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番外2扬琛（2）

秦以琛往厨房走的时候碰上了沈迟，对方正吃着虾，看见他的时候明显一愣。

秦以琛疲惫得挤不出其他表情，只好弯了眼：“哥。”

沈迟也应了一声，站在原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虾好一会儿：“回家吗，今天是除夕。”

秦以琛摇摇头：“不敢回去。”

昨天夜里秦殊和秦以恒吵得火热，秦以琛这个节骨点回去恐怕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你们……”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秦以琛打断他的话，心里难受得很，“就像你说的，我年纪还小，还有很多事情要去经历。”

沈迟把虾扔进嘴里，往后靠在岛台上听他说。

“昭扬哥平时对我很好，我也一直很享受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光，只不过……”秦以琛垂下眼眸，想起房间里神色疲惫的男人，“剩下的，交给时间吧。”

沈迟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秦以恒转身从厨房里出来：“吃饭吧，吃完带你出去，晚上会很热闹。”

在他们有下一步亲密动作之前，秦以琛强迫自己转过了身。

天黑了，除夕夜很热闹，秦以琛穿戴整齐带上白昭扬一起出了门，四个人坐着秦以恒的车到了人流量巨大的步行街，在岔路口分开了。

秦以琛抬头望着满天的烟花，白昭扬忽然凑过来整理他的围巾，把人吓得一躲。

白昭扬也收了手：“抱歉，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了，放心。”

秦以琛这才有些不太自然地站好，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夜市。

秦以琛临时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拜托宋凌川把两人的行李箱带过来，身上的伤也不可避免地暴露在白昭扬眼里。

白昭扬一脸难受，接过药膏帮他擦药：“对不起。”

秦以琛红着脸把脑袋埋进床里，浑身不自在：“别说了，赶紧擦。”

从白昭扬的视角看去，秦以琛羞得浑身泛红，屁股上的伤很狰狞，但臀型饱满漂亮，腰也很细，大腿有些肉肉的。

是以擦完药白昭扬就把自己锁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两人的关系尴尬又暧昧，但一直到过完节都没人说要搬走，甚至还是一起上的飞机，一起打的车，一起回的学校。

但更尴尬的事情来了。

之前两人关系好得情同手足，各自申请了外宿，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两室一厅。

二月的纽约也还在下雪，两人提着行李箱站在堆着雪的门前，相顾无言。

秦以琛尴尬得要从脚底抠出一座芭比城堡来。

片刻后，白昭扬从包里掏出钥匙，一脸淡定地上前开了门，甚至拽了一下愣在门口的秦以琛。

秦以琛这才活动活动僵直的身体，摘了围巾挂在门后。转身一看，白昭扬站在客厅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眼神和平时很不一样，就像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你干嘛？”秦以琛警惕地后退两步，这几天来白昭扬对他都相当客气，不知为何现在却忽然露出这副表情。

白昭扬只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就收回了目光，提着行李箱回了自己房间：“没事，收拾一下吧，晚点我去做饭。”

“……哦。”

秦以琛还愣在原地，低着头消化着对方的表情。

没多久眼前又出现一双拖鞋，秦以琛猛地抬头去看，白昭扬皱着眉看他：“发什么呆？”

“没……嘶！”秦以琛心跳乱了一拍，下意识想往后退，忽的撞在门上，还没好透的伤瞬间被勾起疼痛。

白昭扬眉头皱得更深：“不是说不疼了？”

“不疼的，你别！”被拽着手腕往白昭扬房间里拉，秦以琛心中响起警铃，被按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穿的足够多，秦以琛趁自己还没扒光前急忙抬脚，一脚踩在白昭扬胸口：“你别这样。”

白昭扬低垂着眼后退几步，喉结上下滚动一番。

秦以琛忍着疼坐在床上，有些难为情的攥起拳头：“飞机坐太久了，血液不流通而已，晚点就好了。”

“冒犯了，抱歉，”白昭扬低声回答，但表情却没有一丝愧疚的模样，抬起头来重新看着他，“我帮你？”

秦以琛喉头一紧：“……不用！”

白昭扬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我已经很努力地想办法控制自己了，但是一看到你的脸，我就……”

“秦以琛，你太考验我了。我做不到和以前那样跟你相处，”白昭扬抬起头看他，眼睛有些红，“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才要一直拒绝我？”

秦以琛抿着嘴不吭声，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那我早就不跟你往来了，还能跟你上同一架飞机？”

他实在看不懂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更想不通自己又在纠结什么。他无数次想起沈迟，又毫无征兆地联想到白昭扬，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和在秦家别墅的那个吻，以及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想着想着就硬了。

白昭扬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蠢蛋！”秦以琛骂了一句，走上前半跪在地上扯起他的衣领，“白昭扬，你喜欢我？”

白昭扬愣愣地看着他：“喜欢。”

秦以琛咽了咽口水：“没开玩笑？”

“没有。”

“那我因为你挨了我爸一顿毒打，你觉得我能白挨吗？”

白昭扬还是一脸懵圈，秦以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抓着他的肩膀就吻了上去。

白昭扬瞬间瞪大了眼睛，两只手又被人带着落在对方腰侧。

秦以琛抵着他的额头喘气：“白昭扬，你要是敢欺骗我的感情，我就拿皮带抽你一顿一模一样的，听到没有？”

白昭扬一度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又被人掐着脖子吻了一通：“说话啊，你刚刚在门口那样看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秦以琛步步紧逼，双手撑在墙上：“在北京的时候，帮我擦完药，为什么要去洗冷水澡？”

“我……”白昭扬哑了一瞬，别开脸，“你明知道我喜欢你，现在说这些干嘛。”

“那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亲你吗？”

白昭扬脑袋疯狂转动，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秦以琛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被人抓着手臂一拽，被困在墙和人中间的人就变成了他。

白昭扬眯着眼低头看他：“你是想通了，还是被我骚扰得不耐烦，干脆想答应我，后面好找借口甩掉？”

秦以琛哽了一下：“你有病吧？”

白昭扬表情却很严肃，秦以琛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得不躲开那道灼热的目光：“是想通了，我……我也没谈过恋爱，但以前喜欢过别人。”

“变心这么快？”

“不是的，我很久没见他了，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还喜不喜欢他。”

白昭扬皱着的眉头久久舒展不开，秦以琛忽然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脸红得要命：“但是现在对你的感觉，跟那时候喜欢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白昭扬抓着他的手腕，叫人分不清眼里的情绪：“你把我当成他了？”

“没有！”秦以琛咬咬牙，心跳乱得不像话，直接拽着他的手往自己两腿间按。

白昭扬脸色也一变：“你？”

秦以琛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急促地喘息几声，用力抓着他的手，唇角一勾：“怎样？”

白昭扬表情也精彩极了，两人对视了好几秒他才败下阵来：“你最好没耍我，要是让我发现真的是把我当替身，我也很乐意抽你一顿。”

说完就压着他偏头吻下去，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落，秦以琛的嘴唇被他咬出了血，他在白昭扬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带血的牙印。

秦以琛曾被沈迟困在原地许久，顶着满天的风雪独自前行，带着一点点自私的目的和白昭扬走到了一起。

趴在床上接受着白昭扬极好的擦药手法，秦以琛忽然想起在深圳那天他强吻沈迟之后对方和他说的话。

只是情窦初开吗。他已经十九岁了，还不具备爱人的能力吗？对沈迟的感情是错的，那现在呢？白昭扬值得他托付吗？他又能幸福吗？

擦完药被人一把抱进怀里，身后盖上来一条毛毯。秦以琛窝在男人怀里，生出些许困意：“我好困，要不睡醒再吃饭吧。”

“先垫一些，别睡，”白昭扬把他晃醒，从包里了抓出来一块压缩饼干，“今天先不洗澡了，明天早点起来洗就行。”

秦以琛迷迷糊糊地吃完，最后趴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他迷迷糊糊地想，人都是在什么时候对另一个人变了心的呢，他这样轻易地放下沈迟，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同样轻而易举地放下白昭扬？

说到底人不是长情动物，爱到最后全凭良心，也总有人会在某个被生活打击的瞬间开始回忆起这一生做过的选择，明知毫无用处，却也忍不住地去羡慕那些选择不了的路，潜意识里总觉得别的路就是开满鲜花，而当下的这条总是泥泞不堪的。

秦以琛想起自己痛苦的少年时代，父亲的冷血，母亲的苛责以及和兄长之间无声的博弈，他很少在那个名为家的地方感受过爱。

他无法劝自己更多，无声抹掉眼角滑落的眼泪。后腰上挂上来一条手臂，搂着他的腰靠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关系，至少当下，有人爱着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