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有区别！

大草原确实很美，一片碧绿的草原一望无际，跟远处湛蓝的天空连接在一起，天上一片一片的云清晰可见，跟画上的一样。风一吹，云的形状就变了。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顾娴和她的朋友来的时候先开着车在草原上疾驰了一天，说“要在草地里打滚！”

从小到大，顾娴曾经说过无数次这样的话，

“在夏威夷的沙滩上打滚”

“在凯旋门下打滚”

“在珠穆朗玛最高峰的雪地上打滚”

……

最终没有一个实现的。

珠穆朗玛峰去了，在山脚下看了一眼，最后望而生畏，说“哥哥，我觉得我们要对大山怀有敬畏之心。”

彼时顾厌揣着兜挑眉看她：“So？”

凯旋门也去了，顾娴去之前还兴奋地说要打滚，谁知到了之后才发现四周都是游客。

顾娴上了大学之后出门越来越少，除非有重要的朋友约她，否则她一步都不像动。夏威夷的行程就此搁置，到现在都没去……

他本以为这次“在草地上打滚”也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刚见面顾娴就给他看了一组照片。

草地上铺了一张小垫子，垫子上有各种零食和各种花，看起来应该是装饰用的。顾娴和她的朋友一起趴在垫子上，两个女孩笑得十分开心，在阳光之下，就连她们发圈上的装饰品都看得一清二楚。

顾厌看到之后笑了笑：“你们真的去草地上打滚了？”

“可舒服了！”顾娴拉着顾厌的胳膊说，“哥哥，下次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试试！而且这个摄影师拍得也很好，我非常喜欢！”

顾厌答应下来：“好好，等我有空了去投奔你，你带我去打滚。”

顾娴的朋友叫仝童，她父亲好像是某个银行的行长，几年前跟顾承南有过交集。顾厌记得她还是因为这个姓氏，那时他刚从F国回来，说话都说不利索，别说认生僻字了，张口就把“仝”念成了“全”，被李淑琴嘲笑了一个月。

也因为如此，当年他擅自给仝童取了个外号，“醛固酮”，从来没真的这么叫过她，但每次看到她顾厌都能想起来“醛固酮”三个字……

仝童笑着叫他：“顾厌哥哥好。”

“仝童好，好久不见了，跟娴儿一样越来越漂亮了！”顾厌心虚地摸了摸鼻间，默默把“醛固酮”从脑子里抹去。

顾厌本想先带着她们去酒店吃饭，顾娴却说：“还是先去找林舟飏把，我看仝童都等不及见偶像了！”

仝童是个内向的小女孩，被调侃了之后脸颊红了，腼腆地说：“我都可以，听顾厌哥哥的。”

那就去见林舟飏，只是现在剧组在拍戏，他得提前给张某打个电话问问。

张某一听是娴儿的朋友，当即说：“我说林舟飏找我要午休干什么呢，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吗！”

顾厌说：“你那么凶，跟你说你肯定要骂他啊！”

“有你这么跟二伯说话的吗！”张某痛心疾首，“果然，侄大不由伯。”

顾厌：“……”

仝童真的是个很内向的小女孩，见林舟飏之前激动得耳朵尖都红了，在车上把带来的海报啊、明信片啊、周边啊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但真的见了自己的偶像，却只捂着嘴喜极而泣。

顾厌还以为她会激动地扑上去拥抱一下，可她只是站在那，离林舟飏不远不近的距离，激动地低声打招呼：“舟飏，舟飏你好，我叫仝童……”

御用休息室内，林舟飏戏服没脱，只摘了头饰，脸上画着的战损装也没卸，胳膊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他笑着迎上去，主动跟仝童握了手：“你好你好，谢谢你的喜欢，这么远跑过来辛苦了。”

顾厌站在一旁看着，听到林舟飏说出这么和谐的话竟然有些欣慰。

当年林舟飏第一次拿下电影领域的奖项，有粉丝来剧组探班，好不容易才见到林舟飏本人，结果林舟飏上去就说：“小学毕业了吗就来追星？”

那是个南方的小男孩omega，生得白净，穿着一身运动服，看起来确实很小。但林舟飏这话一说出来，小男孩竟然躲在一边哭去了，说偶像嫌弃他矮。幸而被顾厌撞见了，跟他解释了半天，又安慰了半天，还送了他林舟飏新电影的周边棒球帽，这才把omega哄好。

后来小组开会，顾厌批评林舟飏说话不过脑子，他还各种不服，跟顾厌冷战了三天。

打了招呼仝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也许是想说的话太多，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林舟飏给她带来的周边签了字，问她都看过什么电影，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他的，找话题的娴熟模样让顾厌都有点陌生。

顾厌的回忆敲击着他的大脑，林舟飏好像一直都很会聊天，也很细心，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只是后来他们关系僵持不下，林舟飏不愿意把这份细心用到他身上罢了。

聊了一会，顾娴在一旁叉着腰，骄傲地说：“我就说我哥哥很厉害吧，他的话林舟飏一定听！”

仝童红着脸说：“嗯。谢谢你们，让我能和舟飏哥见面！”

顾娴说：“小事小事！以后再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哥什么都会！”

“娴儿，别乱吹牛！”顾厌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又不是万能的。”

林舟飏故作伤心地说：“我说妹妹，你就只夸顾厌，不夸我？”

顾娴看了他一眼，躲在顾厌身后说：“你有什么好夸的？”

林舟飏：“……”

几个人笑起来，特别是顾娴，笑得前仰后合。

她带着仝童去跟张某打招呼，跟顾厌和林舟飏道了别，走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还没收住，在蓝天白云下露出两排又白又整齐的牙。

顾厌笑她：“傻丫头。”

林舟飏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穿着戏服，手机不在身上。他问顾厌：“几点了？”

顾厌看看手机：“十二点半。”

林舟飏一听，眼睛亮了亮，把李盈歌和白易都赶出去，起身锁了休息室的门。

“你干什么？”顾厌立刻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林舟飏一笑：“还有午休还有半个小时呢，厌哥。”

顾厌发现自己也真是不值钱，听到这个称呼心跳就莫名加快。

他裹紧了衣服，低声威胁：“你敢过来，以后就再也别理我了！”

林舟飏低笑：“你想什么呢，我就想趁午休跟我小闺女聊聊天！”

顾厌：“……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装，继续装！

林舟飏坐在他旁边，将头埋在顾厌怀里趴了一会，忽然问：“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我喊你哥？”

顾厌清清嗓子：“还行吧。”

“你都没喊过我哥！”

“前天刚喊过……”

林舟飏摇头不认：“床上的不算。”

“你说话能不能斯文一点？”顾厌红着脸教育他。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林舟飏把话题拐回去，势必刨根问底，“所以你为什么喜欢听我叫你厌哥，难道你喜欢比你小的？”

“不是！”顾厌思索着说，“可能是因为你这么叫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来大学时候的你。死去的白月光那种感觉，你懂吗？”

“……”林舟飏愣了片刻。

顾厌捏他的肩膀，“怎么不说话了？”

林舟飏坐起来，表情说不上高兴：“所以你喜欢的一直是大学时候的林舟飏？”

“那不也是你，有什么区别吗？”顾厌不解。

“有区别！”

顾厌推他到一边：“你要把我耳朵震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