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番外2扬琛（1）

除夕前，秦以琛跟着白昭扬上了回北京的飞机。

秦以琛隐隐约约觉得最近白昭扬对他很不对劲，但又实在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下了飞机，白昭扬提出要送他回家。秦以琛指了指路边停下的兰博基尼：“不用，家里司机来接了。”

白昭扬惊恐地瞪大眼睛。

他知道沈迟家里有钱，但那也是沈家啊，怎么秦家也这么有钱，连司机都能开兰博基尼。

秦以琛朝他一笑：“听我哥说你不常回北京过年，今年有去处吗，要不要跟我回家？”

白昭扬看着他的笑容，一时愣了神，鬼使神差地就跟人上了车。

车停在秦家别墅前院，司机拖着两人的行李走在前面，白昭扬心不在焉的走在最后面。

秦以琛有些疑惑地转头停下脚步，不料白昭扬根本没看路，一直到两人快要撞上的时候才刹住车。

抬起头就是那张还带着些许少年气的脸，白昭扬看得入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往前一步，亲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不仅是他自己，连同秦以琛本人，以及大门口出来迎接两人的戴涟漪，都愣在了原地。

白昭扬这才猛地回过神：“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一时手忙脚乱不知该从何解释起，也可能是因为根本解释不清，白昭扬腿一拔就跑了，连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拿。

秦以琛半天才从刚刚的吻回过神来，戴涟漪担忧地看着他：“小琛……”

“没什么，进去吧。”秦以琛伸手要去拉她的胳膊，却被一下子甩开了。

“他是你男朋友吗？”戴涟漪问。

“不是。”秦以琛答。

“那他为什么亲你？”戴涟漪又问。

“我朋友，亲朋好友……”秦以琛头皮发麻。

戴涟漪却像炸弹被点燃了一般，拽着他往屋里走：“为什么他要亲你？他是不是喜欢你？你以后不要跟他往来了，他的行李也丢出去，丢到大院门口，叫他自己过来拿。”

“妈，”秦以琛叹了口气，“你太激动了。”

“我为什么不能激动？”戴涟漪一脸难以置信，“你们都是男的呀，男的和男的怎么可以……”

秦以琛抿嘴不说话，两人似乎同时想到了两个人，默契地不再出声。

没过多久白昭扬来了电话，一个劲儿地给他道歉。秦以琛站在阳台上吹风，打断他的胡言乱语：“昭扬哥。”

白昭扬瞬间没了声，半天又蹦出来一句对不起，但紧随其后的话差点让秦以琛从阳台上跳下去。

“小琛，我好像，真的喜欢你。”

秦以琛眼皮都一跳一跳的：“你别开玩笑啊，大过年的。”

“没开玩笑，但是我不会强迫你的，你好好想想可以吗？你对我是不是也有一点感觉？”

秦以琛沉默着思考了很久，想起他们相处的将近十个月的时光。对方总是没心没肺的笑脸，在他生病时递过来的药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以及自己在情绪低落时期陪着他一整夜的那个人。

白昭扬和他相处的时间，早就远远超过了沈迟。

秦以琛垂下眼眸：“昭扬哥，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但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某些动作或者话让你误会了……”

他说得也不清不楚，干脆闭了嘴，等了许久对方才重新开口。

“我知道了，很抱歉对你做了那样的事。”

秦以琛挂了电话还久久站在阳台，回了房间才发现戴涟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了，估摸着听到了不少。

他重重叹了口气：“妈，我真没跟他谈。”

戴涟漪抬头看着他：“你爸爸知道了，他现在叫你过去书房。”

秦以琛倒吸一口气，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懒得再说，越过她出了房间。

临近除夕，秦殊也终于休息，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

秦以琛关上门，贴着门站了一会儿才往前两步，瞥见桌上放着的一条皮带。

背后一阵阵地发麻，抬头对上父亲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

“知道，但我真的没跟他谈恋爱，”秦以琛出声为自己辩解，想起自己去了大半年美国，今天才刚回家，甚至没能等到父母的关心或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他就一阵苦涩，索性懒得再解释，“如果非要揪着那个吻不放我也没办法，要打要骂随你便。”

秦殊依旧一脸平静：“你哥哥已经拉不回来了，我也知道他精神方面有问题。但你是正常的，我也希望你不要走了他的道，好好结婚生子才是你应该做的。”

秦以琛皱着眉低下头去：“那是我的自由吧。”

“你再说一遍。”

秦殊握着皮带站起身来，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压得秦以琛不住往后退。

“你有什么自由？生在秦家你就注定没有自由可言，高中干了多少混账事情我记得比你还清楚，要不是你名字里还带着这个姓，早就被开除多少次了？！”

秦以琛捏紧拳头，眼前的男人已经高高举起皮带：“他敢亲你就证明你们之间暧昧过，如果你有女朋友，他怎么可能还会做出这种事情？”

秦以琛疲惫地闭了闭眼，转过身跪在地上。

皮带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咬在他后背上，带起一道衣服的褶皱。

秦以琛疼得咬牙，被人捏着肩膀提起上半身。皮带扫过整个后背，逐渐往下落在臀部，又毫不留恋地移到大腿上。

直到整个身后都被皮带照顾了个遍，血迹从单薄的布料中渗透出来，书房的门才被人一脚踹开。

秦以琛迷离着哭肿的双眼地抬头去看，秦以恒正走到他跟前，抬手抓住那骇人的工具一扯，重重丢在地上。

他那时候犹豫又混乱，听到些什么争吵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身体一轻，被人抱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再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深夜，凌晨四点，窗外下着雪。

秦以琛趴在床上艰难地动动手指，余光瞥见床边坐着的某个身影，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别动，”秦以恒开了口，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擦了药，别蹭到。”

秦以琛眼睛瞬间湿润，抬头看着他：“哥……”

秦以恒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递过来水杯喂着他喝下才站起身来：“明天我让凌川过来一趟，你尽量不要和其他人碰面。或者说，想去我那边也可以，提前说一声。”

见人不说话，秦以恒又淡淡地看着他：“快被打死了都不知道跑，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秦以琛有气无力地趴回床上，抹了一把眼泪：“别告诉他，求你。”

对方只应了一声，起身带上门走了。

他知道如果沈迟知道了这件事情，分分钟杀到秦家来大闹一场是必然会出现的事情，但他不想弄得整个家都鸡飞狗跳。

天亮的时候戴涟漪来了一次，眼睛还红着，大概是和秦殊吵过一次。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秦以琛身后的伤，又捂着脸哭起来。

秦以琛说不出安慰的话，也懒得说。

中午宋凌川也来了一趟，给他重新擦药的时候忍不住咂嘴：“好狠，你能忍下来也是个奇迹，比沈迟耐打多了。”

秦以琛还是没力气回应，直到宋凌川擦完药给他喂了一杯水才开口：“昭扬哥怎么样了？”

“发了高烧，现在在以恒那边，你要是想过去的话直接跟我说。”

秦以琛立刻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现在过去。”

宋凌川吓了一跳，扶着他下床穿衣服，随后驱车前往秦以恒的住处。

秦以琛一路都心不在焉，一直紧紧捏着手机，像是在期待白昭扬的来电，同时又难以控制地害怕着。

他还是太冲动了。

到了那边应该说些什么？他想清楚了？在一起吧？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白昭扬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一直到门关上都没回过神来。

秦以琛忍着后背的疼痛，低声喊他：“白昭扬。”

白昭扬肉眼可见一哆嗦，震惊地转过头来：“小琛？！”

秦以琛低了低头：“谈谈吧。”

“……谈什么？”

秦以琛一手扶着柜子，一边翻来覆去地想路上就组织好的语言：“我知道你以前没谈过恋爱，所以可能误会了对我的感情，你要不再仔细想想，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说是其他感情？”

白昭扬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用，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我的确就是很喜欢你，想一直看着你，想抱你，想亲你，还想和你做更多的事。”

秦以琛吓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白昭扬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害怕了？成年人的爱情就是这样。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让我再看清自己，那我给不出其他答案。”

秦以琛低头半晌，忽然出声:“该好好想想的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