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靠人不如靠己
谢珩反思了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却丝毫找不到半点头绪,这不时屿又从他眼前走过,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最近因为月考成绩的事情,还调整了座位,时屿不再是他的同桌,他俩之间隔着‘万米远’的距离,都说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谢珩每次想过去找他都得绕上一大圈。
他觉得时屿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沟通时都挺正常的,只是回答得更简洁,能一句话说完的绝不说两句话。
这好不容易才开朗了点,怎么就又被打回原形,还越来越闷呢?实在想不通。
体育课上,姜骁这个二愣子还走过来戳了戳自己,问,“你和小屿最近不对劲啊。”
“你俩吵架了?”
谢珩说没有。
“没吵架那为什么小屿找老师换座位,”姜骁回忆起那天他拿着请假条去办公室找老师签名,水灵灵的碰上了时屿,恰巧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个遍,“要不就是在冷战。”
“……”谢珩真的很想把他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藏着的是不是都是浆糊。
“得,我帮你打探打探。”
说是打探,结果半天过去,连个有用的信息都问道,谢珩无语道,“靠人不如靠己。”
“说得对极了,本来我也打算帮你去打探打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和阿遥就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啦,”叶泠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些许的笑意落在谢珩眼中。
无语之余,谢珩将视线锁定在时屿身上,他独自在练习定点投篮,将篮球以一个标准的动作抛出,在篮球框上转了几圈弹出来,他也不气恼,一次次反复尝试,锻炼自己的手感。
“还挺认真,”谢珩喃喃自语着。
*
被无视的感觉说来并不好受,谢珩很想冲过去抓着时屿问为什么,但他又不能这样。
很多时候谢珩都觉得时屿像只猫,看上去乖巧温顺,实则很具有攻击性,对任何人都处于种防备的状态,只要你稍微靠近点,就很容易被对方的爪子挠得遍体鳞伤;这时候你就需要捧着一颗真心去对待他,趁他放松警惕时靠近,再让他慢慢的一点点的依赖于你。
谢珩还是一如往常,下午放学给时屿带晚饭,等他吃完跟在他身后去操场慢跑,夜里依旧陪着他上第三节课,只是……
这家伙什么时候和顾无思走得近了?
他还贴心的给人家讲题。
?
谢珩心里又不平衡了。
那篇阅读理解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原本能够看得懂的单词,瞬间变得晦涩难明,他们就着这个状态直到月底,关系才得以破冰。
也说不上破冰,毕竟就没真正冷战过,只是谢珩单方面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可明明他学习上有不懂的去找时屿,他都会认真的给自己解答,谢珩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在和时屿有关的事情上,总会想得格外的多,他做什么自己都得牢牢的盯着。
生怕他突然想不开。
那天晚自习,谢珩本来想着刷套英语卷子,巩固那些较为基础的知识点,但怎么都提不起神来,只觉得头昏眼花,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连下课铃声响了都没反应。
“诶,你等等,”顾无思喊住了他,从书包里拿出饭团递给他,“谢谢你这段时间教我数学,这是我妈妈做的饭团,你不要嫌弃。”
饭团还残留着点余温,时屿接过来揣进兜里,同她说了声谢谢。
顾无思走后,时屿也跟随着一起离开,走到教学楼下时又折返回去,他走到谢珩身旁,打算喊醒他,犹豫会又站起身想走。
“疼……”
有轻微的声音传进耳中,时屿凑近听,艰难分辨出他在喊疼,脸色苍白。
发烧了吗?
时屿顾不上其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好烫,他焦急的喊着谢珩的名字,推搡着他的肩膀,没人回应他,恐惧的情绪由心而生。
他艰难的扶着谢珩起来,半背半拖似的带着离开学校,走到最近的一家诊所,将人放到长椅上才大口大口的喘气。
谢珩挂了水。
医生说只是着凉,并无大碍。
时屿松了口气。
病床上,谢珩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时屿就坐在边上,看上去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挂钟上的时间指向十点整,提醒着他应该离开了,该回家了。可是谢珩还在这里,烧还没完全退下来,他不可以走。
于是乎那天夜里,时屿彻夜未归。
谢珩醒来时天色还未大亮,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他费力的抬起胳膊想去拿桌上的水,没拿到也就算了,还碰落了水杯。
哐当一声,时屿被惊醒过来,只见那个水杯咕噜噜的滚到脚边停下,他弯腰捡起来放回桌上,得亏是个不锈钢的没摔碎。
“你想喝水吗?”时屿问。
谢珩缓慢的点点头,在时屿看来他还是副特别虚弱,需要被照顾的模样,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又将人扶起来拿枕头给他垫在身后,接着才拿过那杯水递到谢珩嘴边。
谢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着这姿势抿了口水,咽下去才觉得喉咙舒服许多。
时屿就这么坐在旁边,也不说话,等他喝完水把水杯拿去放着,房间里寂静极了。
彼此的视线碰撞到一起时。
“你……”
“我……”
突如其来的默契让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过了会谢珩开口,“你先说吧。”
时屿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根体温计甩了几下,让读数回到基准值,“测个体温。”
谢珩顺从的说了声好。
体温计夹在腋下五分钟后才被取出,时屿借着微亮的天色去看读数,水银柱停留在38.2℃,他皱着眉说,“烧怎么还是没退。”
不是已经吊了点滴吗?
为什么烧还是没有退下来?
这不合理。
时屿觉得应该再去找找医生过来看看,昨晚不是说只是普通的着凉吗,那为什么烧还没退下来,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一瞬间,许多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小屿哥哥,我妈妈说我这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就是前两天天气转凉没穿厚衣服导致的,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小屿哥哥,等我病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打羽毛球,我们还要参加好多比赛。”
“小屿哥哥,我想拿冠军。”
“小屿,恩辞死了。”
“我说池恩辞他死了,就像你爸一样永远不会回来,他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听懂了吗?我说他死了,死了。”
不,不行,时屿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再去那些话,可偏偏那些话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刺激得他脑袋疼,现在就应该去找医生。
对,我应该去找医生。
谢珩不可以出事。
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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