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南枝
“静姝不去赶集,小孩子不都喜欢热热闹闹的,怎么你同他们不一样?”
朝南枝倚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素裙生火的小姑娘。
胡静姝也只浅笑着摆摆手:“那都是他人罢了,我没什么钱买不起。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朝南枝点点头,胡静姝生活条件极为艰苦,前几年还需要村里人跟朝南枝的接济,今年就已经可以在后山的地里种地了。
卖卖手绢卖卖菜也算是有了点生活保障,结果小姑娘转身一股脑儿的全给了朝南枝。
说是放自己这里不放心,让先生帮忙保管,朝南枝没有收,一是于理不合,二是说不清楚。
胡二狗自由了之后就狂奔道镇上,中途不知道因地滑摔了多少次。
“二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赶集?”一个卖包子的小贩朝胡二狗道
“嗯?我爹早就下来了,你没看到?”胡二狗他爹就是早上和胡婆婆说雪的那个汉子,身强体壮的男人,正常情况下熟人不可能会无视掉。
买包子的想了想:“可能我来的比虎哥晚点,正巧错过了吧,哈哈二狗买个包子?”
胡虎就是胡二狗的爹,他们一家都爱吃这家的包子,正要掏钱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行,我得先去铁匠铺,要是还有剩余我就回来买,林哥记得留几个纯羊肉的包子!”
少年人跑的极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胡二狗一路上听着各个不同的叫卖声,此时冰冷的天地仿佛如春天一样暖,尤其是到达铁匠铺门口听见里面敲敲打打的声音时。
胡二狗早就心仪一把剑。剑长两尺柄长五寸,通体银白。
“老板!我来了!今个爹爹给钱让我买鸿惊了。”鸿惊就是剑的名字,胡二狗来的时候刚想的,借鉴了昨日玉煊先生教的诗的第二句。
他觉得这么酷的剑一定要有个名字,奈何自己文化又不高,就只想到玉煊先生昨日教的了。
兵器谱老板认识这小孩儿,从第一次进来就看上了这把剑并和他约定一定把他带走,这么多年了小孩终于攒够了这钱。
老板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二狗来了,喏你的鸿惊在那里一直给你留着呢,今个看见虎哥我问了句才知道,是你亲自下来买。虎哥走的急匆匆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兴许是想起什么事了吧”
胡二狗把银两放到掌柜手里,抱着剑买了包子蹦蹦跳跳回家去了。
上山路过那片枯树林时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一靠近那里心就快速跳起来,特别不安、害怕,胡二狗走近却没发现什么,便扭头走了。
胡二狗走了之后,一个身着紫衣戴恶鬼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用轻功踩着枯树枝朝更深处去了,风吹过整片林子,就留下草丛里一具双目圆睁的新鲜尸/体。
他穿着多次缝补的旧袄,怀里紧紧抱着两盒胭脂,肉和菜被丢在一旁。
“弋卿,此番回京如何与其他各位官员答复?”说话之人叫林望舒,是大理寺少卿。
这次与弋北风同去荆州就是为了暗中查京城这群妖魔鬼怪私下一些贪赃公款一事。
“这事都算是咱们私下做的,他们管不着,一个个心虚着呢,更何况是皇上授意,谁敢做这个出头鸟把这事放出明面上?”
弋北风说的不无道理,他们此次出来就是皇帝为了查那些大臣,他们为什么要怕?
想到这个,林望舒瞬间骑着马也昂首挺胸起来。
说道:“也是,这群老东西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那些龌龊事谁不心知肚明?”
弋北风看向林望舒:“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留意周围那些耳朵,小心隔墙有耳,若是出事本官直接拉你去顶罪。”
林望舒急忙闭住嘴。
弋北风这次出来只带了林望舒一个少卿,京城留了顾蓁蓁,顾蓁蓁是顾将军之女,单凭这层身份也没有什么人会去大理寺找事,更何况顾蓁蓁虽然是女儿家,但不论查案还是武功都不输林望舒。
“前面到什么地方?”弋北风和林望舒已经连着骑了三天马了,再不休息两匹马和林望舒的身体都会受不了,他们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林望舒打开地图,道:“青州。”
“到了青州就休息。”说完,双脚一夹马肚子,马飞奔向前,林望舒还以为自己太劳累听错了,愣了一下才缓过来这是真的,也加速着朝弋北风追去:“弋卿今天大发慈悲,普天同庆!”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严实了。”弋北风依然是一脸严肃,甚至对林望舒还有一点点嫌弃。
一进青州就是玉青县,王县令本来还在和第不知道多少房小妾调笑呢,一听这消息吓得手里的暖炉都掉了,烟灰撒了一地,怀里的娇人儿被县令这一动作也吓了一跳,跪到了地上。
荆州那边的人传信过来,说弋北风回京会路过青州,说不定会留宿,提醒他们万事先小心一点。
县令原本没有行动,万一让弋北风看出什么,这不就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直到听见小厮传信道:“弋卿在酒楼住下了!”
他也不能按兵不动了,指挥府里有一个算一个的搬东西。
“快,快去收拾收拾!把该藏的都藏起来,这次世子就是暂住,你们要是让世子查到什么,我直接把你拉去牢里!”
这些人不知道王县令藏什么,只以为是怕弋北风查他贪赃受贿一类的,不由得冷笑,心里道:“你个猪居然还有怕的一天?”
府上的小厮开始忙碌起来,这个搬箱子,那个搬书卷……
王县令扶着大肚子从榻上坐起,让小妾出去,师爷从里面关上了门,此时门里只有王县令和师爷。
“县令,那个东西……”
王县令一脸严肃:“上面给咱们是说明看得起咱们,所以你知道怎么做的。大人来过一次,说明大理寺已经注意到了荆州那边了,你且把东西放好。”
师爷明白县令说的,心中还是疑惑:“既然大人来过,为什么不给咱们下一步计划?”
王县令冷笑一声,斜眼撇了师爷一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要不是荆州出事了你以为自己会被上面想起来?咱们对上面来说可有可无,现在他们走投无路了才想起咱们,还希望咱们对他们忠心耿耿,做他们的狗?放他娘了个屁。”
师爷也不说话了,他们如今跟上面那群人同流合污,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人家随便一个“不小心”说漏一句话,遭殃的不还是他们?
他退出了屋子,偷偷摸摸地去了一处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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