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如果没来京城

“顾辰怎么又给你打电话了，今天一大早不是已经打过了吗！”

回去的路上，林舟飏爆发出一声咆哮。

他和顾辰第一次在电话里认识就闹得很不愉快，更别说之后了。

因为林舟飏的渣A行为，他和顾辰的关系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反观顾辰，对林舟飏也是打心眼里讨厌。

“我弟弟跟我打个电话有什么不对，不想听就从我车上滚下去。”顾厌作势要让白易停车。

林舟飏立刻拉住顾厌的手，低声顺从道：“你把我放半路上，上了热搜不还是你操心……再说了，我也没说不对啊，厌哥。”

“……再这么说话你死了。”顾厌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顾辰这次明显很兴奋，连林舟飏打岔都没计较：“哥，我今天回家过周末了……娴姐要回来了！”

“真的？娴儿要回来了？！”顾厌也激动起来，毕竟自从上次顾娴被陈尧和顾承南联手送去国外读研究生，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就连电话都很少打，“什么时候？”

“大概下个月，妈妈还打算带着她去看你。可惜她们不让我去，说我快高考了。”顾辰声音里暗戳戳在抱怨。

“那我有空了回去看你不就行了？”顾厌笑他跟小孩一样，“等我回去给我领个弟妹看看！”

顾辰羞得声音都低了下去：“哥，你胡说什么……”

“害羞了？”

“没有……”顾辰岔开话题，“我真的感觉好久没见你和娴姐了，好想跟你们一起看个电影。”

听到这，顾厌也怅然若失。

五年过去了，当年吵架时候的细枝末节都渐渐淡去，顾厌只记得那晚老爸生气的表情、怒吼，连一开始是怎么吵起来的都忘了。

拖着行李箱出门，看到漫天的星星的时候，就后悔了。

或许这件事还有更温和的解决办法，或许他们还有可能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

顾厌当时也怕得要命，他怕再看到爸妈生气的面孔，怕再听到他们的怒吼，他怕自己刚转头回去，就被老爸指着骂：“出去了就别回来，我没你这个儿子！”

顾厌出神地握着手机，呆坐在林舟飏身边。

耳边顾辰又说了好多话，学校里又打篮球赛了、总有小o给他递情书，可是他不喜欢、林舟飏上次给他和爸妈都准备了礼物，爸妈都很喜欢，但林舟飏好像是故意气他，给他准备了一整套的五三，整整七本……

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也记不起来自己又说了什么。顾厌望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物，好似他这回不去的五年。

五年了，转眼一看，竟然这么久了。

他忘了什么时候挂的电话，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顾厌还在发呆。

林舟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顾厌，到家了。”

“……哦。”顾厌机械地下车。

客厅里仍然悬挂着林舟飏选的“花开富贵”，鲜艳的颜色好似鲜血，娇艳欲滴。

林舟飏从后面环住顾厌的腰：“顾厌，你怎么了？”

顾厌叹了口气：“没什么。”

他掰开林舟飏的手，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茶壶里是王叔提前泡好的茶，温度刚好能入口。

顾厌抿了一口，一股柠檬味浸润肺腑。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林舟飏在他身边坐下，“刚才打完电话就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当年我没跟你来京城的话，现在我会在做什么。”顾厌眨了眨眼，看向林舟飏。

林舟飏愣住了。

顾厌抬手，捧住林舟飏的脸，用另一只手覆在他头发上，好似在仔细观察这个相处了五年的人。

这五年走过来，这一路，到底有没有意义？

林舟飏知道，从顾厌开始怀疑的这一刻开始，可能就没有意义了。

他呼吸急促，想不通顾厌为什么忽然这么对他，为什么看起来忽然这么想……

“顾厌，那你想做什么，我跟你一起！”

只要你不离开我。

顾厌真的认真想了想，最后沮丧地说：“算了吧，我们两个专业天差地别，能有什么共同爱好？”

“为什么不可以？”林舟飏说，“爱好是可以培养的，你告诉我，我去学还不行吗？”

“先不说这个。”顾厌抬眼，低声问，“你知道陈尧是怎么看出我怀孕的吗？”

林舟飏一愣：“怎么看出的？”

“露出破绽的不是我。”顾厌说，“是你。”

“我？”林舟飏不相信，“我能有什么破绽？”

他一个alpha怎么可能在这种事上露出破绽，而且顾厌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但是顾厌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明白了。

“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前后反差有多大。”

亲自跑几千里地去接人、半夜亲自点外卖、花心思讨好他……

三个月以前，林舟飏打死都不会做这些事。

林舟飏反应过来顾厌是什么意思，不管自己怎么说，顾厌都不会再相信了。他所认为的付出真心，都会被顾厌甚至所有人打上“为了孩子”的标签。

看到顾厌毫无波澜的眼神，比自己被判了死刑都难过。

林舟飏不敢说话，他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让顾厌更加误会。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好像说不说都没用，顾厌已经铁了心把他判死刑了……

“顾厌……”

“看把你吓得！”顾厌淡笑着打断他，“我不会真的在意这些的。”

林舟飏看着他，心惊肉跳。

顾厌揉揉他的头发，安抚道：“我说过，我不会轻易离开你的。”

林舟飏望着他良久，才出言道：“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顾厌没说话。

林舟飏连忙又补充道：“这次是真的，顾厌！”

“……嗯，行。”顾厌淡淡点头。

顾厌又喝了杯柠檬茶：“快让王叔把晚饭端出来吧，饿死了！”

王叔泡的柠檬茶有些浓了，不像林舟飏身上那种淡淡的味道。

看着林舟飏颠颠跑去厨房帮忙的背影，顾厌揉了揉小腹，自嘲地笑道：“还真是托你的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