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Chapter.95

沈迟又抬手扯住他的耳朵：“哥，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偏执？”

“有，”秦以恒低头任他揪，“其实我有精神病，发病的时候很严重，还有可能被抓进精神病院关起来，你怕不怕？”

“不怕，”沈迟抱紧了他，“没关系，我可以治好你。”

秦以恒低垂着眼，想起很久之前宋凌川对他的担忧。

他曾在抑郁期间患过严重的人格障碍，虽说至今尚未痊愈，但至少有沈迟在身边，他可以平静很多。

是以他不得不抬手盖住沈迟的后背，将他整个人都圈入怀中。

“我需要你，别离开我。”

沈迟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别让我一个人呆着，别欺骗我，别抛弃我，也别伤害你自己，因为我只有你了。”

因为无法忍受孤独，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受控制地前往沈迟的住所徘徊，贴了一屋子的照片供自己缓解思念，又在他的身上装载定位器。这些事情，秦以恒不厌其烦地做了十几年，好在，冬天带来了他的解药。

宋凌川曾在秦以恒病重的时候说过，无论是雪夜去楼下站会儿或者是在生病之初送上健康的食物，回想起来自己觉得如关羽千里走单骑、乔峰大战聚贤庄一样壮杯激烈，然而对方却从来都不知情，那些琐碎小事无法承载起自己想要在上面寄托的山崩地裂的情悴。

那时候的秦以恒病怏怏的，只说自己不求他什么都知道，只要这个人过得快乐就好。宋凌川骂他没出息，恋爱脑，他也只是笑笑。

两人的胸膛紧紧靠在一起，共通的血液让沈迟感受到对方身体里压抑的痛苦，他又何尝不心疼着这个哥哥。

他曾在最迷茫的时候问过沈昼，恨真的会生出爱吗？那时候沈昼轻飘飘地看他一眼，说，不会，除非那本来就是爱。

他们生来就是要相爱的。

沈迟品出一腔酸涩：“好，不离开你，不让你一个人呆着，不欺骗你，抛下你，也不再伤害自己。”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求证从秦以恒口中得知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深夜出现在楼下的身影，毕业典礼上寸步不离却又把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蒙面摄影师，甚至是不下十次的住院期间，楼下花园里的黑衣男人。

那所有的所有，都承载着这个可悲的男人的一厢情愿。

但最后，那些没有目的和归宿的思念，颠沛流离了十几年，都在这一年的冬天平稳落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处。

沈迟靠在男人的胸口，侧耳倾听强有力的心跳声。秦以恒收紧他的腰：“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

“有，”沈迟实话实说，直起上半身看着他的眼睛，“每天都想着怎么毁掉你和秦殊，好给我妈报仇。”

“那现在呢？”

“现在？”沈迟又趴回他身上，蹭了蹭胸口，“现在也想，想你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秦以恒低头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人终有一死。”

“真煞风景。”沈迟不满地嘀咕一声，刚要爬起来就被人按了回去。

秦以恒贴着他的额头，看着那双明明看过无数次的眼睛，却怎样都移不开目光了：“愿意。你是我生命中总有一天要告别的人，也是我唯一不可割舍的所有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