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获奖

散场后，季贺修和许泽欢并肩走在夜风里。

街道两旁的橱窗还贴着《朗途》的海报，阿朗的眼神坚定而温柔。

许泽欢看着海报上的自己，既陌生又熟悉，阿朗的故事已经结束，他也早已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了。

他无意识地靠近季贺修，肩膀轻轻蹭过对方的肩膀，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织成模糊的轮廓。

季贺修突然开口：“紧张吗？”

明天就是金鹿奖颁奖典礼，许泽欢凭借阿朗一角入围最佳新人，而他也在最佳导演提名之列。

许泽欢轻笑一声，伸手去够季贺修垂落的领带：“有你在，怕什么。”

指尖触到丝绸布料的瞬间，他想起杀青宴那晚，这条领带缠绕在季贺修的双手上，而眼前的人也任由他胡闹。

“今晚……”

季贺修警惕道：“今晚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做造型，不能迟到。”

许泽欢撇撇嘴，还想再争取一下，街边便利店的玻璃门突然滑开，几个中学生神情激动，举着手机跑出来。

他们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两人：“是《朗途》的导演和主演！”

为首的女生红着脸递出笔记本：“欢宝——不是，许老师，能给我签个名吗？阿朗抱着骨灰盒那场戏，我看一次哭一次！”

许泽欢接过笔的手顿了顿，那场戏的情绪突然翻涌上来——泥水浸透裤腿的凉意，怀里道具骨灰盒的重量，还有季贺修将他拥入怀中时的温度。

季贺修站在他身后，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将手放在了许泽欢的背上，无声地安抚着许泽欢。

看着许泽欢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祝福，他想起拍摄期间，许泽欢反复研读剧本，反复和其他人对戏，想起每次重头戏前，许泽欢都要独自练习数十遍。

这样的阿朗，才是最值得被人喜欢的角色。

学生们拿到签名，都特别兴奋，不住地道谢。

“也谢谢你们喜欢，”季贺修露出难得温和的笑容，“阿朗的故事，也是千千万万人的故事。”

告别热情的影迷，两人拐进一条安静的小巷。

许泽欢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墙上巨大的电影海报。

“其实有点不敢相信，”他轻声说，“那个在劳务市场被拒绝的阿朗，现在居然能站在聚光灯下。”

季贺修笑了笑：“是你让他站在那里的。”

巷口飘来烤红薯的香气，恍惚间又回到拍摄阿朗给阿月买烤红薯的那天。他忍不住吻去许泽欢睫毛上的夜露：“从明天开始，就只做许泽欢吧。”

如果永远都困在一个角色中，许泽欢的戏路会变窄，对心理也会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季贺修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不希望会轮到许泽欢。

许泽欢突然笑起来：“放心吧，我心理强大着呢。”

他歪着头，皮肤已经养白了，唇红齿白，在路灯下看着……很诱人。

季贺修喉结微动：“其实，今晚也不是不能考虑。”

“那我们快点回家。”

许泽欢一点都不意外，转过身的时候，眼中还滑过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看来美人计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管用的嘛。

第二天。

金鹿奖颁奖典礼的红毯上，闪光灯如银河倾泻。

许泽欢身着银灰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枚枫叶胸针——和首映礼时季贺修送他的那枚如出一辙。

当他踏上台阶的瞬间，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朗途》里阿朗的经典片段：雨中奔跑的少年、讲台上神采飞扬的老师、还有最后抱着骨灰盒倒下的身影。

签名墙上，许泽欢和季贺修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一如他们并肩走过红毯的模样。

当仪式开始时，许泽欢端坐在内场前排，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领口枫叶胸针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身旁的季贺修垂眸整理袖口，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边人的动静——当主持人宣布进入“最佳新人奖”颁奖环节时，他悄然将薄荷糖塞进许泽欢掌心。

许泽欢回以一笑，看起来状态很好。

“获得本届金鹿奖最佳新人奖提名的有——”

颁奖嘉宾浑厚的声音响起，大屏幕开始播放提名者混剪。

当《朗途》里阿朗雨中奔跑的画面跃入眼帘，观众席传来小声的惊呼。

许泽欢摩挲着糖果包装纸，指尖突然触到季贺修覆上来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与力度。

“《朗途》，许泽欢！”

掌声如潮水漫过礼堂。

许泽欢起身时脊背挺直，唇角扬起温柔而自信的弧度。

他踏着红毯上台，接过奖杯的瞬间，金属的凉意让指尖微微发颤。

“谢谢金鹿奖组委会，谢谢《朗途》的每一位工作人员，”他的声音清润明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镜头，最终定格在季贺修含笑的眼底，“特别要感谢季贺修导演。”

说到此处，许泽欢喉结滚动了一下，睫毛快速颤动：“是你让我明白，角色的生命不是写在剧本上，而是刻在演员的灵魂里……”

他顿了顿，语气依然平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郑重。

“那些在片场打磨台词的深夜，那些为了一个眼神反复推敲的时刻，都让我离阿朗更近一步，”灯光打在许泽欢的侧脸，勾勒出形状优美的下颌线，“我会带着这份感悟，继续走好演员的路。”

季贺修在台上看着此刻发光的少年，唇角的笑意明显。

当“最佳导演奖”揭晓，季贺修穿过人群走向舞台时，许泽欢率先起身鼓掌，手掌拍得通红，笑得特别开心。

季贺修的目光越过全场，与他遥遥相望。

“感谢整个剧组的付出，尤其要感谢许泽欢，”季贺修的声音染上温柔，“你让我笔下的角色，真正拥有了呼吸。”

典礼结束后，媒体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请问《朗途》还会拍下一部吗？”

“请问两位合作获奖，有什么特别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