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我是不是很懦弱

现影帝殴打前影帝这事可大可小，如果陈尧愿意配合，稳住局面还是很容易的。跟陈尧打完电话顾厌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不管陈尧出于什么目的，燃眉之急算是解决了。

他困得睁不开眼睛，只说了林舟飏两句就打发他去睡觉，自己躺下一拉被子闭眼就睡，很快没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但看看时间也才七点，离拍摄的时间还早。况且昨天事发，延期拍摄的消息应该马上就要发过来了。

顾厌轻手轻脚地起床想去洗漱，谁知刚动一下就把林舟飏吵醒了。对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一伸手将他捞进怀里，紧紧地箍起来。

“放手林舟飏！”顾厌急忙掰开他的手，“你勒到我肚子了！”

“对不起。”林舟飏的手松了松，却还是把顾厌搂在怀里，愁云满面地说，“顾厌，我能不能不录这个节目了，好烦啊……”

顾厌干脆躺在他身上，也叹气道，“那你跟我说说，宋可到底怎么你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打人家干什么？”

“看他不顺眼。”林舟飏理直气壮地说。

顾厌无言以对，“你当我傻？”

这是林舟飏第一次毫无理由地动手，之前好歹有个诱因，这次干脆连诱因都不告诉他了。

林舟飏将头埋在他胸口，高大的alpha全缩成一团，整个人黏在顾厌身上，像个撒娇的小孩，“顾厌，你会被陈尧抢走吗？”

“不会。”顾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那宋可呢？”

“我根本不认识他。”更没头没脑了。

“我要是早点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思就好了。”

“起来。”顾厌推了推他，没推动，“你今天很不对劲。”

他还没见过林舟飏这么黏糊的样子，至少在他面前没有。

林舟飏依旧不动，也压着顾厌不许他动，“困。又不拍摄了，多睡会。”

顾厌没听他的，双手撑着床爬起来，手背贴在林舟飏额头感受了一下，立刻蹙眉宣布：“你发烧了。”

林舟飏不信，“不可能，我都多少年没生过病了。”

“你再得瑟烧得更厉害。”顾厌拨通李盈歌的电话，让她送退烧药过来。

记忆里林舟飏确实没生过病，唯一一次去医院还是那次被林含江打进医院的。

但越是这样顾厌越不敢放松，网上好多人都说越是身体好的人，生起病来越严重。

顾厌去洗漱的功夫，林舟飏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你别在这了，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我等盈歌过来再走。”顾厌擦干脸上的水，火速换了衣服，“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行就去医院。”

他们在南沂人生地不熟，也没个认识的医生，去医院还得挂号排队。

林舟飏摇摇头，“我没什么感觉，你要不说我都发现不了。”

“要不是你今天话多我也发现不了。”

林舟飏：……

“别人发烧难受的不想说话，你发烧跟喝醉了一样……”

“我真没感觉……”林舟飏说，“你快别在这里待着了，要真传染给你更麻烦。”

顾厌没再坚持，下楼让前台送一壶热水上去，自己坐在大厅等李盈歌。

没等多久李盈歌就跑过来了，速度跟大学体测跑一千一样。

见了顾厌，李盈歌跑到他跟前问：“厌哥，林哥怎么样？”

“可能着凉了，你把药送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李盈歌点头，走之前塞给顾厌一个保温杯：“哥，怀孕了免疫力低，你快喝杯红糖水预防一下。”

顾厌：……

红糖水能预防感冒？

等李盈歌的背影消失不见，顾厌打开保温杯，被红糖水的热气冲了一下。

浅浅喝了一口，温度有些烫，但刚好能入口。两口下去，背后热出一层细汗。

“厌……厌哥，您怎么……在这坐着？”

顾厌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回头便看到莫耳站在那，身后跟着的小助理提了大包小包的零食。

“刚睡醒，下楼散散步。”顾厌淡淡一笑。

“那那……那您歇着，我先上去……”

顾厌伸手拦住他，“别急莫先生，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莫耳一惊，表情像个受惊吓的小动物，“啊……”

顾厌眼神扫过小助理，示意莫耳单独聊，谁知这小孩竟看不懂他的眼神，顾厌只好说：“单独聊行吗？不会很久，最多五分钟。”

莫耳恍然大悟，对小助理说，“你先上去等我吧，我和厌哥说会话。”

周围没了人，顾厌警惕地拉着莫耳坐到角落里，低声道：“昨天，你们拍摄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了？”

莫耳听后一脸为难：“林哥不让我说……”

“那我就告诉许玲你偷吃零食。”

“厌哥！”莫耳一脸不情愿，“你不能这样！”

作为高中和大学的“风云人物”，欺负小朋友这种事，顾厌得心应手，简直没有丝毫愧疚。

莫耳气得耳朵通红，不情不愿地说，“您不能告诉林哥是我说的。”

顾厌义正言辞地保证，“当然。”

“内情我也不清楚，只听到宋前辈和林哥吵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呢……”

“宋可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感觉怎么样’‘好不好玩，爽不爽’‘给我试试感觉’”莫耳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宋前辈话都没说完林哥就忽然动手了。”

顾厌听着这些字符心头一颤，手脚发软。

听着怎么那么像是……

*

林舟飏退烧之后说房间里都说细菌，让李盈歌重新开了个房间。顾厌站在门口看着李盈歌把东西搬回新房间，心里想的都是宋可的话。

等人都离开，顾厌走进去，挥手让李盈歌也先出去。

林舟飏刚退了烧，食欲大增，坐在餐桌上迅速扫荡完了一桌食物，揉着肚子说了句，“舒服。”

顾厌坐在他对面，缓缓地问：“量过体温了吗？”

林舟飏说：“嗯，完全退烧了。”

“你打宋可是不是跟我有关？”

“……”

林舟飏不说话了。看来是真的。

宋可看出来了，看出他和林舟飏的关系了。

林舟飏低声道：“他只是猜测，又没有证据。”

“等我显怀了，就有证据了。”顾厌说。

现在已经显怀了，只是他刻意买了大一号的衣服，遮住了。

林舟飏拉住他的手问：“你在害怕？”

顾厌听到这个问题也在反问自己，你在害怕？

怕什么呢，林舟飏自己都不在乎，大不了两个人各回各家，反正都有父母兜底！

可顾厌发现他说服不了自己，他没办法心大到跟林舟飏一样不在乎。

投入了五年的精力和时间，真的要砸在他自己手里吗？

况且一旦东窗事发，他势必会被网上的那些“青天大老爷”口诛笔伐。林舟飏前科数不胜数，网友顶多说他风流快活，可他呢，他怎么办？

真的做好面对数千万网友的心理准备了吗？

顾厌摇摇头，对林舟飏说，“我不敢。”

林舟飏抱住他：“顾厌，别怕好吗？我可以先停两年工作，我们去国外，等孩子生出来长大了再回来。或者不回来也行，都听你的。”

“对不起。”顾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为这个被他一时冲动而留下的孩子，

为他及其不负责任不考虑后果的做法，

为他懦弱的退缩。

林舟飏没接他的话，只是抱着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解决办法有很多不是吗？孩子是我让留下来的，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林舟飏。”

“嗯？”

“我是不是很懦弱？”

“不是。”林舟飏吻了他的额头，“是我以前太混蛋了。是我该说对不起。”

顾厌抬起头，看着他，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委屈，“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以前不会这么矫情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控制不住……”

“别怕，”林舟飏重复道，“我陪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