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Chapter.43

沈迟洗了个澡就蹲在浴室门口查秦以琛在学校的情况，除开一些他知道的毛病，剩下的无非就是翘翘课，打打架，美其名曰和朋友增进感情。但成绩也一直很稳定，校方也是因为这点才一直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早就被一脚踢回家了。

他只觉得头疼，照这样折腾下去被开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不仅他生气，秦殊也可能亲自动手，那就真的是皮开肉绽的程度了。

于是沈迟又给秦以恒打了个电话，态度比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哥，要不你给一中捐点钱，再捐栋楼？”

那头诡异地沉默下来，大概是在怀疑对面是不是本人。

“理由？”

沈迟也没保留，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秦以恒听。但对方只是冷笑一声：“不管不顾地闯祸惹事，不就是以为一直有人愿意为自己兜底吗？你这么做，只会让他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

沈迟难得被他训，但不得不承认秦以恒说的在理，这才发现自己也是在异想天开。

“有这时间不如让他考个雅思，收拾收拾扔国外得了。”

“你还真说的出来，他可是你亲弟弟。”

沈迟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听见秦以恒深吸一口气，挂电话之前只说了三个字：“你也是。”

沈迟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角落站着一个人。秦以琛只穿了件衬衫，堪堪遮住大腿根，底下两条大长腿一览无余，面朝墙壁站得笔直。

沈迟看得晃了眼，不过很快又严肃下来：“还挺自觉。”

秦以琛不敢说话，天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转过来。”

刚挪动发麻的双腿转过去，地上就丢下一沓纸，沈迟冷着眼看他：“我查了你高中三年的所作所为，战功赫赫啊秦以琛。”

秦以琛脸色发白，用力捏住自己的指尖。

沈迟却又轻轻叹了口气：“是很可惜，没能参与你以前的生活，否则也不能容忍你任性成这样。”

“做什么事都是我行我素，好一个小少爷的风范，是觉得一个小小的中学不能真的拿你怎么样，还是觉得永远会有人无条件给你收拾烂摊子？”

“说话。”

秦以琛脑袋沉到抬不起来，被人捏着下巴抬起的时候才看见沈迟眼里明晃晃的怒意。

“十八岁了，不是八岁，做事考虑过后果没有？”

秦以琛倒是诚实地摇摇头：“没有，很多次都是脑袋一热就做了，打架也好，飙车也好。”

“旷课逃课什么的，至少当时做的时候并不认为这些小问题会影响我毕业，所以……”

后边的话他没再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挺好，”沈迟深吸一口气，“你拱火能力比我强一点。”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秦殊，不喜欢秦以恒，所以在他们试图对你施加管教的时候不管不顾地离家出走，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四次，从初二那年起。”

“其中有一次险些被人贩子带走，还是有人报了警才被救下来，”沈迟指尖用力，捏得秦以琛皱起眉来，“那这些事情呢，也是头脑一热？”

“年纪小，不懂事。”

“好一个年纪小，”沈迟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最后一次是在去年，你高二，年纪还小吗？”

看着对方一脸不服，沈迟瞬间就想放弃了，自己这般苦口婆心，到头来说不定秦以琛根本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呢？

“也是，既然你这么讨厌他们俩，应该也对我很不满吧，”沈迟自暴自弃地后退两步，“毕竟我们才认识几个月，你也觉得没必要在我面前低三下四。”

“不是的！”秦以琛急了，一把拽住沈迟的手，“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愿意听你的话的，别走……”

沈迟皱眉，转头看他：“我哪里不一样？”

秦以琛紧闭双唇，说不出话。

“因为不是一个妈生的，所以我特殊一些？敢情只讨厌身边最亲近的人？”

“不是。”秦以琛又否认，可又一个理由都说不出来，只倔强地攥着沈迟的胳膊。

“松手。”

“不。”

“松手。”

“我不。”

沈迟简直要让他气笑了，另一只手抬起他的脸，手掌就扇了过去。

秦以琛下意识闭眼，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落在脸旁的手最后还是轻轻拧了一下脸颊上的肉，沈迟狠话都没来不及放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秦以琛紧紧箍着他的腰身：“哥，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吧，我听话的，不要不管我……”

沈迟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最后往他身后甩了一巴掌：“臭小子，就会这一招。”

“去桌子上趴好，自己摆姿势。”

沈迟去柜子里鼓捣半天才翻出来一把戒尺，细心地擦拭，消毒，再擦拭，回到桌前的时候秦以琛已经乖乖摆好了姿势。衬衫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截腰，还没消肿的臀肉还盖着数道尺印，看上去就疼。

沈迟没再忙着心疼，侧身站好，厚重的戒尺就压了上去。

秦以琛低喘一声，嘴里就被塞上一块毛巾。

“不准咬其他地方，否则加罚。”

“姿势坏了重来，三十，小惩大诫。”

秦以琛急忙点头，身后的尺子就兜着风抽了下来。

声音并不清脆，一尺子下去带起一片翻滚的肉浪，发白后迅速充血变红，然后肿起一道棱子。

一下都没放水，秦以琛难过地想着，下一尺子就把他抽回神。

“挨打还敢走神？”

秦以琛又急忙摇头，乖巧地塌腰撅臀，把双丘送到对方手底下，乖得不得了。

沈迟没功夫想那么多，一手压住他的腰，尺子噼里啪啦往下砸，频率快到好几下秦以琛都忍不住挣扎起来，险些砸到腰上去。

沈迟堪堪收手：“躲？”

秦以琛又摇头，交叠放在一起的手用力掐了一下手臂内侧，疼得浑身一抖。

沈迟把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但也只是用戒尺压了压变了色的皮肉，开始第二轮。

显然秦以琛并不是耐痛的人，数量刚来到二十二就疼得浑身一抖，腿一弯就跪了下去，顺势滚到一边，吐掉嘴里的东西：“哥，缓一下，缓一下……”

沈迟瞬间黑了脸，一指桌边：“回来。”

秦以琛从没见过这样的沈迟，吓得脸都白了，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对方就开始倒数了。

在一出口之前秦以琛连滚带爬地站回桌边，刚摆好姿势戒尺又兜着风抽下来，比先前重了不知道多少倍，仅仅五下就又抽得他跑了，躲进桌子底下摇头，怎么都不肯继续了。

沈迟用力闭了闭眼睛：“三十下跑两次，这就是你说的听我话？”

秦以琛哭得哽咽，旧伤加新伤，他实在痛到难以忍受，可怜巴巴地看着沈迟：“换一个工具好不好，这个真的疼……”

沈迟第不知道多少次深呼吸，果真一把丢了手里的戒尺。

秦以琛眼睛一亮，沈迟已经半跪下来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往外拽，拽到自己身上，一手拦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就开始不停歇地往下扇。

惩戒工具只取决于惩戒人的使用方法，戒尺可以轻如羽毛，手掌也能打出皮带的效果来。

一巴掌下去连带着大片都疼，偏偏沈迟完全不给他喘气的机会，秦以琛又因为哭得太久没了体力，任凭这个姿势按着挨了几十下巴掌，死活逃不开了。

“还敢给我跑，还敢讨价还价，我看你就是太久没人管，越来越无法无天。”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嗷！疼疼疼疼！哥，哥！轻点儿！”

“还有力气喊，看来是不够疼，”沈迟火冒三丈，扯过旁边的小凳子坐下，把人按在膝盖上，按住后腰夹住双腿，巴掌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扇了起来。

这下更疼了，秦以琛疼得眼冒金星，两条腿在底下怎么乱蹬都无济于事，连大腿都挨了几个巴掌。

情急之下一口咬在沈迟大腿上，然后就感觉对方的巴掌扇得更用力了，震得他浑身发麻。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跑了，哥，哥哥……”

“呜！哥！我要死了，要被你打死了……”

也不知道到底打了多少，沈迟手心都一片火辣辣，停下手看了一眼底下的屁股，已经肿成了大馒头，杂乱无章地交错着尺印和巴掌印，看起来可怜得很，不过倒也还没到皮开肉绽的程度。

被人从身上拽下去，秦以琛摸了一把脸，沈迟搓了搓自己的大腿，低声喝道：“跪好！”

秦以琛不敢再动弹，身后疼得紧，忍不住把手绕过去想搓一搓，下一秒就又挨了一巴掌，连带着手背都照顾到了。

秦以琛忍不住低哭出声，颇像个小孩子。

“你还有脸哭，”沈迟又往他腿侧抽了两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三下戒尺不要，非要讨一顿巴掌，现在开心了？”

“手摸哪儿呢？！”

秦以琛实在疼得厉害，只好扁扁嘴开始撒娇：“哥，我膝盖疼。”

“疼也给我忍着，”沈迟起身往外走，“十分钟，敢起来你就死定了。”

沈迟关上门拐进卫生间，抬头看着自己发红的眼眶，又看了一眼红彤彤的手掌心，止不住发抖。

愤怒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

不打到自己身上根本不知道有多疼。正是因为他挨过沈昼不知道多少顿狠揍才知道秦以琛到底有多疼，可他又没法再纵容对方一错再错。

洗了把脸重新回到书房，秦以琛果真跪在原地一动不动，见他进门就抬起哭红的眼睛看他。

沈迟没看他的眼睛，弯腰捡起地上的戒尺朝秦以琛走去，对方便瞳孔地震，膝行着后退两步，嘴里喃喃着：“不要……”

下一秒就惊慌失措地逃开。

沈迟沉着脸站在原地：“你再这样我要绑起来抽了。”

秦以琛连滚带爬地逃到门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扒着门站了起来，但开的一瞬间，门外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