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不可思议
天空阴云密布,隐约有细雨低落。
嘉云城劳奴场
官兵们严肃的守在帐前
“陛下,人带上来了。”劳奴场的掌事官员颔首站在桌前。
“就是他吗?”云悥坐在主位上用余光打量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衣衫褴褛散伤口发着恶臭的年轻劳奴。
官员应道:“是的,陛下,就是他。”
“场中一位文员的女婢认出了他是纪家的人。”
[我发过誓,即使再次遇见你,我也不会记得你。]
[可是现在...]
跪在地上的劳奴蜷缩起龟裂脏污的手指。
“嗯,所以姓纪的就是密探?”云悥漫不经心的说。
[为什么我连你的声音都没忘记。]
“他...他是纪太守的长子!”
“如果不是密探,堂堂太守的长子,又有何缘由来当奴隶?”掌事的官员道。
云悥抬眼看着眼前瘦弱的男人,“太守的儿子...”
“你叫什么名字。”
[我祈祷又祈祷...]
“恬。纪恬。”
[结果还是这样重逢了。]
“纪恬?”
“纪恬?恬...”
“恬……”
“奇怪的名字。”
“嗯,我叫纪恬。”
云悥拂袖坐在台上,“朕问你,这段时间你确实是在做纪家的密探吗?”
“没有。”男人答道。
“五大世家之首的纪太守的儿子,装成奴隶躲进了皇宫。”
“却不是来做密探的?”云悥冷笑道。
“是的。我不是。”
云悥冷下声来:“看来这位太守之子在戏弄朕啊,你说呢,陈向?”偏头看向身边的侍卫。
陈向暗声答道:“请陛下准了我砍了他,陛下。”
云悥靠在椅之上,轻轻点头,“嗯,准了。”
“从手指开始吧。”
“一截一截的砍,让他明白他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侍卫走到他的面前,抽出刀刚想要挑起他的手。
只见纪恬主动的伸出双手
“请随意砍吧。反正是要死的身体,没什么可珍惜的。”纪恬病怏怏的说着,“手也好,脖子也好,想砍哪里就请随意的砍吧。”
云悥踱到纪恬面前,轻轻扬起了嘴唇笑了笑,“不错。”
“有这样的胆量才能当好密探。”
“抬起头来。”
纪恬心里一惊,默默攥紧了手,但还是低头沉默不语。
“朕说话你没听到吗?”云悥怒道,伸手抓起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模样可真不怎么样,一副奴隶样......”
纪恬咬紧下唇,紧紧的盯着云悥的眼睛。
“朕有一事不明白,”云悥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为什么你身为太守之子,为什么弄成这样进宫?”
云悥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你的眼睛......”
啪!
纪恬扭过头一把推开云悥。
云悥收回手有些惊愕的看着他。
“别碰我!”纪恬喊道。
高是连忙跑到云悥面前看陛下有没有受伤,“你这该死的!!!竟然敢如此放肆!来人!”
帐内士兵纷纷拔刀。
云悥挥手示意他们收刀,“呵,有意思。”
云悥看着他,“不怕杀头,却像个女子一般怕别人碰。”
“那就换个法子好了。”云悥轻蔑的笑着,“把他的衣服,给朕扒掉!”
[把他的衣服脱掉。]
众官围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
“动手!”
[动手!]
纪恬睁大眼睛怎么也无法聚齐视线。
上一世,你是最年轻有为的帝王君主,蛮横霸道,嗜杀成性……为何我又要遇见……
遇见……这一世的你。
身边的士兵开始伸手撕拽他的衣服才回过神
“住手!!!”
纪恬吼道:“住手!别碰我!!!”
嘶啦!
纪恬护住衣服吼叫着反抗着
众人的手都隐隐的缩着,毕竟是太守的儿子,怎样也忌惮着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世又变成了这样……]
“动手。”云悥俯视着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丧家的狗。
和前世的他……毫无改变
[是‘业’]
纪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前世未完之事的重演!]
在他发现自己有着上一世记忆的时候,他就知道
这一世──不会平凡……
他恨,恨自己前世的痴傻,恨眼前男人的暴虐,“呸!”
云悥不可置信的擦拭着脸上的唾液,眼里满是怒火。
“皇上!”高是率先开口,“大胆!你竟敢做出这种事!这可是陛下!”
“陈向!陈向!干什么呢!还不快杀了他!”
陈向拔出刀挥向纪恬,云悥看着纪恬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不必。”云悥抬手挥了挥。
“可是陛下!”高是紧张的说。
“无妨。”
云悥拿手帕擦了擦脸,随手丢下手帕一把抓住纪恬的头发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云悥在他的耳边低声吼道。
纪恬自嘲似的笑着,无畏的对上他暴怒的眼神。
“再对我做这种事的话…”
“还不如杀了我!”
……
云悥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几秒。
“再?”
他拽着纪恬的头发单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强迫他和他对视
“朕对你做过什么吗?”云悥凝视着他。
纪恬一惊,慌乱的躲他的眼神。
“你跟朕见过?”
他皱着眉头咬紧牙扭过头,尽力的躲避他灼热的目光。
他本想看些什么,却发现这帐中除了那把藏在那个男人身后的椅子,再没有些别的东西……
方寸之间的地方,除了那些陌生的面孔就是那张让他心痛至深的脸。
他上一世发过誓,再也不想看见他。
[下一世,我宁可体无完肤,也不想……再遇见你……]
可惜这一世他已然活的体无完肤,却仍遇见了他。
看着他涣散的眼神和身后触目惊心的伤痕,云悥放开了手,一缕发丝缠在手上,他拂下转身
“看来这其中有朕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啊。”
“陈向,拖下去关押。”
陈向诧异却又无法质疑:“是。”
“那那个,皇上!”高是急得直跺脚,“把那种死不足惜的家伙只是关押起来吗?”
云悥没有回答,只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
”回宫。”他面无表情的说着,双目却接近猩红。
帐内官员们都随着皇上离开,只剩纪恬一个人跪坐在地上,还有高是在叹息着摇头和不时撇他一眼的陈向。
高是给陈向使了个眼色,“你一个武官难道等我来押送他吗?”
陈向架起纪恬往云悥离开的方向走去,“别阴阳怪气的支使我,老太监。”
还不忘回头看着他提醒他
“没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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