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南枝
弋北风把剑穗收起来让林望舒不要告诉别人,县令带来的人把这里大致情况都了解了,然后就是把胡虎带回去,给仵作仔细验伤。
忙完之后天边泛起鱼肚白,问完话之后,后续的事也没什么需要朝南枝的地方了,他起身准备回去,眼前却一黑。
弋北风自问话时就站在朝南枝旁边了,一直没动过跟块大石头一样,这时朝南枝向前栽去,他本想躲开,但却又从旁边抱住他。
朝南枝身体冰凉,唯独额头滚烫,面颊发红,明显是感染了风寒。弋北风不着疼热,心想大男人这般娇娇弱弱的吗?
弋北风便把他推给了胡静姝,打算带着林望舒回去讨论那个剑穗。可胡静姝毕竟是个小姑娘,朝南枝再瘦也是个近七尺的汉子,她五尺多的个头只能勉强扶住。
最后还是弋北风把朝南枝抱回屋里,县令的人大多数都回去了,而王县令和师爷还在村子里待着,弋北风让林望舒去找个大夫,县令却拦下他,自荐去找大夫,然后呲溜就没影了。
朝南枝被抱在怀里也不老实,动来动去。弋北风每次低头看他,他都是紧皱眉头,脸上的红到时让他更可爱了些,没了平时的疏远,现在的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对外界没有丝毫安全感,让人心疼。
弋北风第一次见他就发现了他额头上的痣,很漂亮,和他本人一样,这张脸再加上这颗痣美的让人心颤。
胡静姝在屋里烧水,切姜,煮姜汤,而弋北风把他送回来却没走,朝南枝出去的急,没有戴那块玉,它正在衣架上孤零零的挂着,别人看到可能会觉得玉和这里格格不入,而他不一样,他觉得眼熟。
玉是环形的,刻着一圈花纹,眼熟却想不起来了。
林望舒见他盯着玉看,就看了看弋北风,看了看玉最后也没问出口,他觉得他要是再问问题,弋卿就把他留在这里慢慢寻找答案了。
林望舒脑子不是特别灵光总是跟不上弋卿和顾蓁蓁的思维,但是他虽然不比那两个,比常人还是要厉害些的,武功就更不用提了。他自幼长在京城,又通过父亲和他自己努力当上了大理寺少卿,说明他也是有实力的。
胡静姝端着药和姜汤走了进来,打断了弋北风的神游
“世子,劳烦您为先生跑了一趟,方才县令找的大夫马上就到了,这里有我看着,您也回去早点休息吧,草民替兄长谢过了。”胡静姝放下手里的药,朝弋北风道。
的确如此,人他也带回来了,大夫马上就来了,还有人在照顾着,也不需要他们两个男人在这里碍事。
可是他想留下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同情心泛滥,想看着这个娇娇弱弱的男人醒过来?
怎么可能!
弋北风转过身就要走,朝南枝突然开始咳嗽,还咳出一丝血。弋北风立刻回头查看情况,这时大夫刚好来了。
“李叔,您快看看玉煊先生,今日感染了风寒,恐是旧疾又要复发了。”
除大夫,其他人都被赶出去了,胡静姝在外面急得踱步。
林望舒虽然平时脑子不好使,但再不好使也知道现在朝南枝的情况很严重,开口问道
“小姑娘,他是你家先生?”
胡静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林望舒,行了个礼后回答他
“玉煊先生是几年前来的,后来便在这村子里教书,先生姓朝名南枝,字玉煊,故我们都叫他玉煊先生。”
“你说玉煊先生有旧疾,不知是什么情况?”弋北风打断林望舒,这个问题林望舒本来也是想问的,既然弋卿问了,他就只剩眼巴巴等答案了。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先生是被胡婆婆带回来的,当时的玉煊先生奄奄一息,村里人凑钱请了个郎中,而余下的就当药费了,玉煊先生知道后心里过意不去,总想着为我们做点什么。”
“玉煊先生的旧伤好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山上出了个土匪窝子,这个寨子的人还不是很多,他便和县令自荐去招安,至于县令为什么同意……”
胡静姝停下看了眼王县令,王县令同意朝南枝的请求确实是为了报私仇,他想着此人如此不识抬举,如今居然有送上门让他受苦的机会,王县令当然答应了朝南枝。
“玉煊先生那几天日日都去那寨子外,但是玉煊先生并没有招安,而是将寨子给屠了。”胡静姝双手握拳,“真是大快人心,如果不是他们,我爹爹就不会死。”
看不出来,这柔柔弱弱的人竟还有这样一面。
弋北风唇角勾起。不过这青州胆子真是够大的,不仅把土匪一事瞒住了,还把朝南枝的大功也弄没了。
他转身看向王县令,要个解释,王县令自知错处,立刻就跪在弋北风面前,嚷道:“世子!下官就是猪油蒙心,想这私吞这个功劳,但是青州治理一直很好,我若是上奏,怕是刺史难做,所以便迟迟没……”
这事林望舒冷哼一声,县令又把腰弯的低了点,另一旁的师爷也默默跪着没说话。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起来吧让别人看了去以为我仗势欺人。”弋北风目前不打算计较这事,他心里现在有些急躁,郎中都进去近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他都可以一个人屠寨,区区风寒怎会如此严重?
不过就他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又等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房门终于被打开,李郎中满头大汗,随手用袖子一擦,道:“已无大碍,玉煊先生本来就气血虚身子弱,禁不起这冬天里的风,再加上最近没休息好,导致旧疾复发,老夫施了针,如今以睡去,”
他把药方给了胡静姝之后就和王县令他们离开了。
弋北风心里有一丝想留下,但是没有理由,他也不好继续带着林望舒在这里带着了。
林望舒今晚难得的话少,弋北风有些不习惯。
“怎的?今日可是想念京城了?”
“并非,臣只是有一事没有想通。”看着林望舒皱起的眉头,弋北风觉得好笑,想听听是何事困扰他。
“那个玉煊先生如此貌美如花、秀色可餐竟然让弋卿为了他一反常态。”
弋北风打了一下他脑袋:“你以后能少用成语就少用吧,我只是觉得他有些怪罢了,你还吃起醋了不成?”
林望舒立刻停下脚步,对弋北风作揖:“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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