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Chapter.56

沈迟被送回了沈昼那里，后者却不知几天前就离开了家。

沈迟浑浑噩噩地躺了将近一周的尸，每天卧室卫生间两头跑，除了点外卖吃外卖和洗漱，剩下的时间就是窝在宽大的电竞椅里打游戏，甚至椅子都是连夜下单买的。

沈昼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玄关处旁放着一个大垃圾袋，里面零零散散装了好几个外卖袋子，桌上堆着几瓶喝完的饮料瓶子，甚至还有两个已经空了的烟盒。洗衣机里衣服也没晒，卧室乱得跟刚让人滚过床单似的。

拉开书房的门一看，自己的办公椅被扔在一旁甚至已经落了灰，沈迟整个人缩在电竞椅里，键盘敲得啪啪响，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人来了。

要不是看见沈迟还在这里，沈昼恐怕会以为自己家被小偷翻了个底朝天。

是以他紧紧捏住门框，咬着牙从喉间压出两个无比愤怒的字来，低沉得像野兽：“沈！迟！”

沈迟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的时候连头发都乱七八糟地翘着，眼睛底下两块明晃晃的青黑。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沈昼三步并作两步朝那人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沈迟急忙摘耳机，手忙脚乱地摁着键盘，最后顺利退回主页面的时候也被沈昼一把拽住胳膊往上一提，从后搂着腰就往真皮座椅上甩。

沈昼脸更黑了。

沈迟身上本来就没多少肉，唯一那点儿全长在了屁股上，这会儿上手一提就知道他又瘦了多少。

沈迟也不说话，任凭对方把他拖回边沿边。两颊被捏住，抬头对上那双怒不可遏的眼睛：“几天没睡了？”

“三天。”

“都吃的什么？”

“外卖。”

“你好大的胆子，”沈昼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上次没疼够？想再讨一顿？”

“没有，”沈迟先是一怔，继而才摇摇头，“情绪有点低落而已，没想死。”

“合着只记得不准自杀这一条是吧？”

沈迟又摇摇头，这副毫无生气地模样把沈昼心中的火浇灭了不少，松开手后退两步：“吃过饭没有？”

“没。”

“等着。”

沈昼转身出了书房，沈迟趴在床上出了会儿神才想起去抓手机，给沈凌霄打了个电话：“舅舅，我晚上先不过去了，我哥回来了。”

“嗯，就刚刚，现在给我做饭去了。”

“行，先挂了。”

二十来分钟沈昼就端着碗进来了，热气腾腾的炒饭把沈迟勾得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眼睛都亮了不少。

“吃完洗个澡赶紧睡觉，再敢这么没日没夜地折腾你试试看。”说着沈昼还比了个扇巴掌的姿势，沈迟也配合着躲了一下，然后往他身上一靠：“哥，你真好。”

沈昼彻底没了脾气，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就你会撒娇，吃吧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儿。”

沈迟忽然抬起头来，腮帮子还鼓鼓的：“你什么时候找对象啊？”

沈昼一愣：“问这个干嘛？”

沈迟眯眯眼：“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献身于事业，再干下去爸都得被你挤下台。”

沈昼一把夺走他的碗：“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我的饭……”

沈昼就把碗还给他，拉过电竞椅在桌前坐下：“还怪舒服的。”

后台噔噔噔来了几条消息，沈昼下意识点开微信，瞥见宋嘉川发来的几条短信和一个文章推送。

[你看看，刚报道的，十五年烟龄，昨天因为肺癌，人没了，才三十岁。]

[你少抽点儿吧，昨天去你家看到那一堆烟盒人都傻了。]

[不是说你哥不让你抽吗，你还敢在家这么造啊？]

[兄弟，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咱惜点儿命行不？]

沈迟手里的碗再次被夺走，抬头就看见沈昼气势汹汹地来抓他。

刚刚光顾着注意他的作息，全然忘了客厅里看见的两个烟盒。邪火重新冲上天灵盖，沈昼没收着劲儿，直接把人掀翻，熟练地摁在床上，宽松的家居裤一扯就掉，噼里啪啦一顿巴掌就抽了下去。

沈迟疼得直嚎，上半身奋力挣扎起来：“疼！哥哥哥！嗷！”

沈昼索性扣住他双腕，把上衣往上卷，手上一点劲儿都没收着，三十多下就把白皙的屁股抽得红肿滚烫，似乎还冒着热气。

“你还敢！给我！抽烟！”沈昼边打边训，“说了多少次！不准抽！不准抽！”

沈迟被他打懵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啊，不然我肯定，肯定……”

“肯定什么？”沈昼停下手掰过他泪痕交错的脸，“肯定提前把烟盒藏好对吧？”

沈迟努力摇头：“我错了，真的错了……”

沈昼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又甩了两个巴掌：“肺都他妈抽成筛子了，还不珍惜自己！屁股撅起来！”

沈迟把脑袋埋进床单，慢吞吞挪动下半身撅起屁股，紧接着就听见皮带抽出的声音，吓得魂都没了。

“再高。”

沈迟喉咙一紧，红着小半张脸又往上蛄蛹，嘴里还不忘嘀咕着：“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能这么打我……”

“你说什么？”沈昼大声质问，手里一皮带就甩了下去，红肿的屁股肉瞬间浮起一道刺眼的棱子。

沈迟痛呼一声，屁股往下塌了不少。

“你再大我也是你哥，你敢这么作我就敢这么打。怎么，现在嫌丢人了？屁股抬起来！”

沈迟慢吞吞抬起来的屁股又被两皮带抽了下去，说什么也不肯再动了。

“行，你有种。”沈昼气笑了，丢了皮带，把着他的腰把人翻了个个。

“哥！”沈迟惊呼出声，急忙伸手往身前挡，脸登时就红了。

“还知道害羞啊？这么精神，看来又给你打爽了，根本不疼是不是？”沈昼抓着他的一条腿，把裤子整个扯下来丢到地上，轻笑一声，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沈迟一手捂上一手捂下，整张脸都红透了。

沈昼难得见他这样，但眼下也没功夫逗人玩，一手拢住两个脚腕往上一抬：“自己抱着。”

沈迟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去一半，等自己老老实实抱着腿之后直接白了。

这姿势……甚至能看到沈昼的脸和那高举到空中的皮带……以及自己精神的老二。

“抱好了，敢松开试试看，”皮带轻轻拍了拍身后，沈昼淡淡地看他一眼，“也不准闭眼，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挨打的。”

皮带便兜着风咬了上来，沈迟耻意更甚，挨了三下就不干了，刚要松开手就被沈昼握住。

沈昼收拾他就跟收拾小孩儿似的，一手控住他四肢，另一只手挥动着皮带，每一下都精准落在肿得可怜的屁股上。

“呜！哥！我知道错了，别这样！别这样！”

沈迟简直不愿面对，闭上眼疯狂左右摇头。

沈昼哪里听得进他的话，理智早就被无尽的愤怒所控制，皮带甩累了就换手掌，打到自己的手心都通红才住手。

沈迟早就哭成了泪人，维持一个姿势实在太久，沈昼松开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自在，直到高胀的臀肉受到挤压他才疼得翻过身去背对着沈昼，然后就一动不动地低声哭起来。

沈昼端过一旁快凉了的蛋炒饭：“起来，吃饭。”

沈迟哭得一抽一抽的：“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打你你还有意见了？”沈昼气都还没消呢，直接让他气笑了，“需要我把病历拿过来给你看看吗？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你就是完全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没人管就更无法无天了。”

“那也不要你管。”

“你再说一遍。”

周遭气压骤然降低，沈迟不敢再顶嘴，慢吞吞地爬起来膝行到床边抱着碗：“那你也不能，不能这么打……”

沈昼双臂交叉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许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喊沈迟的小名。

沈迟便眼巴巴地抬头看他，眼里还泛着泪花。

“我是认真的，”沈昼俯下身凑近几分，“你不能这样了，就算不是我，换个人来管你也绝对是会被气到动手的程度。”

沈迟赌气般撇开脸，又被捏着下巴转了回去：“要我说几次你才肯往心里去？每次被抓到就可怜巴巴地求饶，信誓旦旦地保证，保证没有下次。然后呢？你是怎么做的？”

“不能光明正大地抽就偷偷抽，不能在家抽就躲到公司抽，不敢在我跟前抽就等我出差抽？你把我当什么？你以为我乐意每天动不动就揍你吗？你是疼，但是我也疼，每次看到你泪流满面我有多心软你知道吗？但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在自我毁灭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你又知道吗？”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半晌，沈迟率先败下阵来，声音都软了几分：“对不起，哥哥。”

沈昼欣慰地笑了笑，终于松开了手。

沈迟又睁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他：“那下次不保证了，反正我也做不到。”

沈昼抄起皮带，沈迟扔了碗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昼额头都爆起了青筋，怒瞪着撒满了蛋炒饭的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