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你欠我一次

卧室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柠檬和茶香混合在一起，笼罩了顾厌和林舟飏两个人。

顾厌推了推林舟飏，有气无力地说，“林舟飏，不来了……真的不来了……”

林舟飏舌尖舔了舔顾厌的锁骨，沉声道，“那可不行，你把我骂出了兴致，难道不得负责到底？”

“等等……”顾厌用力拍了拍林舟飏的肩膀，“你等一下……疼，林舟飏！”

林舟飏见他表情不像假的，做了个深呼吸停住动作，伸手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哪疼？”

顾厌捏着小腿说，“腿……抽筋了，抽筋了！”

“我来。”林舟飏拉着他的脚，“你坐着别动。”

那一瞬间，疼痛的感觉像带着电流的利剑，直接穿透了他整条腿。腿上的肌肉僵成了块石头，疼得他忍不住喊出来。

仿佛所有的思维都断了线，顾厌脑子里只剩“疼”这个字。

“顾厌，你感觉怎么样？”林舟飏问。

顾厌颤抖着低声道，“我想把腿锯了……”

林舟飏手上的力气没松，身体朝顾厌挪动了几寸说，“等会我让给秦医生打电话问问。”

顾厌抬手抹去眼泪，带着哭腔说，“找秦医生有什么用，她又不能让我不抽筋。”

“说不定呢。”林舟飏说，“她应该有办法。”

“都怪你……”顾厌声音太小，林舟飏没听清，“什么？”

“都怪你！”顾厌大声说了一遍，抬起没抽筋的那条腿踹了他一脚，“走开！”

林舟飏被踢疼了，捉住顾厌的脚说，“别乱动，待会这条腿也疼起来怎么办？”

李盈歌大半夜被拎起来，本来还挺不开心，说大半夜打电话干活，要是把她气跑了，厌哥肯定生气。

一听说让她给秦医生打电话，立刻大变脸，“好啊好啊，林哥您还有什么吩咐？”

林舟飏，“……顾厌腿老是抽筋，问问她除了补钙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李盈歌立刻说，“好的，我马上就去办！林哥再见！”

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草，这么双标？”林舟飏低骂了她两声，被顾厌听到，又挨了一顿训，“不要骂女孩子。”

林舟飏只得低声下气地认错。

其实抽筋顾厌倒是不怎么抽，只不过抽起来特别疼。更令他苦恼的是另一件事。

第二天他醒来，发现自己的脚竟然肿了！肿得特别明显，之前的鞋都穿不下去了！

顾厌把柜子里的鞋都翻出来，来来回回试了十几双都穿不进去，他觉得又气又委屈，一气之下把一只鞋砸到熟睡的林舟飏身上。

林舟飏睡梦中被惊醒，看到顾厌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又生气又委屈，吓得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

顾厌指着地上摆的鞋说，“我的脚肿了，鞋穿不进去……”

声音细小，委屈极了。

林舟飏心头一酸，莫名地想把顾厌抱起来，圈在怀里，融进血肉里。

“没事，我们去买新的。你想要多少买多少，想要什么买什么。”林舟飏掀开被子走过去，把顾厌从地上拉起来，“别坐地上，着凉了怎么办。”

他们坐到床上，顾厌把裤腿卷起来，露出来浮肿严重的双脚，颤声道，“它不会变不回来了吧？”

“不会不会，秦医生之前说过，生完孩子会恢复……”

不等他说完话，顾厌忽然抬起手揉揉自己的脸，从床上站起来躁动不安地踱步两圈，“不对，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不这样……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林舟飏不明所以，“什么样？”

顾厌看着他，指了指自己道，“就是现在这个可怜巴巴的样，我不想这样。你以后别惯着我，我性格明明不是这样的。”

林舟飏拉住他，安慰道：“别想了，别想那么多，你不累啊？”

“林舟飏，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丑。”

“你在敷衍我！”

林舟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再找事我亲你了啊！”

“你敢这么和我讲话？”顾厌霍然起身，拾起一只鞋朝林舟飏砸过去，随后转身便出门。

门外传来王叔的声音，“老板，你怎么又不穿鞋出来了？”

“不穿！穿不上了！”顾厌的声音像个赌气的小孩，“我的脚肿得像猪蹄！”

王叔诧异，“林先生这么说的？”

顾厌不说话了。

不说话不就是默认？！

林舟飏气急，蹬上鞋追出去道，“顾厌，你不能冤枉我吧？”

顾厌扬声，“我说什么了？”

林舟飏：……

确实什么都没说……

王叔看了看二人间的氛围，斟酌道，“林先生，先让老板穿一下您的备用拖鞋吧？您的号码大，应该能穿上。”

林舟飏点点头，“嗯。”

顾厌坐在沙发上，林舟飏走到他身边蹲下去，拾起他的双脚放在自己腿上。顾厌身体抖了一下，想拿下去，林舟飏没松手。

“林舟飏，你放开我……”顾厌说话的声音低下去。

“怎么，刚才冤枉我的时候不是气势汹汹吗？”林舟飏说，“现在怎么声音这么小？”

顾厌低声解释，“我没冤枉你。”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林舟飏冷哼一声，“除了我，谁会这么惯着你？”

话音刚落，顾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陈尧。

林舟飏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夺走顾厌的手机作势要挂掉，“他又打电话干什么？顾娴不是来了吗，为什么不去陪未婚妻！”

顾厌不悦，制止他，“林舟飏你别闹，说不定有事呢。”

“他能有什么事！打来电话除了叫你哥哥还是叫你哥哥，我看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又不敢说！”

“林舟飏！”

“切……”林舟飏把手机还给顾厌，抱着双臂坐在顾厌身边，像是要听听陈尧到底要说什么。

顾厌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陈尧愉快的声音，“哥哥，要出去玩吗？”

林舟飏听了立刻忍不住了，冷声道，“陈少，请你自重。”

“林少，你也在啊？”陈尧好似故意的，阴阳怪气道，“那我不如等会再给哥哥打电话了。”

“你什么意思！”

顾厌握住林舟飏的手，低声道，“别生气。”

林舟飏看着顾厌，气得像个皮球，但还是依着顾厌的意思不再说话。

顾厌清了清嗓子，对陈尧说，“陈少，你邀请的话我和舟飏当然要去。但你知道的，我现在怀着孕体力不太好，可能玩不了多久就得中途离场。”

“林少也要来？”

“当然。”顾厌说，“他在哪我就在哪。”

“我知道了。”陈尧声音沉下去，“哥哥再见。”

“再见……”

顾厌松了口气，正要挂电话，陈尧忽然又叫住他，“哥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礼物吗？”

“记得。”顾厌说。

“还记得你欠我一次吗？”

“记得……”

陈尧笑笑，“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