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就算看着顺眼，那还是丑

20.

经过这个不愉快的小事故，段浩阳觉得周围人多而陈时雨又蠢，一个不注意有可能就会被撞倒在地乱脚踩死，所以干脆站在了他前面，用一米八五的身高和结实的身体挡住了涌来的人潮。

陈时雨跟在他身后愉快看水箱和各种鱼，时不时瞟他一眼，眼底有些不一样的情绪。像雀跃，又像小孩子的小阴谋得逞后偷偷摸摸的开心。

“你看，是海底隧道！”穿过了南极洲展厅，陈时雨激动指向前方一片蔚蓝的通道，推着段浩阳一路小跑进去。

四周和头顶游过大片的鱼，水的蓝色连水中的波纹透过玻璃映在隧道里，使整个隧道里都成了蓝色，看起来有几分梦幻的感觉，甚至有些不真实。

段浩阳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你怎么不走了……啊！”话说到一半，陈时雨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向右侧，“鲨鱼！”

“嗯？”段浩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条两米长的鲨鱼从右侧快速游来，快撞到玻璃墙时迅速转了个弯，从他们头顶掠过。

“哇。”陈时雨呆呆瞪大眼睛。

“蠢。”段浩阳回头看了他一眼，评价。

“你说什么？！”陈时雨瞬间炸毛。

段浩阳仰头看鲨鱼。

“你才蠢！”陈时雨气哄哄，说完又补充：“你全家都蠢！”

段浩阳淡定抱胳膊，“对，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约朋友逛海洋馆，你真是一点都不蠢。”

“嘶！”陈时雨倒吸一口凉气，“你再说一遍！”

“你一点都不蠢。”段浩阳只重复了最后一句话。

陈时雨满意扭头继续看鲨鱼。

段浩阳旁边默默看着他，觉得这幅光景，温馨得不像现实。

27.

段浩阳离开后，陆辰齐坐在咖啡厅里，悠闲地喝着咖啡。

结了一桩大案，局里瞬间闲了不少，他也终于能抽时间在这偷会儿懒。

他看了眼表，还不到十点。

手里的马克杯已经空掉，他打算再点一杯继续偷懒，却接到了杨轩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去一趟徐成家。”杨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徐成？”陆辰齐想了想，“就是那个有名的地产开发商？”

“对，他刚刚报案说他儿子失踪了，你现在立刻走一趟。地址我短信发给你，你务必给我在半个小时内赶到。”

“不对啊。”陆辰齐放下马克杯，“失踪案怎么到你这儿了？咱们一组什么时候开始办这种案子了？”

杨轩沉默三秒，“他跟咱们局长一直关系不错，这次直接给局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局长就把案子派给了我。”说完他又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强调：“所以你再不赶紧去给老子好好办案局长得弄死我你知道么！这徐成可是个大人物，你可得给老子好好忽悠！听到没！”

……

Excuseme，忽悠？

陆辰齐觉得自己有点懵逼。

“你还愣啥啊，赶紧去！”杨轩咆哮。

“好，我现在就去。”

陆辰齐迅速收拾东西奔出咖啡厅。

作为举市闻名的地产大鳄，徐成的住所必然是富人区的豪宅，独门独院，进院是个西式庭院，门前两根雕刻精致的小型罗马柱，进门入眼便是一片金碧辉煌，屋子里装潢穷奢极侈，恨不得每一处都挂牌子写上“我有钱”三个大字。

陆辰齐默默将什么叫土豪铭记在了心中。

女佣人把他带上了二楼，还没进书房，就听见里面传出暴躁的吼声。

“你们都是吃素的吗？派你们去洽谈业务不是度假，这么高的价钱居然都谈不下来？真是一群废物！”

“徐先生。”陆辰齐敲了敲门。

徐成挂掉电话，说了句“进来”。

陆辰齐推门走进书房。

“你就是陆局长派来的人？”英俊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桌前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西装，气色很不好，看样子是一宿没合眼了。他打量了下陆辰齐，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离这里最近。”陆辰齐诚恳说道。

“谁近就派谁来？”徐成瞬间火了，“我儿子都失踪了，你们居然没有认真调查的打算？！”

……

“我们刑警会认真调查每一起案件。”陆辰齐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对面，“请说说具体情况吧，你儿子是什么失踪的？”

“我不知道。”徐成毫不犹豫地回答。

……

陆辰齐冷不防被噎了一下，“那这么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失踪的？”

“今天早上。”

陆辰齐掏出记事本和笔，“能说说具体情况么？你是怎么断定他失踪的？”

“我儿子一宿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打，我还要怎么断定？！”徐成拍桌子，“他肯定是被人绑架了！”

陆辰齐觉得喉咙管有点堵，“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么失踪二十四小时以上才可以立案调查。”

“凭什么？难道我儿子不失踪满二十四小时你们还不找人了？”

“如果你坚持，我们会调查，只是不能立案，这是法律规定的，我们无权篡改……”

徐成怒视他，“那什么才算确凿的证据？”

“比如绑架犯打来的勒索电话，或者勒索信。”陆辰齐回答。

“老爷。”女佣人敲开了门。

“怎么了？”徐成没好气地问道。

“有您的电话。”女佣人捂着一部座机的分机。

徐成抬头就骂：“你这什么脑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接电话，拿开！”

“可是……打电话的人说他绑架了少爷……”

闻言，徐成神色惊变。

陆辰齐则十分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怎么会有这么邪门儿的事啊！果然X市邪门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市内的海洋馆并不大，只一早上时间就全部看完。

“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对面有家西餐厅。”陈时雨忽然说。

“想吃就直说。”段浩阳拆穿他。

陈时雨拉着他欢快奔向马路对面的西餐厅。

站了一早上，段浩阳坐在沙发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感觉怎么样？好玩吗？”陈时雨像是浑然不觉他已经精疲力竭，兴致勃勃问。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段浩阳想了想，回答。

陈时雨吃惊：“你没去过海洋馆？”

段浩阳摇了摇头，皱眉，“我为什么要去海洋馆？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闲得没事干？”

陈时雨被他问住了。

难道去海洋馆不是每个熊孩子小时候的必修课？

“那你小时候都在干什么？”他委婉地换了一种问法。

段浩阳认真思考了一阵，“没有什么特别的，基本每天都是按时间表来的，一成不变的内容。”

“是有多无聊。”陈时雨脑补了一下他描述的童年，嫌弃道，“听起来简直不能忍。”

“是吗？”段浩阳喝了口水，“我觉得还好。”

陈时雨抬手撑住脸颊，“要是我绝对会疯掉。”

段浩阳没有再说话，看了看菜单，叫来侍应生点了餐。

店内人不多，上菜速度很快。

“尝尝这个，很好吃。”段浩阳从侍应生手里接过盘子放在陈时雨面前。

陈时雨挖了一小勺塞进嘴里，表情很享受，“这是什么？”

“土豆沙拉。”段浩阳回答。

“好吃！”陈时雨飞快吃完一半。

“吃脸上了。”段浩阳看着他的吃相有些好笑，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伸手给他擦了擦脸，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旁边恰巧路过几个年轻女孩子，看样子像是高中女生，看到这一幕顿时小声尖叫，隐蔽地冲两人指指点点。

离得有些远，听不见她们具体的谈话内容，但段浩阳隐约听到了“他们是不是一对”之类的对话。

段浩阳嘴里的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差点喷陈时雨一脸。

“你怎么了？”陈时雨吃完了土豆沙拉，正在绞尽脑汁切牛排，突然听到段浩阳发出奇怪的声音。

“没怎么……”段浩阳费尽心机才把呛在喉咙管里的水咽了下去，觉得自己再差一点就会被一口凉白开活生生呛死。

刚刚那几个高中女生已经出了店门，其中一个临走居然还企图掏出手机进行偷拍，中途被另外几个人拦了下来。

段浩阳心力交瘁——为什么全世界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

他瞟了一下陈时雨。

陈时雨正在专心致志切牛排，似乎刀叉用不习惯，切得不是很顺利，但仍然吃得一脸享受。

段浩阳默默在心里叹气。

吃得这么艰难还一脸陶醉，真是货真价实的吃货。

“给我。”他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伸手，“帮你切好。”

“哦。”陈时雨老实巴交把手里的刀叉递给了他。

段浩阳拿过刀叉，不巧碰到了陈时雨的手，面色波澜不惊，心中却忽然间有些悸动。

嗯。

虽然长得丑，但手还挺软。

陈时雨撑着脸冲他傻笑，店内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白皙的脸上，更显秀气。

他没有林予哲那样惊为天人的精致五官，但他摘掉镜框后的脸，很好看。特别是秀气的眼睛，又大又好看，瞳孔漆黑如墨，一颦一笑间都显得很迷人。

段浩阳忽然想起了沈筱。

那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大概和陈时雨完全是两个类型吧。一个妖精，一个秀气。

想了想，他没有说今早碰见沈筱的事。

事实上，他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太过勾人的脸。他就喜欢陈时雨这种眉清目秀的样子，看着特别顺眼。还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然后在心里默默吐槽：就算看着顺眼，那还是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