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喜欢柠檬味吗

顾厌做过一个梦，梦到他和林舟飏晚饭后散步，走在一条林荫小道，道边的路灯灰暗，照得人仿佛从光里走出来的。他们像寻常的情侣，走走停停，说说笑笑。

醒来之后，神思迟钝，他以为真的和林舟飏成了恋人，心跳得砰砰响。等到回过神，发觉大梦一场，往往难过万分。

林舟飏身边的omega换了一个又一个，绯闻不断，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停下脚步，跟他一起欣赏沿途风景？

梦境历历如真，醒来还如在梦中，但梦毕竟是梦，彻头彻尾完全是梦。

所以林舟飏让他留下吃饭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这是林舟飏第一次邀请他留下吃饭。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林舟飏要拿酒喝，顾厌说：“我就不喝了。”

林舟飏直接拿开瓶塞，笑着说：“光吃饭有什么意思？”

这应该是林舟飏从小养成的习惯，在他印象里，林含江的饭桌上也会满上一杯酒。

顾厌只得同意。

他们把林舟飏准备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顾厌不知不觉中开始头昏脑涨，看着眼前的酒杯从两个变成四个，又指着林舟飏说，“你为什么有两个鼻子？”

林舟飏按住他的手，笑道，“厌哥，你喝醉了。”

顾厌不信，“我从小到大都没醉过，是你喝醉了还差不多！”

林舟飏点点头，“嗯，我也醉了。”

顾厌从椅子上爬起来，抓着手机要给白易打电话，结果被林舟飏抢走。

他不悦地看着林舟飏，“你干什么？”

“这么晚了，你还想回去？”林舟飏一把将顾厌拉到身上，“在这里睡吧，明天录采访，正好明早一起过去。”

顾厌嘴上说着不行，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像个没重量的羽毛，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林舟飏抱着上了二楼。

其实顾厌只是有点头晕，反应有点慢，但思考能力还是在的。

当林舟飏把他放到床上，将头埋在他脖颈间嗅信息素的时候，顾厌直接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顾厌闭着眼，听到林舟飏说，“厌哥，你喜欢柠檬味吗？”

不喜欢，每次闻到都酸得他睁不开眼。但比起柠檬，林舟飏的信息素更像加了糖的柠檬茶，比柠檬好闻多了。

顾厌知道他想问什么，眼睛疲惫地睁开一条缝，哑声道，“你身上都是酒味，没有柠檬味。”

说完，往旁边挪了挪，脱离林舟飏的控制。

林舟飏显然也喝多了，脸颊红得不像话，说话时候的调调都变了，呼吸间也都是酒的味道。他一抬手将顾厌拽回来，很不高兴，“你明明很喜欢……”

说着，低头凑在顾厌嘴上亲了一口，亲完之后脑袋像没支撑那样直接压在顾厌身上。

顾厌的脑子像被人一拳打散，所有思绪在那一刻像断了线的风筝，瞬间跑得没影！

“林舟飏，”顾厌一用力把他推走，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说，“你刚才……刚才亲我？你喝醉了，我要回家！”

林舟飏直勾勾地盯着他，“厌哥，我没醉……”

顾厌因为喝醉而迟钝的大脑立刻清醒了，他跳下床，拼命想赶紧离开这里。林舟飏喝多了脑子也坏了，再不跑就出事了！

可他没想到就算林舟飏喝醉了，自己也不是林舟飏的对手。

顾厌连房间都没跑出去，就被林舟飏拉着扛到肩上，像扛着一麻袋粮食。

“放我下去！”顾厌狠狠地捶了他两拳，很快被扔回床上。林舟飏俯身压上来，与此同时，顾厌闻到了他带着勾引意思的信息素，“舟飏，你别这样……唔……”

林舟飏用嘴堵住顾厌的话，动作也开始肆无忌惮。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顾厌受到影响，身上开始发热，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那般！

“顾厌，厌哥……”林舟飏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

顾厌脑子里像引爆了个烟花，炸得他腺体失控，信息素像流水一样溢入空气，跟柠檬味渐渐融为一体。

原来性别上天生的差距竟这么大，就算没有信息素，他似乎也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罢了罢了，反正他是林舟飏，要做就做吧。

顾厌这么想着，开始躺平。

他只记得那天刚开始的时候林舟飏还温柔得很，等到了后面，开始变得越来越粗暴，弄到他连叫都叫不出来，只剩苟延残喘的凌乱的呼吸。

第二天醒过来，林舟飏还躺在身边睡得正香。顾厌刚动了一下身上就疼得厉害，下面还有黏腻的液体想要流出。

他咬牙起身，拿着衣服想去浴室洗个澡。林舟飏被他吵醒，睁眼看了看他，一翻身用手压住他，声音低低地说，“顾厌，你等会想吃什么……”

顾厌什么都不想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就算是林舟飏，也不能把他弄得这么惨吧！

他把林舟飏的胳膊抬起来，下床之后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去浴室。林舟飏坐起来，坐在床上看着他说，“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严重，之前我跟别人这么弄，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砰！

顾厌用力把浴室的门关上，把林舟飏的声音隔绝在外。

原来在林舟飏看来，他竟真的跟那些人没什么不同。

原来被喜欢的人拿来跟别人的对比是这种感觉。

原来他竟然这么在意林舟飏说的话，在意到他现在仿佛心如刀割……

眼里止不住流泪，顾厌把身上洗干净，看着镜子里哭红的眼，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挥了上去！

啪啦——

一声巨响，墙上的镜子碎得体无完肤，无数碎片上沾了顾厌的血。

他耳边嗡鸣，在心底怒吼，“别哭了，能不能别哭了！”

可越是这样，心里越是难受，哭得越是厉害。

昨天晚上不是你自己顺着他的吗，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

手上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耳边的嗡鸣消失，传来林舟飏焦急拍门的声音，“顾厌，你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顾厌连忙道：“你别管我，我没事！”

声音里竟然带着鼻音，真是丢人！

“那你把门打开，我看一眼就行。”林舟飏不依不饶。

“我穿好衣服就出去。”顾厌说，“你别烦我。”

顾厌打开水龙头，把手放在下面冲，等玻璃渣冲干净了，血也不流了，这才擦干身体穿衣服。

对着幸存的镜子碎片看了看，发红的眼睛已经好了很多，这次放心地打开门。

林舟飏一直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立刻看了过来，见到镜子碎成这样，又见他手上的伤口，问：“你……你不会是用拳头砸的吧？”

顾厌甩了甩手，毫不在意地说，“刚才出现幻觉了，我还以为里面站了个你，一生气就打上去了。我会赔你一个新的，不用担心。”

闻言，林舟飏反倒不在乎自己的镜子了，只缩了缩脖子，明知故问，“所以你现在很想打我？”

顾厌没说话，只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林舟飏吓得后退两步，“别打我了吧，你手都受伤了……”

顾厌披上外套，林舟飏立刻拦住他说：“待会不是还有个采访吗，你去哪，一起去不行吗？”

“你自己去吧。”顾厌说。

林舟飏一愣：“为什么，昨天说好的一起去！”

顾厌蹙眉：“我觉得这样的小场面你自己可以应付。”

可能是看出来顾厌心情不佳，林舟飏退而求其次，“那你等等，我让阿姨把你的手包扎处理一下。”

顾厌抬手看了看，伤口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深，现在也不流血了，不处理也没什么。

但林舟飏已经跑下去喊阿姨了，顾厌长呼一口气，只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