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先帝驾崩目录

第1章先帝驾崩

南国庆和二十三年皇帝驾崩,举国上下服丧。

灵堂内太子祁宵眠跪在皇帝灵前,后面跪着皇后和各宫妃子,殿外跪着朝廷重臣和几位皇子。

御前太监魏谦手执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祁宵眠天资聪慧,礼贤大臣,特立为储君,服丧一年后登基继位,钦此!”

话音刚落,殿外大臣便纷纷议论起来,服丧一年后继位,这可是空前无后的,历代储君可都是服丧两年才能继位。

大臣们其实也不看好这位“乳臭未干”的太子,他今年才十七岁,从没有插手过政事,顶多在朝廷上旁听旁听。

而第一个不满的就是方承方御史,这方御史的祖父是开国功臣,辅佐了三代君王,他自己又算得上位高权重,方御史说道:“皇帝这是何意,就算是急着让太子继位也要等两年守孝期过吧……”

方承没有用什么称呼,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但方御史身旁的几位大臣也都附和说:“是啊,这…次年就继位怕是不妥…”

魏谦轻咳一声,没有理会,只微微颔首,对跪在地上的祁宵眠道:“太子殿下,接旨吧。”

祁宵眠抬起头,刚刚哭过的眼睛还红着,朦胧的眼神看着那道明晃晃的圣旨,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颤巍巍的接过,“儿臣,接旨!”

“殿下节哀…可依照南国规矩,太子需为皇帝守孝两年才可登基继位,但是皇帝在圣旨中也表明了圣意…所以…”

祁宵眠打断了身后皇后的话,刚刚还在颤抖的声音变得坚定了起。来,“儿臣明白,母后不必担心。”

皇后轻叹一声,捏着袖子擦了擦眼泪,扶着一旁的宫女起身走到对殿外的大臣们说:“各位大人不必讨论了,这是陛下的意思,难道各位大人想要忤逆陛下吗?”

先前还在七嘴八舌讨论的大臣都闭了嘴,垂着脑袋。

“这…臣等知错…皇后娘娘息怒…”

殿外以方御史为首的大臣黑压压的都叩首谢罪,皇后见他们不在议论就在侍女的搀扶下又跪回皇帝灵前。。

祁宵眠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皇后不是他的生母,可是一直以来也待他不错,虽不比生母,但也是尽了一个母亲的责任。

祁宵眠见皇后为他平议,他也就起身走出殿外,对殿外的大臣说。道:“各位大人不必担心,本殿会为父皇守孝三年的…至于继位,圣旨也说的很清楚了,我想各位大人应该没有异议了吧。”

“臣等谨遵旨意。”

“传本殿旨意,父皇驾崩,举国服丧三月,郡王以上品阶服丧一年,普通百姓人家三年内不得大摆筵席,三月内不得婚嫁”祁宵眠道。

祁宵眠居高临下扫视一圈,最终眼神落在那人身上——沈玉桉,他的老师,也是他的…心上之人。

是他,那个待人温柔也生的极好看的人,满含情意的桃花眼,白皙的肤色,薄唇微抿娇嫩的如雨后花骨朵一般,浅浅的泪痕挂在眼角,看上去楚楚可怜,虽身着孝服白衣,但看上去仍是翩翩公子,不染尘世。

两年前。

皇帝极看中沈玉桉,虽然才二十岁左右,却是前科状元,又是朝廷重臣,所以皇帝便命沈玉桉为太子太傅,在祁宵眠登基后封为帝师辅佐他。

祁宵眠回想起两年前,那时他才十二三岁,皇帝将他带到御书房,沈玉桉身着暗红色官服,平时半披的青丝也挽了起来,戴着乌纱帽,静静地站在御前。

“臣沈玉桉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

“爱卿不必如此多礼。”

沈玉桉作揖问道:“陛下,这么晚叫臣前来是有何要事吗?”

皇帝看看祁宵眠,拉着祁宵眠的手说:“沈爱卿啊,你是朕最看重的臣子,朕想让你做云林的老师,你可愿意?”

沈玉桉微微抬眸用余光看了一眼祁宵眠,思索一番说:“回皇上,臣学识浅薄,恐不能担此重任。”

他不是不能担任,只是眼前这个少年的眼神太过炽热,他本就是容易害羞的人,被别人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反而不敢答应。

皇上朗笑一声说:“爱卿说学士浅薄,这话怎能让人信服,你是当科状元,又是我朝最年轻的太傅,只有你教云林,朕才最放心。”

祁宵眠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玉桉,只觉得他是那样好看,看起来也温温柔柔的,说话也温柔如水,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很干练,祁宵眠注意力都在沈玉桉身上了,而皇帝和沈玉桉说的话也没在听。

情窦初开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更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自从他见过沈玉桉后,就很想留在他身边,感觉见不到心里就很不踏实,但见到了又不知该说什么。

听完皇帝说的话,沈玉桉斟酌一番,向后退了一步,跪下叩礼道:“臣绝不负皇上重托,定倾尽全力将臣毕生所学都教给太子殿下。”

皇上又笑几声,浅饮一口茶水,说:“好,不愧是沈爱卿,那朕便把云林交给爱卿了”又转头对祁宵眠说,“云林啊,从明日起你便是沈太傅的学生了,还不去见过老师。”

祁宵眠走到沈玉桉面前,抱手作揖:“学生祁宵眠见过老师……”

……

“殿下?太子殿下?”魏谦躬身站在一旁叫了叫发呆的祁宵眠。

祁宵眠回过神来,收回视线,转身道:“何事?”

“回殿下,现在已是子时了,要不让各宫娘娘和各位大人先回去?明日就要要出殡入皇陵了。”

祁宵眠挥挥手说:“让他们都退下吧”顿了一下又说,“再把老师叫来,本殿有事要与老师商议。”

“是。”

祁宵眠回到寝宫,脱去孝服,换了一身素白色的寝衣,借着月光正坐在院内池塘边的小亭子里抚琴。

沈玉桉等宫人禀报过后,又等他把琴弹罢,才行礼道:“殿下找臣所谓何事。”

“老师,学生刚刚弹的曲子怎么样。”

沈玉桉淡淡看了一眼琴,说:“殿下,你叫臣前来就是说这些有的没的,若无事,那臣告退。”

“不不不,我找老师前来是有一事请教老师”祁宵眠摆摆手。

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也只有在沈玉桉面前才会乖巧的像只小猫。

“殿下请讲。”

祁宵眠假装神秘,低声说:“老师,你可听说过前朝桓王?”

“前朝桓王?听说那桓王早就已经战死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前朝史书时注意到此人了,书上说桓王当时一人带领着十万人抵抗三百万精兵,最后寡不敌众战死,可是在战场上并未发现桓王尸体……”

沈玉桉抬头望着月亮,月光洒在他身上,映的他如菡萏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这桓王倒也是为兵事才子,十五岁就精读兵书,二十岁就能带兵打仗了,尸首怕是已经血肉模糊,认不出来了。”

祁宵眠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只是盯着沈玉桉看,越看越高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高兴,但他看见沈玉桉就高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反应一样。

沈玉桉察觉到祁宵眠的目光,有些脸红的偏过头,“咳…若殿下无其他要事,那臣便退下了。”

沈玉桉行礼后便往外走,祁宵眠回过神来,快步追上沈玉桉,从后面一把抱住沈玉桉,轻轻蹭蹭他。

“老师…老师你再陪陪我吧…就一会。”

沈玉桉松开祁宵眠抱着他的手,说:“殿下你别闹。”

“老师,我没有闹,父皇殁了,我只剩你了”祁宵眠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瘪着嘴带着可怜巴巴的语气说。

“殿下,你还有皇后娘娘还有兄弟。”

“……”祁宵眠摇摇头,也不说话。

沈玉桉见他不答话便说了句:“臣告退”,就离开了东宫。

沈玉桉明白,祁宵眠他是太子,是未来南国的皇帝,皇帝这个重担让他不能如此幼稚胡闹,可他哪里知道祁宵眠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幼稚胡闹。

毕竟祁宵眠他喜欢上了那个从来不在授课以外的时间正眼看他的人。他从小就被立为储君,独自一人生活在东宫,除了魏谦,见的最多的便是沈玉桉,也只有沈玉桉给他讲课,陪他聊自己的人生志向。

晚上,祁宵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他心中有一佳人,他是年少时的老师。他性情寡淡,又似水温柔。他会拿起戒尺吓唬不认真做功课的自己,会坐在一旁听自己说那些无处诉说的烦心事和委屈孤独。

在祁宵眠看来,沈玉桉就像一束光,把他黑暗孤独的内心点亮。

祁宵眠做起来,看着墙上挂着的沈玉桉的丹青,轻声念道:“老师…你变了,你比以前冷漠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说什么你都会认真听的。”

祁宵眠今年十七岁,沈玉桉二十七岁,而这段感情祁宵眠藏了六年,他以前不敢说,现在不能说,但是对于他来说他想要的东西他会不计一切代价得到,人也一样。

祁宵眠坐了一夜,天快亮了才躺下打了个盹,魏谦叩了叩门,叫醒了祁宵眠。今天皇帝启殡,祁宵眠等人还要去太极宫“祖祭”。

祁宵眠到了太极宫,大臣已经在殿内跪着等候。

在一堆繁琐的礼节下,皇帝的棺椁终于送到了帝陵,祁宵眠也终于有空喘口气了。

皇帝入了帝陵,宫里也没有什么大事了,但祁宵眠要在太极宫守孝,这一年里政务都基本交给了沈玉桉处理,祁宵眠只是偶尔和几位大臣讨论讨论政务。

内服府也忙的不可开交,又要拟算登基大典的日子,又要准备祁宵眠登基后的龙袍,还要拟定各种封号圣旨。

宫里也一直忙到了除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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