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臣也喜欢你

四人商量着生辰宴的事，为了防止有人在宴会上趁乱生事，许稚安排了禁军和暗卫，而沈玉桉和薛源则观察宴会上的情况。

五月十三日这天，六君殿鼓乐齐鸣，舞姬们在殿中央翩翩起舞，大臣们斟满酒杯，互相敬酒碰杯。

昨日封了妃，今日自是要让妃嫔们陪宴的，祁宵眠今日并未穿那身玄色龙袍，而是穿着第一次见沈玉桉的那套蓝色锦缎金丝袍，还特意束了冠发。

祁宵眠刚坐在龙椅上，大臣们便都起身举杯敬贺道：“祝吾皇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好！众爱卿的心意朕领了，今日是朕大喜的日子，诸位爱卿可要尽兴啊！”

“多谢陛下！”

祁宵眠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搂过身边的蒋南乔，眼神却始终都看向沈玉桉所坐的位置。他坐在那里，除了与薛源交谈两句，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喝酒不吃菜，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而余光是不是瞟向祁宵眠。

两人离得很远，也只是能看见对方，沈玉桉看见祁宵眠穿的衣服和发型，那是他第一次见祁宵眠，他的装扮，而在今天他又穿着这身衣服，怀里还靠着一个美人，沈玉桉苦涩的喝下手中的茶。

“陛下，臣妾…臣妾身体不适，能否允许臣妾先行告退？”蒋南乔看着身边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那贤妃便先回去休息吧。”说着命宫女将蒋南乔送回去。

蒋南乔从屏风后走过，正好经过沈玉桉面前，沈玉桉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刚选秀就被封为贤妃的姑娘。看到蒋南乔的那一刻，沈玉桉心揪了一下，这哪是选妃，根本就是找了一个自己的替身。

沈玉桉腾的站起身，往外走。此时天色渐晚，灰蓝色的天空中还飞着几只鸟。

沈玉桉站在殿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蒋南乔会比林秋云的位分高，也明白为什么祁宵眠会让蒋南乔住在后宫之外的竹栀殿。

他把蒋南乔当做了自己的替身，即是自己替身自然是要特别对待。

“老师，你在想什么？”

祁宵眠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他盯着沈玉桉看了半天，理清了心中的思绪，上前开口问道。

沈玉桉转身看见是祁宵眠说道：“陛…陛下？您怎么出来了，您快回去。”

“朕出来透透气，里面酒气太重了。”祁宵眠看了看殿内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喝酒喝的不可开交，“老师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气。”

沈玉桉低头沉默了一会，他要问清楚为什么选蒋南乔为妃，“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请陛下为臣解惑。”

“老师请讲。”

沈玉桉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陛下，臣前面看见了安贤妃，为什么选安贤妃入宫？”

祁宵眠惊讶的看着沈玉桉，深呼了一口气说：“后宫之事，老师不用明白。”

“是不是安贤妃与臣长的像才纳她为妃？”沈玉桉没听祁宵眠的话继续说。

祁宵眠转身背过手，不做回答，他想过沈玉桉知道此事，却没想到他知道的如此之快，他没想好怎么说，只能保持沉默，避而不谈。

“陛下，你回答臣的话，是不是？”沈玉桉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为什么？这对安贤妃来说不公平，凭什么她要当臣的替身？”

“那凭什么朕不能娶你？凭什么要顾及世俗流言？凭什么爱而不得？凭什么？凭什么？”祁宵眠转身捏着沈玉桉的肩膀激动的喊道。

沈玉桉被他怔住了，手垂在身侧还在颤抖，眼前的少年眼眶湿润，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可怜，那么卑微。

两人眼神交错，交织了太多的感情，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没有了威严，在爱而不得的人面前卑微；不善于表达的帝师此时如同被剜心一般，在这个少年面前显得多么无措，多么心痛。

沈玉桉躲开了祁宵眠的眼神，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凭您是一国之君，是天子。”

“那朕不做这一国之君，不做这天子了！”

沈玉桉推开祁宵眠，向后退了两步。

“陛下！你太任性了，这江山不是您想拿就拿，想扔就扔的！”

沈玉桉退了几步，祁宵眠就上前几步，“朕就为你任性！”

沈玉桉感觉喉间哽咽，摇着头，想说话又说不出。

“老师，我的心都在你身上啊！六年，我爱了你六年，每一天，每一时辰都爱你。”祁宵眠上前抱住沈玉桉，言语间已经哽咽的不行。

“老师，你就同我在一起吧，你也爱我对不对？”

沈玉桉忍着泪，推开祁宵眠，“不，陛下，臣从没对您有过非分之想。”

“那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不信你眼中从未有过我。”

沈玉桉没有抬头，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反应。

“老师，你也喜欢我，对不对？”祁宵眠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沈玉桉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像是丧失了思考能力，“是！我是爱你，喜欢你，可这又能怎么样？我们没有可能，这份爱恶心、龌龊、见不得光，这份爱有什么用？”

祁宵眠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睛里没有了卑微，没有了小心，他抱紧沈玉桉，他感觉到沈玉桉浑身在发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真的吗？老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一刻祁宵眠像是找到了黑暗中的一束光，抓着了他，拥有了他。他紧紧抱着这束光，生怕一松手这束光便消失了。

沈玉桉缓过神来，意识到刚刚自己说的话，耳尖红的不成样子，他任由祁宵眠抱了一会他，看见天已经完全黑了，知道他们出来的太久了。

“陛下，您该回去了…今夜的话你就当臣没说过。”

“怎么能当没说过？老师，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一字不差的都听见了。”

祁宵眠叫来了魏谦，“吩咐下去，朕身体不适先回溯渊殿了，让大臣们都散了吧。”

“是”

“老师，回去吧。”

祁宵眠拉起沈玉桉的手往溯渊殿走。

沈玉桉挣脱开他抓着的手，“臣要回府，不去陛下的寝宫。”

“不行，今夜老师必须去溯渊殿，我有一样东西给老师看。”又怕沈玉桉找借口不去，补充道，“必须是今晚看，只能是今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