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生不如死

云悥深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和谁？”

“回答朕。”

纪恬依旧沉默不语的低着头。

云悥看着眼前死倔的家伙心里莫名来了股火，一把抓住他的下巴：“既然做过了，那对你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吧。”

“不是吗？”

他死死盯着纪恬，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

“我……”

“是罪人之身，一直都带着镣铐。所以，若是折断一只胳膊的话，就能强上了我。”

纪恬漠然地说，白皙的皮肤开始泛红。

云悥顿了一下，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所以说……”

“你被强迫了？”

纪恬突然皱紧眉头，瞪大眼睛的看着他：“但是比起和陛下做”

“还不如那样更好！”

“什么？”云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是想死想疯了吧。”

他收回了手。

“分明是有什么缘由才让你如此害怕而又憎恨朕。”他蹲在地上和纪恬平视。

纪恬就这么盯着他，纵使有千般万种恨意在心底疯长他也不能轻易展现出来，但是他说的不错

[我就是恨你。]

[那种恨，变成了“果”，而对你的恨难以祛除，又转变成了“业”]

[而“业”无法停止，所以我们又再次相遇了。]

云悥起身轻轻摇了摇头，舔了舔干涩的唇：“好久没这么有兴致了。”

“真是─有趣极了。”

云悥俯视着他：“朕一定会找出那个原因。”

纪恬静如止水的眼眸突然激起了小水花

[不行。]

[你不能想起任何事。]

纪恬在相遇的时候万分感激上天没有跟那个男人前世的记忆，而现在那个男人竟想要寻回前世的记忆……

不要！

不要再次重现我们所经历的地狱了！千万别！

我不要再次重蹈覆辙历史重演！

想着想着，纪恬的身体开始小幅度的摇晃随后便差点儿倒在了地上。

云悥眼直手快的接住他抱在怀里。

他看着怀中人微弱到似有若无的呼吸和冰冷的体温

“来……”

“来人！！”

他紧紧的抱着纪恬，门外侍女进来看见眼前一幕有些吓到，云悥催促道：“传太医！快！！！”

他小心翼翼的把怀中的人抱到榻上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让朕有这种心情……

太医一路小跑直达寝殿，却看见皇上正好端端的坐在榻上，而身后却躺着一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男人。

他走近号脉查体后直接跪在云悥面前：“启禀陛下，这位……”

“但说无妨。”

太医轻轻摇头：“这位恐怕命不久矣。”

云悥看着榻上这朵可怜可悲脆弱的娇花开口道：“是吗？”

太医答道：“陛下，即使用上再珍贵的药材也只能勉强的维持他的生命，且会一直生不如死，其他的……”

“救他。”

太医疑惑的他起头看向云悥。

“他活不下来，就连带着你一起死。”云悥面无表情的说着。

“陛下，这位身体衰弱的很厉害，大概撑不了多久了，您这是在为难老臣啊！”

“他活，或者你死，朕不想再说了。”

……

盘龙亭内

云悥坐在高位，陈向守在旁边。

高是推门进殿：“皇上，奴才来了。”

“他是谁？”云悥的声音从上边传到他的耳朵里。

“您说的是？”

“别装傻了，朕都已经知道了。”云悥托腮看着他。

高是叹了口气，便不再隐瞒：“他叫纪恬…”

“是纪家的长子。虽为长子，但因为是雨安公子的转世而被幽禁，如今纪家是他的弟弟纪望在做少主。”

云悥若有所思：“雨安公子……”

“是的，就是那个雨安公子—纪雨安。”

“据说他拥有一双海洋般深邃的蓝色眼睛，雨安公子曾被称为是天才建筑师，百年前，在他十七岁时以当时皇帝之名建造了嘉云城。”

“不过转世这种事大家都相信？”云悥质疑。

“至少纪家的家主相信了。不管怎样，百年前，因为雨安公子纪家差点被灭门，这是事实。”

云悥言：“那件事朕也知道。”

“他故意毁坏掉自己亲手设计建造的城池，然后自刎了。”

高是点头：“所以对于纪家来说，蓝眼睛的孩子的存在就足以令他们恐惧了。听说他从五岁就开始被囚禁，直到最近才被送去劳奴场的。”

“为什么，就算如此，为什么要送去劳奴场，无论如何也是他们家的儿子。”

高是扭扭捏捏地说：“这个……”

“欺瞒朕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因为传闻。”

云悥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有传言说，他跟纪家的少主也就是他的弟弟……有亲密之实。“

”什么？？”云悥有些不敢相信，但又无法否认，毕竟宫中的流言蜚语很多，好多小道消息都在宫里传播，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见了，只是之前并未在意过。

高是继续道：“而且纪家的少主马上就要成亲了，纪家在那之前肯定要处理掉他，既然不能通过家族的手段杀害他，就只能把他送去劳奴场自生自灭了。”

“奴才也觉得他不是密探，但就算是已经被家族抛弃，他仍然是纪家的血脉，也应该马上把他逐出宫去才是。”

“简直不可理喻！！！”云悥愤恨的看着高是，“那种无稽之谈为什么要相信？”

“更令朕费解的是，他为何如此这般讨厌朕！！”

高是叹息：“陛下，这五大世家之中，有不讨厌皇上的人吗？一直以来您不都在看他们的眼色。”

云悥挥挥手：“如果从小就被关了起来，那相比朕不是更应该痛恨纪家的家主和少主吗？”

高是侃侃道：“可能…或许三个都讨厌吧。”

嗯……

“不管怎么想，朕都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朕不知道的原因……”云悥起身走向侧殿。

“陛下，别多想了，还是赶快移步后宫吧，今天您想去哪里？”

“不去。”云悥坐在侧殿的卧榻上。

“嗯？”高是安安想到：不是一个人睡不着吗。

“您突然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云悥想到那双幽蓝色的双眸，心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倔得要死。

高是看他想东西想的的有些失神刚想提醒他

“下去吧。”

高是离开盘龙亭，独自在宫内错杂的廊内行走。

他垂着头，回想云悥当时的质疑

难道是……已经动心了吗？

他不禁摇了摇头。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再发生那样的事了，要阻止才行。

绝不能再次发生──和百年前相似的事……！绝不要重蹈历史的覆辙！

他暗下决心。

而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屋顶上有一个黑影目睹了他所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