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Chapter.66

“抬，”沈凌霄神情淡淡的，手里的戒尺压在第一道尺痕上，“没人在跟你开玩笑，据我所知，这件事情沈昼从一两年前开始管了，事到如今你还是不长记性。”

沈迟不敢回话，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还是说你觉得死了也无所谓。”沈凌霄又抬手抽了一下，弯下腰抓过沈迟的左手手腕，上面静静地躺着一道明显看得出来发生过什么事情的疤。

“什么时候割的？”

“你把我妈的遗书发给我的那天，那时候脑子很乱，冲动了，对不起，”沈迟老实回答，也不忘道歉，态度说得上十分诚恳，“我哥也因为这件事打过我了，挺重的，至少把我打醒了。”

沈凌霄点点头，放下他的手：“打了多少才打醒的，我可以考虑参考一下。”

“不知道，没数，”回想起那天的歇斯底里，沈迟还是一阵阵的后怕，“反正流了很多血，养了半个多月。”

“那你的清醒线有点儿高啊，”沈凌霄说着，又是一板子抽下去，皮肉上整齐排列着五道边缘泛红的印子，还没破皮，“那今天这件事，恐怕也得见点儿血。”

沈迟害怕，但是不敢说，只是紧张地问：“真的要打满一千八吗？会当场打死的……呜！”

沈凌霄连着抽了五下，板子重新回到第一道的位置，又连着抽了十下，见沈迟有些受不住微微挣扎起来才开了口：“我规矩不多，不能躲，不能挡，不能咬自己，嘴唇也不行。”

沈迟腹诽这还不算多吗。

“我需要先知道你的最大承受能力，但知道你一次性挨不完四位数，我也不至于那么没人性。打不完就分期，什么时候打完你什么时候恢复自由，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我也不会再要求你回我这儿住。”

“毕竟这一千多下挨完，你大概一辈子也不想抽烟了，搞不好还有可能患上ptsd。”

沈迟简直要哭出声，认命地栽下脑袋：“那你慢点儿，太快了我受不住。”

沈凌霄低声嗯了一声，按住他的腰一连十下抽下去，沈迟果然扭着腰挣扎起来，看起来是真的受不住。

不紧不慢打满了整整一百下，沈迟早已泪流满面，整个人都被汗水和泪水浸透，瘫软在沙发上，眼睛哭得通红，眨眼都觉得疼。

身后青紫斑驳，但一点儿也没见血，只是皮肤肿起到近乎透明，掀起一层油皮，再挨一下就会破掉的程度。

中途因为实在难以忍受而躲了几下，被沈凌霄按住腰压住腿狠抽了连续十下，哭得更大声，但是没敢再躲了。

带着吸管的盐水送到嘴边，沈迟一口气全喝光了，掀起眼皮艰难地看清眼前的人：“我还活着吗？”

“活着，”沈凌霄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没出血，其实还能挨，试试？”

沈迟委屈地扁扁嘴：“打了多少？”

“一百。”

沈迟估摸着算了一下：“要是你等不了十八天，也可以再打一百。但是明天的话，估计一下都挨不了了，或者我会当场死在这里。”

沈凌霄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态度好了不少：“那不划算，我有时间一天一天跟你算清楚。先休息会儿，十分钟后给你上药，想吃什么跟我说。”

真好啊，要是死了的话就没饭吃了，沈迟想着。手指刚抬起来，又无力地垂了下去：“拍个照给我看看，顺便给我哥发过去。”

沈凌霄便按照他说的做了，但在看见那相当狰狞的臀面时沈迟竟还能笑出声：“真好看，星空紫。”

沈凌霄也忍不住笑了，敲着键盘把这三个字一并发给沈昼。

[星空紫，他亲自说的，看来挺喜欢。]

不过沈凌霄技术确实没得挑，难怪在北京也有一个那样大的产业。

想起这个沈迟不得不好奇问了一嘴，沈凌霄就投来一个警告的目光：“这边的俱乐部少去，没国内的安全，你要是想玩，我陪你就是了。”

“稀奇，”沈迟点评，“你对象会吃醋的吧？”

“有道理，那让他陪你玩好了。”

“什么？”沈迟垂死病中惊坐起。

“哦，他本来也是主，跟我在一起之后才换了属性，这件事他至今怀恨在心来着，”沈凌霄压低声音说，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你懂那种征服另一个男人的感觉吗……好吧，你应该不懂，因为你看上去更像被征服的那一个。”

沈迟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骂了他一句：“混蛋玩意儿，哪儿有你这样的。”

然后他回光返照一般活了过来，手肘支起上半身，顶着一张哭花的脸：“给我讲讲你们俩的事情呗，比如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

沈凌霄清清嗓子，难得有些难为情：“哎呀，这种事情不好说，就是你在电视剧里看见的那种狗血剧情，一模一样。”

沈迟歪歪脑袋：“不明白，我不看电视剧。”

沈凌霄摆摆手：“到点了，给你上完药他们俩也该回来了，你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这才九点半啊，把我当八岁小孩儿啊？”

“八岁小孩九点就上床睡觉了。”

十点左右陆祎过来了一趟，没带别人。

沈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凌霄都和我说了，”陆祎坐在座椅旁，揉揉他的脑袋，“我能看看么？”

沈迟一张脸瞬间烧红，把脑袋重新往下埋：“看吧。”

“还好，硬块揉开的话恢复得更快，我帮你？”

沈迟脸更红了。

紧接着就听到陆祎轻笑一声：“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凌霄和我说了一些有关你的事情，我也很心疼你，但是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太任性，我以为按照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

说着说着又变成了训话场面，沈迟叹了口气：“挨完这一千多下我不戒也得戒。”

有些凉的手掌按上伤，沈迟疼得直抽气。

“放轻松，很快的，”陆祎拍拍他的后背，“别记恨你舅舅，你也知道你母亲和他岁数相差很多，他很小就和姐姐分离，好不容易长大，再得到的却是对方去世的消息。而你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她有关系的人了，凌霄当然十分珍惜你。”

沈迟沉默了一番，陆祎又接着补充：“别看他平时跟我相处没心没肺的，但事实上他非常成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他是决策力和行动力更强的一位。但有了孩子之后，我们之间的相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

沈迟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执煊身上，他也因为这件事和我抱怨过，”陆祎笑了一声，颇为无奈，“而且我还要上班，一天算下来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其实相当少。”

“不过保持点距离感更能维持感情不是么？”

沈迟点点头表示默认，等陆祎替他揉完伤才放松下来。

“不过你这件事情的确需要重视，”陆祎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懂事的人，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是，”陆祎又提起他的左手看了一眼，“世界上也有很多你爱的和爱你的人，无论如何，走到这一步都是很可惜的。”

陆祎语重心长的话语沈迟相当受用，直到他离开了自己还沉浸在那些话语中，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疤看了很久。

接下来的几天沈迟几乎没出过门，每天晚上八点准时被拎到书房挨上一百下戒尺，随着伤的叠加，在第七天时挨了两下之后终于挨不住，一下子滚到地上捂住屁股，说什么也不肯再挨了。

沈凌霄抬手揉揉眉心，扔了戒尺坐到座椅上，拍拍自己的大腿：“还有九十八下，过来。”

沈迟警惕地看着他，泪眼汪汪：“再少点儿行不，打一个月我也认了。”

沈凌霄向来说一不二，肯容忍沈迟刚刚的行为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闻言皱眉：“你再讨价还价试试呢？”

眼泪瞬间决堤，沈迟抹了一把脸，乖乖趴到他腿上去。

巴掌确实比戒尺轻了不少，但身后的伤已经叠加了整整六天，颜色暗紫，连皮肤都不再光滑，手感也差了很多。

沈迟想起自己刚拿到驾照就把家里的车开出去，结果在国道上出了车祸甚至造成交通瘫痪那一次，沈昼直接把他扣在家里整整一周，那是他唯一一次完整体验到惩罚期。

早晚五十的戒尺把他打得之后好几天看到沈昼就吓得直跑，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没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挨完九十八下巴掌沈迟哭到几乎晕厥，趴在沈凌霄腿上一下也动弹不得。

沈凌霄也有些心疼了，捏过对方湿漉漉的脸：“还敢抽烟吗？”

“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沈迟直摇头，声音哑得可怕，看得出来是真的怕了。

“但是现在数目还没过半呢，怎么办？”

沈迟趴在他腿上崩溃大哭：“求求你，我求求你，真的挨不了了……”

沈迟哭得实在可怜，沈凌霄怕他把嗓子哭坏，连忙喂水：“好好好，那这几天先不打了，让你缓两天。”

沈迟也没好受多少，如此狰狞的伤养起来少说也得大半个月，更别说养完还得继续挨。

这么一想他更难过了，喝完水又开始哭。

沈凌霄拿他没办法，拿过手机摁下语音键：“不听话的话我可要把你送回沈昼那儿去了，他可不一定能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