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林悟念

朝暮【顾先生，你平时会看微博吗】

顾厌【我不用微博】

发完这句话，顾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如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顾厌，好巧啊。”林舟飏好像在跟谁聊天，看到他将手机合上，装进兜里。

这次他身边没有omega，只跟了一个助理，

还是李盈歌。

见了他，李盈歌主动朝他笑了笑：“厌哥，好久不见。”

顾厌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嗯。”

碎碎人小鬼大的拦在他们中间，指着林舟飏向顾辰告状：“舅舅，就是他，上次欺负我爸爸！”

林舟飏脸色僵了一瞬，随即不咸不淡地开口：“我说弟弟，你不会还要插手吧？”

顾厌以为顾辰还会像以前一样怒气冲冲地拦住林舟飏，没想到这次竟格外冷静，甚至还有些友好地说：“林总，你和我哥的事我不管，但是别让我知道你真的欺负他。”

“谢了。”林舟飏闻言朝顾辰拱拱手，随后朝顾厌叹了口气，“我们能聊聊吗？”

顾厌退了一步，“上次不是聊过了吗？”

林舟飏在原地站了一会，最后看着碎碎说：“那我跟他聊聊总行吧？你别这么狠心，总不能真的不让我们说话。”

顾厌妥协了，但是只能当着他的面聊。

顾辰和李盈歌都很贴心地各自回车上等人，给他们三个留出单独相处的时间。

他们回到餐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幸而这一会不是饭点，人不是很多。

碎碎将头埋在顾厌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林舟飏。林舟飏只好起身，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将他从顾厌身上拉下来。

“小碎碎，我是你爸。”林舟飏说他，“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讨厌我？”

说着，意味不明地看了顾厌一眼。

顾厌立刻自证：“我平时都没跟他提过你，才不会说你坏话。”

林舟飏眼里浮现出一丝震惊和难过，转瞬即逝。他耐着性子对碎碎说：“我没有要欺负你爸爸，我和他开玩笑的。”

碎碎哼了一声，又往顾厌那边挪了一下。

林舟飏跟着他挪过来，跟顾厌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到他似乎能嗅到空气中淡淡的柠檬味。

顾厌张了张口，心中隐隐难过一下。

还真是久违了的味道。

林舟飏忽然抬头跟顾厌说：“我有点渴了，你能去前台帮我要杯喝的吗？”

顾厌看了看在前台忙着对账的服务员，只得说：“你喝什么？”

“随便就行。”林舟飏说，“谢谢。”

顾厌起身去前台点喝的，林舟飏看着他的背影，压低了声音，对碎碎说：“五年前，我第一眼见到你是在机场，你爸爸抱着你要走。我求他不要走，可是他不理我。”

这是顾厌不会给他讲的，碎碎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地问：“为什么要走？”

林舟飏听顿了一下，才思索着说：“因为我以前犯了好多错误，让他好伤心。生你的时候我们之间又产生了误会，才导致他对我很失望。前几天我们在山上见面的时候，我说要带走你是骗你们的，要带也带你们一起走，不让你们分开。”

听到这，碎碎勉强信了点，却还保持着警惕，眼睛时不时往前台看。

“这个东西给你。”林舟飏拿出来一个海星吊坠，将它塞到碎碎手里说，“这是我以前送给你爸爸的，五年前他走的时候忘带了。”

“好漂亮！”碎碎的注意力逐渐被吸引。

“漂亮吗，可是你爸爸好像不喜欢，他当时想要玫瑰花来着，我没能给他。”林舟飏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地说，“碎碎，我真的……真的好想他。”

可能是血缘之间有奇妙的联系，碎碎放下警惕，伸出小手忽然拉住林舟飏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他。

“他把你养的很好。”林舟飏摸着碎碎的头说，“辛苦了。”

顾厌拿着饮品回来，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疑惑道：“什么辛苦了？”

“你帮我拿喝的。”林舟飏喝了一口，低声对顾厌说，“辛苦了。”

顾厌眼睛愣了一瞬，而后道：“不客气。”

看着顾厌近在眼前，稍微一个动作甚至能嗅到他信息素的味道，林舟飏心中很快有一股情绪涌上来，淹没了五年等待的所有不满。

他很想拥抱顾厌，像当年上领奖台之前那个拥抱一样。

《珠帘》这个电影他拿了影帝，里面有一句台词他一直没搞懂，

“时间会像一把利剑，刺穿所有心怀爱情的胸腔，将那燃烧的凶凶烈火蚕食殆尽。”

现在林舟飏明白了，这里的时间，指的应该是“等待”吧。

所有的感情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爱情也一样。这五年来，到底是他在等顾厌，还是顾厌在等他呢？

亦或者说，顾厌也在等他自己。

林舟飏想伸手抱抱顾厌，想跟他解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怕真的被张易言说中，现在顾厌可能根本不喜欢他了。

就像《谪仙》里那样，去父留子。

五年前顾厌还跟他说这只是开玩笑，林舟飏这一刻才无比害怕这是真的。

如果顾厌真的不喜欢他了，那他的解释一说出口，就能成为顾厌拒绝他的理由。

“顾厌，五年来一直是你一个人照顾碎碎，辛苦了。”林舟飏说。

顾厌说：“他也是我儿子，照顾他应该的。”

林舟飏笑了笑，开玩笑似的说：“那天我开玩笑的，如果吓到你了我给你道歉。”

顾厌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在绵云岭那天。

分别的时候林舟飏背对着一栋栋高楼大厦，身后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头发被风吹得不断摇摆。夹杂着柠檬的味道，alpha的声音传到顾厌耳朵里，很轻：“碎碎大名叫什么，你还没告诉我。”

顾厌怔了一下，才低声道：“林悟念。醒悟的悟，思念的念。”

林悟念，勿念。

林舟飏这才反应过来，对顾厌来说，他们是真的划清界限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从上大学开始，顾厌到底有多包容他。不管他做了什么样的事，总能一笑了之，被气得很了也只是打他一巴掌、踢他一脚……

顾厌不愿意包容他的时候，原来可以这么狠。

望着顾厌他们的车消失在路边，耳边传来李盈歌的声音：“林哥，你不觉得这是好事吗？”

“好什么？”林舟飏心如死灰。

都勿念了，还能好到哪去？

李盈歌却说：“可你儿子还姓林啊。如果厌哥想，直接让他姓顾不是更好吗？而且你没听到厌哥说什么吗，思念的念，思念！”

“可前面还有个勿啊……”

“那是醒悟的悟，不是勿！”李盈歌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你相信我，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