往吧台椅上一坐：“小明星来了吗？”

宋嘉川跟上去一屁股坐在沈迟旁边：“在准备了，应该不到半小时就能上场。”

沈迟便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舞台，设备都已经搬上来了，却迟迟不见有人上台。

“先喝点儿吧，我在楼上留了房间，今天不用回家。”

二十分钟后萧言生穿戴整齐上了舞台，目光在底下扫了一圈，最后精准落在沈迟脸上，后者也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两人许久未见，萧言生羞涩地红了脸，倒是沈迟不明所以，戳了戳旁边的宋嘉川：“很热吗，他脸怎么这么红？”

宋嘉川摇摇头：“不知道。”

秦以琛手里攥着酒杯，闻言望向舞台上的主唱，只一眼就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