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4 沈昼(2)目录

第101章番外4沈昼(2)

沈昼呼出一口气:“还有呢?”

虞跃端过来水杯,沈昼象征性抿了一口,转头看着他。

“他还说,有沈迟在身边,他们都很幸福,希望你……”

沈昼又闭上了眼。

“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所爱之人。”

沈昼轻蔑地笑笑,分不清这些话带有多少真实性,也分不清秦以恒是真的在祝福,还是嘲讽。

虞跃走后,沈昼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能重新睡着,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雪夜,忽的又是一阵心痛,眼眶却干涩得再挤不出一滴眼泪。

冰岛。

这个地方好像一直在下雪,流动的海浪阻止了冰雪的绵延,沈昼揣着兜踏过漆黑的沙滩,站在黑天般笼罩下的海滩上。

雪还在下,不大,但风一刮就乱了一脸。

海浪卷着泡沫轻轻打在海岸上,沈昼后退几步看着脚下,忽然生出一个诡异的想法来。

奥利奥奶盖。

他被自己奇怪的想法逗笑。其实今天天气说不上好,大概有下暴雪的预兆,是以旅客不算多,再加上离海近,身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远处的海平面涌起滔天巨浪,天很快黑了下去,大风骤起,让人生出一种世界末日来了的错觉。

沈昼再往后退了两步,措不及防撞上某个人的胸口。

他一愣,转过头去。

地势原因,邵宴高出他一小节,此时皱了眉看他:“干嘛呢,没看天气预报吗?”

沈昼往旁边挪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邵宴一手揣着兜一手拽着他的衣服远离海滩,“我要是不来你打算在这儿站多久?”

沈昼也由着他拽,两人退开到一个安全距离并肩站着,望着远处的深海,腾空跃起一头黑白相间的鲸鱼。

“在巴黎的时候,是秦以恒和你打算好的吧。”

邵宴闻言一愣,扭过头看着他的侧脸。

沈昼只低着头,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情绪。

“铺垫了那么多,结果只是为了在超市见小迟一面,真费劲。”

邵宴不置可否,只是笑笑:“你早就猜到了,不然也不会连夜搬走。是,房子也是他安排的,让小迟出门也在计划之内,也确实只是想见他一面。”

沈昼也无声地笑笑,只是那眼里带了让人无法忽略的落寞。

风和雪都渐渐大了,沈昼觉得风刮得脸很疼,可他又偏偏留恋此处的风景,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下来,却停留在沈迟的聊天框中。

邵宴扫了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拽着他的手腕往回走。

沈昼也不挣扎,脚踩在沙滩的冰块上,一脚碎一个。

“多大了还玩这个。”邵宴推了他一把,到了车边一把拉开车门塞进去。

“我没开车来。”沈昼适宜地出声,然后摊开手心给他展示了一下手心的冰块。

邵宴啧了一声,伸手夺过他的冰块丢出窗外,上了车翻了个暖手宝给他,而后踩下油门。

越野车沿着雪路一直前进,空调温度很适宜,沈昼靠着椅背昏昏欲睡:“其实我本来是想去新疆的,听说赛里木湖冬天也很好看。”

邵宴偏头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那为什么突然来冰岛?”

沈昼却又不说话了,轻轻合上眼。

车在雷克雅未克的哈尔格林姆斯大教堂附近停下。远远望去,一栋就像高中数学学到的正态分布一样的标志建筑伫立在风雪中,背后是阴沉沉的天。

沈昼一时看得出了神,邵宴走过来轻敲他的额头,直接上手拽着他进了门。

还是天气的原因,教堂里的人并不多。内部结构还算简单,没有华丽的装饰,一切都是北欧的简约风格,但又不缺乏神圣庄严。教堂内还有一个五千多个音管组成的巨型管风琴,呈棕黄色和亮白色,是世界上最大的管风琴之一。

邵宴已经转身在长椅上坐下,抬头打量起那管风琴:“在这里结婚的话,应该会是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沈昼转身看他:“怎么,心动了?”

“那倒没有,”邵宴笑笑,“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还不想入坟呢。”

沈昼的脸已经冻到有些苍白的地步,他捂紧了身上的衣服,扭头看着邵宴,但又不说话。

邵宴朝他挑眉:“怎么了?”

沈昼很快收回目光,摇摇头:“你这做派,跟秦以恒有什么不同?”

邵宴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还是笑笑:“自从小迟跟以恒在一起之后你也蛮孤独的不是么,否则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鬼地方来,就你这和他半斤八两的身体素质,来了也是活受罪。”

“什么时候跟踪我的?”

“我没跟踪你。”

沈昼不说话了,三秒后邵宴败下阵来:“好好好,我确实打听了你的航班信息,哪有人大冬天来这地方玩的?”

“那是我的事,既然觉得我是活受罪没就必要跟着我,”沈昼冷了脸,胸口闷得不行,“怎么,你可怜我?觉得我一个人活不了?”

“我没有。”

“你有。”

“我真没有。”

沈昼定睛看着他,两秒后转身往外走。

“诶,别走啊哥,”邵宴拽住他的手腕,“雪太大了,十级大风呢,咱待会儿行不?听话。”

沈昼被他这哄孩子一般的话术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甩开他的手:“既然叫我哥就得尊重我,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得寸进尺上了,”邵宴收起脸上的笑,箍着他的腰把人重新拽回教堂里,一把按在座位上,“我没在跟你商量,你敢踏出这里一步试试看。”

沈昼皱了眉,表情绷得很凶:“邵宴。”

“干嘛。”

两人一站一坐,各自瞪圆了眼睛对视着。

“你管得太多了。”

“那又怎样,”邵宴掏掏耳朵,“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最后见你的人还是我,你弟弟不得当场把我扒了皮。”

沈迟沈迟又是沈迟,沈昼深呼吸着别开脸,压下心口的疼,却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暴雪之后天空晴了很多,沈昼被带着出了教堂,车子一路开进居民区,在一家生意还算不错的餐厅前停下了。

“我不饿。”沈昼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邵宴拉开车门,低头看着车里的人:“跟我赌气?”

“没有。”

“十几个小时不饿?你铁人啊?”

“是。”

邵宴气笑了,半蹲下身子和他平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做的不对,别生我气了。”

沈昼表情有了一丝松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邵宴趁热打铁:“真的,哥,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沈昼皱着眉看他情真意切地注视了自己十来秒才推开人下车。

吃过饭,天终于黑了下来,云层里像笼罩着蓝宝石一般往外透着蓝色,居民区灯火通明。

沈昼进了酒店房间就脸色一变,转过头怒瞪着把房卡插进卡槽里的人:“大床房?”

邵宴很无辜地摊手:“双人床房满了,只有这个。”

沈昼隐隐约约觉得今天和这个人有些暧昧过头了,可对方又看上去一脸的正义凛然。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接受了。

邵宴脱了大衣坐在床上看他进了浴室,一直看到门关上才摸出手机来。

温水洒落在身上,洗去了一身的寒冷和疲惫。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上,沈昼艰难地睁开眼去看镜子。

他这阵子总心不在焉,已经瘦了不少,眼底下也一片青黑,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不堪。

十分钟后,他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压根没有带行李。

五分钟后,沈昼顶着一张大红脸去开门,接过邵宴递进来的浴袍,觉得身上温度高得可怕。

光脚重新踩进浴室的地板,立刻摔了个四脚朝天。

下一秒外边的人就推门而入,沈昼摔得头昏眼花,两条腿软得不像话,扒着玻璃门半天爬不起来。

眼前落下一个阴影,沈昼有些怔愣地想转头去看,身子更快一步被人打横抱起,吓得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抱紧了邵宴的手臂。

他这体格,少说也有一百七十斤,实在害怕邵宴抱不住他,两人一起摔个狗啃泥。

但没多时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沈昼闹了个大红脸,由着对方把自己抱出浴室,赤裸着身子塞进被子里。

邵宴替他掖好被子,起身找来一只吹风机:“多大人了。”

沈昼气不打一处来,隔着被子抬起一脚就往他腿间踹。

邵宴眼疾手快躲了一下,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操,你踹哪儿呢,给我踹坏了你负责啊?”

沈昼闭上眼掩盖了满眼的水汽,朝他伸手:“给我,我自己吹。”

邵宴皱起眉:“给我道歉。”

沈昼抿着嘴不肯出声。

“我警告你啊,你现在可什么都没穿,”邵宴撸起袖子拽着被子的一角,威胁道,“谁占上风你应该也很清楚,真给我惹生气了我现在就能揍你。”

沈昼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你还想打我?”

邵宴沉默着拍拍被子。

沈昼手脚发麻,一直麻到头皮上,挣扎了半天终于开口:“对不起。”

“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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