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冤家路窄

第二日朝上祁宵眠说了他要选秀纳妃的事，朝堂上大臣一个个都说沈玉桉不愧是陛下的老师，别人说这纳妃的事，恐怕连全尸都保不住。

祁宵眠最忌讳别人跟他说纳妃的事，上回户部尚书谏言让祁宵眠早日纳妃，当天这户部尚书就被革了职，三天后这位户部尚书的尸体就被人在马棚里发现。

薛源今天为了打听沈玉桉是怎么劝说祁宵眠纳妃的事特意和他一道走路回府。

“小桉桉，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劝动陛下纳妃的？”薛源一脸吃瓜看八卦的表情。

沈玉桉瞪了他一眼，“就昨天朝上那么一说”他加快脚步往前走，“还有，别叫我‘小桉桉’”

薛源加快脚步追上他，手搭在沈玉桉肩头说：“是是是，不叫了。那你就没在私下劝？就朝上那么一说，陛下就答应了？我看他当时脸都黑了，但又不像是生气了，倒像是…心痛，你说陛下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可不就有嘛，不仅有，还是个俊美的男子。

沈玉桉不耐烦的把他手推开，站定脚步看着薛源说：“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你问那么多我回答哪个？陛下纳妃是他的事，有没有心上人也是他的事，与你我没关系。你没事就去找许将军，别在烦我了。”

薛源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瘪着嘴委屈的看着沈玉桉，“你变了小桉桉，你今天怎么这么凶啊，再说许稚那个王八蛋最近到边境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平时我在你耳边说一整天话你都不会嫌我烦的。”

沈玉桉叹了口气，拍了拍薛源的肩膀，压住心里的情绪，用了较缓和的语气说：“薛子阳，你不要在叫我‘小桉桉’了，不然我改天协奏折弹劾你，把你派到边疆陪最近守边的许将军。”

“错了错了，我可不想找那个王八蛋”薛源双手合十低头认错。

沈玉桉不想在说这个话题了，就想找借口岔开这个话题，但又想不到用什么话岔开，就闭口不说话了。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富有烟火人间的气息，在官场上尔虞我诈久了，偶尔逛逛这闹市倒让人觉得轻松。

“子阳，我到府了，你自己回去吧”

薛源看着“帝师府”三个大字感叹道：“唉，不愧是帝师大人啊，这才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就到家了，可怜我这个三法司少卿还得查方承的案子。”

“方承的事是你自己揽下的，少在这阴阳怪气的。”

沈玉桉今天还答应了岳程枫陪他逛京城的，也就不与薛源继续聊下去，告别后就回屋换了件常服和岳程枫出府了。

“我说鉴川啊，皇上选秀你真没啥想法？”岳程枫看似随口一问，实际上他想试探试探沈玉桉对祁宵眠的感情。

沈玉桉没有犹豫，也没带什么感情，淡淡的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没想法。”

说没想法肯定是假的，他暗恋了祁宵眠六年，他要选秀怎么可能没想法，可是世俗不可能接受他们的爱情，虽然是双向奔赴，但是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那我便放心了，上次见皇上动怒了，吓得我这两天都睡不好觉，总担心项上人头不保。”

“陛下不是暴君，他是个好皇帝，勤政爱民，没那个闲心杀你。”

岳程枫听他这句话心里不舒服，这话明明就是维护祁宵眠的话，“是，鉴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吧，去如归楼吧，他们家有江南来的厨子，你可以尝尝”

“好嘞，听从大人安排”

如归楼是京城第一酒楼，不仅菜做的一流，老板更是西域来的美人。传闻中这老板做菜的手艺宫里的御厨都逊色几分，但她只为有缘人亲自下厨。

进了如归楼，小二立马走过来，“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沈玉桉看了看二楼递给小二一两银子说：“二楼雅间，菜就上几道江南口味，再上一壶上好的梨花白，剩下的钱给你拿去当吃酒钱。”

“好嘞客官，您稍等”说完又朝楼上喊道：“二楼天字号雅间！”

岳程枫边走边打量这如归楼，这如归楼虽然装修以中原风格为主，只不过还融入了西域独有的风格色彩，华丽万分。

“小二！天字号雅间收拾出来，我们公子要在天字号雅间吃饭。”

两人刚坐下，就听见楼下有人要定“天字号”，就转头朝楼下看了一眼。沈玉桉看见来的人心骤停了一下，来的人正是祁宵眠和魏谦，祁宵眠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便服，隐去了平时皇帝的威严气质，现在看起来才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沈玉桉拉了拉岳程枫，起身说道：“走，咱们改天再来。”

岳程枫此事还不明所以，被他拉起来还是一脸懵，“怎么了，我明天就走了还怎么改天。”

沈玉桉也来不及解释，拉着岳程枫就往出走，刚推开门就看见祁宵眠站在门口。

“老…老师？”祁宵眠看见面前的人，愣了一下，又看见沈玉桉拉着岳程枫的手，醋意一下子就上来了，“我说老师今日怎么有雅兴来如归楼，原来是有人陪啊。”

“没有，就是吃饭”沈玉桉放开手，看着祁宵眠，“‘天字号’让给你们，我们去别的地方。”

他推开祁宵眠往外走，祁宵眠伸手拉住他，“你不许走”又示意让其他人退下。

岳程枫表情复杂的看着沈玉桉，沈玉桉愧疚的看了眼岳程枫，也让他一起出去。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祁宵眠拉着沈玉桉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说：“南方菜，我记得老师从来不吃南方菜的，怎么今日突然换了口味？”

“陛下你想干什么，我今日就是与朋友出来吃饭而已。。”沈玉桉把“陛下”两个字说的很轻，他不想叫祁宵眠的名字，也不想叫其他称呼。

“吃饭？如果只是吃饭那何必躲着我？我一来你们便要走？”祁宵眠说话的语气带着责问和不满。

沈玉桉一时不知怎么辩解，他确实是有意躲着祁宵眠，不想和他见面。

“老师，你让我选秀纳妃，我照办了，那你能不能抬头看看我，你说话总是低着头，从来不看我。”

沈玉桉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抬头，也没说什么，转身开门出去了。祁宵眠也没拦着，闭着眼睛忍着心痛。

他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师就不抬头看他一眼，为什么总是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来人，把菜打包送到帝师府。”

祁宵眠看着这一桌子菜，没有一道是沈玉桉喜欢吃的。但是在他印象里老师好像没有特别喜欢吃什么菜，从来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

沈玉桉走出如归楼，站在门口看着街上的行人，心还在乱跳，思绪万千，小二追出来将手里的食盒递给他。

“客官这是您刚点的菜，楼上那位公子让小的给您送来。”

岳程枫见沈玉桉还在发愣见，就结果食盒，温言道：“多谢。”

岳程枫戳了戳沈玉桉，“回府吧，今日就不逛了。”

“对不起啊程枫，今日本来说好陪你的，却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

“这有什么，改日我再来京城的时候你再带我逛。”

沈玉桉扯出个笑容，点点头，“嗯，下次带你去看看京城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