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我回来了

接下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去，就被晏钰抢先一步，将写着字的纸递过去，上面写着“对不起”三个大字。

陆谌先是疑惑的皱皱眉头，随即问道：“怎么了小钰儿？为什么说对不起？”

陆谌心里面说不出的害怕，害怕晏钰将一切只归结于少年时期的冲动。

而晏钰也的确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归结于一时的冲动，心里面不断的问着自己：他做的对吗？应该是做错了吧....

你的爱人……

陆谌看着纸上的四个字，心里面大致清楚事情的缘由了。随即无奈的笑笑，说道：“你以为是谁？”

晏钰拉开蒙住小脑袋的被子，无措的摇摇头。

“是你啊。”

晏钰似乎被吓到了，猛的睁开眼睛看着陆谌。

陆谌只是轻松的笑笑，解释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小猫和小狗的故事，你是小猫，我是小狗，我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情，然后你失忆了。记不得以前的事情……”

晏钰眼里面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原来搞到最后他一直在吃自己的醋……原来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来自于这里。

陆谌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要去摸晏钰的脑袋，直到没有瞧见排斥的反应才真正放心的去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很抱歉，让你如此痛苦。”

此时晏钰只觉得很乱，庞大的脑系统都无法去处理陆谌简简单单说出的话，他知道现在他需要静静，于是写出：我饿了。以便支走陆谌。

陆谌看着纸上的字，无奈的笑笑，像晏钰所想的那样，转身就出去：“我先去给你端早餐。”只不过在走出门口的时候，还是有意无意的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害怕。

晏钰看见陆谌离开后才泄气般的重新躺在床上，心里忍不住的想：好乱啊……

大概理了半分钟，才重新坐起来，打算先穿衣服，但在掀开被子的那一刻，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晏钰嘴里面差点没憋住声音骂出来，只好在心里面骂着：禽兽！也不知道是谁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晏钰前脚刚整理干净自己，后脚就看到了陆谌端着早餐进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平常，似乎昨天的事情毫无发生一样，连带着今天早晨陆谌所说的话，都被无情的抛到一边，然后慢慢的走向遗忘。

晏钰尽情的享受着陆谌的服务，脸上带着无比明媚的笑，至于陆谌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早就忘掉了，毕竟他一无所有，除了图他的色，还能图什么呢？现在的晏钰满脑子都是陆谌的爱人是他~~~

而陆谌却不像晏钰那么轻松，全身都想进入什么审判系统一样，紧绷绷的。

这样的担心一直持续到晚上，陆谌试探性的问道：“小钰儿？你不恨我吗？”

晏钰依旧窝在陆谌的怀里，反问道：“恨你什么？”

“我做了很多错事……”

“可我不记得了啊？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找你算账吧。”

陆谌眼神复杂的看着晏钰，但还是看不透，不知是深深的隐藏，还是他的晏钰就真如此的单纯。

“困了，搂着我睡觉吧陆谌。”

陆谌没说什么，但还是把晏钰紧紧拢入怀中。

时间一点点的流过，眨眼间，晏钰没有一丁点的困意。

“陆谌？你睡了吗？”

“嗯？怎么了？”

“我好像睡不着。”

陆谌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看向晏钰，说道：“要不要我给你讲故事听？”

晏钰点点头说道：“好啊。”

“从前呢，有一个人，他很傻，有很爱他的父母，兄弟，之后呢，他慢慢的长大了，就开始自己的天下，有一天，他受伤了，遇到了一个好心人，好心人就收留了他，然后暗生情愫……”

“这不就是小猫和小狗的故事吗？”

“被你发现了。”

晏钰无所谓的笑笑。

整个漆黑的房间陷入安静。

“陆谌？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见你的第一面。”

“不是这个，是我失忆的这段时间里，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一直都喜欢你。”

晏钰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随即自顾自的问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嗯？什么时候？”

“emmm……你猜啊？”

陆谌低笑几声，说道：‘我猜不到啊~不会是我教你打枪的时候吧？’

“自恋。才不是，我当时烦死你了。”

“哦~那是什么时候呢~”

“不告诉你！我困了，要睡觉了。”

说完晏钰就转过身，背对着陆谌，闭上眼睛，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陆谌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晏钰只好无奈的笑笑。

直到感受到自己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陆谌在敢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清晨，所有的事情都变的不再简单，也许是这几个月的药效在发作，对于前三年的记忆，晏钰记起来的越来越清晰，但最让陆谌感到可怕的是，每一次那段痛苦的记忆侵蚀晏钰时，都无比的难熬，再一次他对自己所做的决定感到后悔……

晏钰被记忆折磨的第三天，这一天中，没有一秒是清醒的，以前还有断断续续的清醒，现在全都剩下令人害怕的梦魇，而陆谌能做的只是抱着他，一遍遍的说着毫无用处的话，重重的无力感再次如同针雨般袭来。

“陆肆……对不起。”

这是晏钰说的第一百遍，这是陆谌在心底说：对不起，小钰儿的第一百零一遍。

夜晚慢慢降临，明天就是晏钰痛苦的第四天，陆谌无声的叹口气，瞧着安静但紧皱眉毛的睡颜，他的心也想被揪起来了一样，血淋淋的痛。

第四天随着太阳的升起，晏钰照常惊醒：“不要！”

陆谌迅速反应，看着冒出冷汗的晏钰，轻轻的抬起手，无比温柔的摸抚着晏钰凸起的脊背：“小钰儿？我在。”

晏钰机械的转过头，惊讶的看着活生生坐在自己旁边的陆谌，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又是梦吗？”

陆谌摇摇头，抓住晏钰的手，随即放在自己的脸上，问道：“感受到了吗？小钰儿？”

晏钰感受这手上传来的温热体温，眼睛里的泪珠潸然落下，一颗接着一颗，滴落在身下的被子上。

晏钰的另一只手也小心的颤抖的，生怕下一个动作有点差池，眼前活生生的就会变成一滩没有形状的，腐烂的，散发着恶臭的尸泥。

触碰的那一刹那，晏钰纵横着泪水的脸上终于淡出一抹笑，说道：“你回来了？陆肆？你真的回来了？”

陆谌苦笑着，憋着眼睛里欲流的泪水，说道：“我回来了。”

说完陆谌伸出手轻轻的抹去晏钰脸上的泪痕，说：“不在走了。”

晏钰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陆谌笑着，搽干净晏钰脸上的泪花，问道：“还头疼吗？”

晏钰似乎还是有点不信自己眼前不是梦，所以没敢开口回答。

陆谌看着懵懂的晏钰随即抬手轻轻的在脑袋上敲了敲。

头上突然多出的了丝丝痛意，让晏钰蓄满泪水的眼睛里终于出现其他的情感。

“疼吗？”

晏钰点点头，小声的说道：“疼。”

“相信了吗？我真的回来了，所以小钰儿，醒过来好吗？”

晏钰低眸，喃喃的重复着陆谌的最后一句话：“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嘶……”

晏钰脸上重新浮起痛苦之色，本就皱在一起的眉毛，此时就像麻花一般团在一起。

陆谌大声朝外面喊道：“老吴来了没有？”

刚走到门口的老吴听到声音急忙加紧脚步，随后推门而入。

陆谌也稳住头疼的晏钰，语气里是害怕和焦急：“老吴，你快点看看。”

老吴刚走上前，晏钰就像疼晕了过去，毫无知觉，陆谌只好将他放平在床上，等着老吴的结果。

“没什么事，心不稳，当家的应该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了，缓过来就好了，药就先停一段时间吧，这几天喝点安神的，不出三天，大致就好了。”

老吴的话就像一个定心丸，让陆谌的心平定下来，慢慢的盘算着晏钰的心结是什么。

送走老吴后，陆谌就开始煎药，一直到了中午，晏钰才有了要苏醒的征兆。

陆谌看着半睁眼的晏钰，小声的问道：“小钰儿？认得我吗？”

“认得，陆肆……我又在做梦？”

陆谌不想再去解释这是梦还是现实了，轻声的问道：“饿不饿？要不然吃点饭？”

晏钰迷惑的睁开眼睛，摸着扁扁的肚子，点点头。

陆谌灰白的脸上终于显出喜色，端着刚拿过来的饭菜送到晏钰嘴边。

晏钰的手有意无意的紧紧抓住陆谌的衣袖，除了这个，就像一个听话的瓷娃娃一样，让张口便张口，让吃饭便吃饭，让喝药便喝药。

陆谌忙活完之后，瞧着窗外美好的阳光，再次问道：“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晏钰十分果断的摇摇头，一双美丽的眼睛纸看着陆谌，窗外在怎么让人向往，也不想去，他不愿离开陆谌半步。

这样安静的日子在两天后迎来希望，正呆呆躺在床上瞧着陆谌的晏钰，脑子出现一秒的断片，所有如同电影画面的记忆全部串联起来再眼前过往云烟般翻了一遍，最终停留在陆谌被抓走的那一幕。

“陆肆？”

陆谌听到声音低头笑着看向晏钰，“我在。”

“你不是？嘶……”

陆谌让晏钰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按摩起来。说道：“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晏钰无处可躲，只能对上陆谌那双如墨色的眼睛，那双可以蛊惑人心的眼睛：“好，好啊……”

“我被黄奇抓走了，但我又被你救出来了，你忘记了？”

晏钰忍不住的皱眉：“真……真的吗？我救出来了？你没死？”

陆谌笑着捏了捏晏钰的小鼻子，“是真的，我没死。”

晏钰感受到轻微的痛意，知道这不是梦，他也终于从疯癫的梦里醒来了，荒诞的梦里有被他逼到崩溃的陆谌，和如同疯子的他，每一次想要醒来，可他做不到，都以昏迷画上梦的句号。

“丝带呢？”说完晏钰挣扎的想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