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Chapter.77

尽管如此沈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低下头去装鸵鸟，等两人寒暄叙旧完再抬头，沈凌霄已经不见了。

沈昼表情却十分冷淡，甚至说得上是冷漠。他弯腰把椅子上的人抱起来进了里间，关上门才把他放到床上。

“当时在巴黎，我们刚到酒店之后，我怎么跟你说的？”沈昼头都没低，只是目光下垂，扫过床上人有些苍白的脸色。

沈迟跪坐在床上，闻言更是无措，抿嘴挣扎了好一阵：“说要是再乱抽烟，就再也不管我了。”

“记性不错。”

“你不能这样……你昨天答应过我的，”沈迟被他的表情吓得一哆嗦，往床沿膝行几步抱住人的大腿，“你说可以抽的，一根也可以……”

“原来你知道。”淡淡的嗓音落进耳朵，沈迟心虚地抬手蹭了蹭鼻骨。

“抽了多少？”

“六根。”相当爽快的回答，沈迟倒是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是一比一百。

“除去答应你的那根，五十下，认不认？”

说完沈昼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顾自抽出自己的皮带。

沈迟咬咬牙点点头，总算松开了他的大腿，自己抱了两个枕头就老实摆好了姿势，乖得没边儿。

沈昼也不和他废话，动起手来也不放水，打到后面沈迟挣扎着要逃才伸手按住对方的腰身，不停歇地打满了数目。

身后疼成一片，肿起一片高亮，似是油皮都要被掀起一层来，又青又紫，看上去相当骇人。

沈昼却还不放过他，宽大的手掌按在饱受摧残的臀肉上：“理由？”

沈迟还在哭，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打着哭嗝：“没……没控制住。”

沈昼点点头，又想到对方看不见：“要打多少回才记得住？辛辛苦苦砸进去的时间和精力就活该让你这么浪费。钱不钱的我无所谓，但你要知道生命只有一次，万一哪次身体真正受不了你这副乱折腾的生活模式，后悔的还是你自己。”

他一把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自己坐在床沿把他按到腿上。这姿势太过危险和熟悉，沈迟恍惚间以为他还要打，不得不挣扎起来，泣不成声：“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要打了……”

沈昼却只是帮他揉着伤，眼中情绪不明：“你要是觉得北京会让你想起太多痛苦的回忆你可以选择离开，没有人会强迫你。”

沈迟还是在抖个不停，感受到旁边的人怒气降低了一些才放了心，刚要开口又被人出声打断。

“或者是，你还是打算和秦以恒在一起？他找过你了？”

沈迟不吭声，沈昼也停了手，在颜色均匀的臀面上轻拍一张以示警告：“回话。”

“我刚到深圳他就找上门了，之后也说了很多话，言下之意就是……他想追我，要跟我在一起。”

“意料之中，”沈昼又慢悠悠地揉起来，“这件事情你自己决定，没有必要问我的意见了，毕竟你也知道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沈迟应了一声，不久就被人放回了床上。

“中午下班前给我发消息，带你去吃饭。”

吃过饭后沈迟忽然提出想去健身房，沈昼扬眉，嗤笑一声：“终于想开了？”

沈迟干巴巴地瞪他一眼：“之前练的那些肌肉都吃没了，都怪你，整天给我塞糖吃。”

“你真的太瘦了，”沈昼给他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喂糖是出于提防低血糖，谁让某人总是不长记性，三番五次晕倒，建议反省一下自己。”

沈迟不说话了。

沈昼直接给人办了三个月的卡，换过衣服后径直练自己去了。

沈迟一脸欲言又止，沈昼转过身来看他一眼：“还需要我带？”

沈迟立马摇摇头，刚想往哑铃的方向走就被人拽了一下胳膊：“干嘛呢，先热身。”

两人在健身房呆了一整个下午，沈迟就瘫在后座上呼呼大睡，到家的时候被人喊了好几声都没醒。

是以沈昼不得不上手抱他，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台阶上坐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脸上的表情转换得相当快。

沈昼也不认得她，只好摇醒了怀里的人，看着小女孩：“你找谁？”

喻满大概是有些害怕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指了指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沈迟。

沈迟脑子也昏昏沉沉，和她对视是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哦，你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这也不怪沈迟，他离开家的时候这小女孩甚至还没出生，一面之缘甚至还是上次在戴涟漪生日，她和戴娉婷出现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

想到这里沈迟就皱了眉，喻满却一脸的焦躁：“大姨在家晕倒了，没有其他人在，我给……”

“什么？”沈迟立刻清醒过来，掏出自己翻看，这才看见清一色的未接电话。

首先是秦殊的两个，然后是秦以琛，再然后是秦以恒，甚至还有一个陌生号码，想来应该是戴娉婷的。

“她现在在哪儿，送去医院没有？”沈迟推开沈昼就往外走，还顺走了他的车钥匙。

喻满快步跟了上去：“管家送去第一医院了，但是一直联系不到家属，我给大哥哥打电话才找到你的地址，在门口等了好久。”

沈迟说不紧张是假的，自从出了事之后戴涟漪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稳定，和他的消息电话往来和之前相比也少了很多。

肩膀被人按了一下，沈昼又接过车钥匙：“我开吧，路熟。”

上了车沈迟就不得不给秦以恒回了电话，对方大概也一直在等，刚接通就直入主题：“我刚下飞机，医院那边现在还没人到，你现在过去，我半小时到。”

沈迟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喻满：“说说具体情况。”

喻满倒是皱皱眉，摇摇头：“我妈妈只是过去给大姨送了一点东西，她看完就晕倒了，我也不知道东西是什么。”

东西东西，又是东西，沈迟心情糟透了，又不得不给那个陌生号码回拨过去。

戴娉婷也接得很快，说法同喻满如出一辙，并表示她让女儿送的东西是出自自己丈夫之手。

问题越来越复杂，沈迟没心情去细想，到医院的时候刚好碰上抢救结束，主刀医生远远地看见一行人：“戴涟漪家属吗？”

“是，”沈迟艰难地吐出回答，“她情况怎么样了？”

“受了刺激引起的心肌梗死，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转到普通病房了。”

颤抖的指尖被人握住，沈昼上前一步：“麻烦安排一下单人病房。”

医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去住院部办理。”

一番折腾过后戴涟漪总算换进了单人间，眼看着人没醒沈迟也不想在房间里待着，出了门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出神。

眼前走过来一个小人儿，抬起头就看见喻满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是以沈迟强扯出一个笑脸来：“怎么了？”

“对不起，”喻满扭扭捏捏地开口，“之前在你们家的时候，不应该用那样的话说你，请你原谅我。”

沈迟倒是一愣，又想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

喻满紧张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我以后不会再乱说话了，谢谢哥哥。”

之后喻满就离开了医院，沈迟叫了车把人送回家，又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沈昼离他不远，但始终一言不发，一直到第三个人出现。

秦殊看上去也不太镇定，开口就问戴涟漪情况。

“没醒，要进去看就小点声儿。”

沈迟本想等戴涟漪醒了再做下一步决定，但既然秦殊比秦以恒来得更早，他就没有一点停留的欲望，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秦殊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没留人。

沈昼朝他礼貌点点头，跟上了沈迟。

秦家别墅没主人在，管家和佣人也都被人遣散了去，沈迟和秦以琛解释过前因后果之后就进了门。

“随意。”沈迟站在玄关处换着鞋，轻车熟路地往戴涟漪的房间走。

沈昼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最后在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沈迟进屋就看见一地的狼藉，几番扫视后大概确定了一些事情。

床前掉落了一个牛皮纸袋，和沈迟在自己房间里发现的那个一模一样。

纸袋里的东西也都撒了出来，大都是一些照片。

沈迟捡起来一看，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每一张每一张都是他和秦以恒的脸，有对视的，有接吻的，还有大打出手的，更让沈迟不得不皱起眉头的，是一张透过玻璃的偷拍照。

角度大概是在对面的楼层，视角齐平，是在深圳那一夜，秦以琛吻他的画面。

沈迟只觉得彻骨寒冷，一股没来由的凉意从脚底一直往上升，顷刻笼罩全身。

是谁拍的，又是谁送到戴涟漪手里的。

沈迟目光沉沉，捡起纸袋确认只有照片一类东西之后便把东西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最后带出门，拍进门口的沈昼怀里。

沈昼只眼神表示疑惑，捏紧了纸袋子。

“查一下戴娉婷她丈夫是谁，我现在就要见他。”

“不必了。”

楼梯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沈迟猛地转过头去看，秦以恒正上了楼梯，手扶着扶手定睛看着他。

“照片是我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