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南柯子目录

第62章:南柯子

崔朝宗也笑眯眯的走过来。

“少主,小白的医术师承两位族长之手。有他在你身边,我们也放心。”

“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出了什么事。又或是少主不方便联系的时候,也能通过小白告诉我们。”

听他这样说,少年不乐意了。

“老粽子,你把小爷当什么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随意使唤我。我说过,除非是小爷自己愿意,否则谁来也不管用。”

接着少年转身再向他走近几步,几乎是贴在他耳边,但声音一点没刻意压低。

“走吧,难道你还要留在这里听这老粽子叨叨个不停么。”

崔朝宗当即气的吹胡子。

“你这小兔崽子!”

“走啦走啦。”

少年推着他向外走。

“那宗伯,我们先走了。”

“欸。”

两人出了燕雨芳草堂,红棕马被拴在不远处的合欢树下。这处药庐在城南,很是僻静,少有人来。

四周连商户都见不到,更诓论会有什么卖马匹的小贩呢。所以,要么两人共乘一骑,要么他们一起步行到朱雀大街。

步行?那起码要走一个时辰。要在天黑之前赶回王府后院,肯定不能步行。

顾不得那么多了,贺兰醉墨解下红棕马,率先上马,而后看着少年问道。

“小白,你会骑马吗。”

“会啊。”

他点头,向他伸手。

“来吧。”

崔小白初时有些呆愣,这是邀请他共乘一骑?抬头只见贺兰醉墨眉眼弯弯,举止坦荡。

“我们要在日落之前赶回家,所以不能一起步行,你也不要过于在意。”

原来是这样,他都不在意了,那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凝滞了一会儿,他就搭上贺兰醉墨的手一跃而上,坐在了马匹上。

霎时,一股绮异的幽香钻入鼻里,让人一个恍惚。

“坐稳了。”

贺兰醉墨拉起缰绳,驾着红棕马向着城内赶去。

他的马术很好,马儿跑起来的速度也很快。初时他还能稳住身姿,但后来路上行人多了,总要停停顿顿或是绕个弯,好几次险些掉下去。

无法,崔小白只能硬着头皮环上他的腰。好在他也没过多在意,依然专心致志的跑马。

好一段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贺兰醉墨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率先开口同他攀谈起来。

“小白,你可会做一些让人昏睡的药粉,还要不能让人察觉。”

“会的,不过你应该早点说的。”

“嗯?”

“咱们现在走出药庐好久了,你要是早点说我就可以先从药庐里拿上一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了。”

“你是要现做?”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会随身携带那些瓶瓶罐罐吗。”

贺兰醉墨失笑。

“我看话本里的侠客,神医,都能随身掏出些稀奇古怪的药。”

崔小白沉默片刻。

“等到了前面如果有药铺子,找一处停下来,我买些药材。回去以后,也就半刻钟的功夫,就能做出来。”

“小白这么厉害?”

“你不信我?”

“没有。”

“哼。”

“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药么,比如什么变好看的,变丑的,让人浑身痒的,让人暂时失明的,让人假死的……”

崔小白漫不经心的补充一句。

“我都能做出来。”

贺兰醉墨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客气的点点头。

“那就都要吧。”

“可以,我要两只烧鸡。”

“没问题。”

“小白。”

“嗯?”

“你会做人皮面具吗。”

“再加一只烧鸡。”

“小白。”

“干吗,不还价的。”

“不是,我想再带你买些别的吃的。要不要试试,卤鸭脖,熏猪蹄,桂花糕,酒酿圆子……说不定你会喜欢的。”

“你觉得怎么样。”

背后的少年身子一僵,环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好吧。”

崔小白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而后道。

“那可以减一只烧鸡。”

贺兰醉墨的肩膀微微颤抖,片刻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小白你真可爱。”

“我这叫仗义。”

“嗯,仗义。”

“说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贺兰醉墨。”

“你似乎比我年长,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贺兰醉墨轻笑一声:“当然可以。”

崔小白看着周遭的环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话题。

“怎么这路这么远啊,我要饿坏了。”

是等不及要吃烧鸡吧。

“前面就到了。”

“……”

再过了这条小巷,前面就是朱雀大街了,这是上京最繁华的一条街市。各处酒楼,药坊,商铺,小贩……

马上的绯衣公子明艳如火,身后的青衣少年俊朗清隽,这样一对出彩的人,倒是引得路上不少行人驻足。

两人一路聊得尽兴,眼睛又在搜寻药坊和小吃,并没有心思注意到别的地方。

是以,贺兰醉墨并没有看到从醉月楼出来的陈雪怀和容玉,他们刚商谈完事情。

看着身边无动于衷的容玉,陈雪怀心里有点纳闷,难道他没看见?唔,那倒是可以提醒一下他。

“马上的是世子。”

容玉瞥了他一眼,面具下的黑眸似笑非笑。

“君上,我不瞎。”

那你怎么不去追?

还没等他问出来,容玉已经快步上了马车。马车掉了个头,向着贺兰醉墨跑马而去的方向行驶。

“呵。”

“君上。”

陈府的侍从一直守在不远处的茶铺,见自家主子出来,本是想上去的。但刚刚季相也在,所以他没敢过来。

现在容玉一走,他立时就驾着马车过来了。

陈雪怀对马夫一点头,安排道。

“走吧,跟在容相的马车后面。”

“哈?”

没听错吧?尾随容相?这两人不是见面必掐的冤家吗,而且刚刚已经聊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没聊够吗。

还是说,打是亲骂是爱,他们不会是日久生情了吧。照目前这个架势来看,季相似乎不是很耐烦君上。

那么,君上是在追爱??

回想容相和君上,似乎总是出双入对的。那些暗地里的较劲,现在想想,都是打情骂俏吧。

马夫被自己这作死的想法震惊了,但愈发觉得这说得通,很有可能啊!

“咳咳咳。”

这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久不能平静。

“怎么了?”

轿子里的陈雪怀掀开帘子,却见到马夫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同情和可怜。

陈雪怀:“?”

马夫拍着胸膛保证。

“君上您坐好,属下一定不会让容相跑了,一定助您得偿所愿。”

陈雪怀:“。”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边贺兰醉墨和崔小白找到了一处药铺,旁边正巧有不少商贩在卖小吃。两人下马,找到一棵枣树栓好了马。

“小白,你去拿药,然后在铺子里等着我。我去买吃的,很快回来。”

“好。”

如此两人分道扬镳,贺兰醉墨绕着去了另一边的巷子去买烧鸡和零嘴,崔小白则去药铺里拿自己需要的药材。

很快容玉的马车就先到了,他掀着马车的帘子四处观望,一眼就发现了贺兰醉墨的红棕马。

“停,在这里等我。”

“是,主子。”

容玉从马车上下来,人群熙熙攘攘,其中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他沉了沉心,因那少年眼生,他摸不透是什么人。

更无从得知他们为什么要到这处巷子来,显而易见的,青年的心情更不好了。

打量了一圈后,他走到巷口处卖糖葫芦的老翁面前,买了一串糖葫芦。

“老伯,你可曾见到一位绯衣公子和一个青衣少年到这处来。”

老翁点头,因那两人相貌和气质都十分出挑,很难不让人注意。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找他们有些事情。”

“这样啊,我看到那位少年去了药铺里。”

“多谢老伯。”

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转身去了另一边的药铺。甫一进门,就看到趴在药柜台子上打瞌睡的崔小白。

环顾周围,却并没有见到贺兰醉墨。他攥了攥袖袍底下的指骨,走上前去。

容玉先是上前,站在了正在打瞌睡的少年面前。青年高大挺拔的身姿遮掩了落下的日光,在少年清秀的面容上落下一片阴翳。

容玉看来,按照常理说,一般人一定不可能睡得很熟。

一来,这是在外面,不至于有人防备心这样低。二来,少年既然是和贺兰醉墨一同来的,他们必定是有事情要办。

此番又是在药铺里,老板还在一边称量着药材,一边拿纸包裹起来,他至多也就是找个地方歇一歇。

然而,容玉胸有成竹地站了好一会儿,甚至还咳嗽了好几声,连老板都禁不住侧目看了几眼。

但崔小白依然打着瞌睡,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是没察觉?还是没防备?不可能吧。

容玉觉得,这少年一定是在伪装,借机挑衅自己。然容相何许人也,内心越是生气,外表越是云淡风轻。

他语气温和,举止有礼,一声一声呼唤着。

“小友,这位小友。”

但,趴在药柜台子上的崔小白鼾声阵阵,依然纹丝不动。

容玉:“……”

他忍不住又思量起来,难不成是这少年心怀不轨,在拖延时间?因为,他并没有找到贺兰醉墨在哪里。

这样一想,倒是处处都觉得可疑了。就算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也一刻都不能再多等了。

是以,容玉决定直接上手。他按上了崔小白的肩膀,但拍打了几下后,仍然无果。

既然如此,容玉眯了眯眼睛,那就不要怪他了。

他快步走出药铺,对着另一边街头上招了招手。

一身靛蓝长衫的侍从,腰间还佩戴着一把短刀。立时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向这边走来。

“主子。”

“嗯。”

容玉点点头,指了指趴在药柜台上睡觉的少年。

“把他架到马车上。”

“是。”

容玉走在前面,侍从把少年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跟在后面。眼见着就要过街,好巧不巧,陈雪怀的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到了。

陈家的马夫一眼就见到自家君上的‘心上人’,当即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呼喊着。

“容相,容相,我家君上找您哪。”

车里的陈雪怀:“。”

容玉转身,脚步一顿:“?”你是不是有病。

即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崔小白都没有反应,还适时的发出几声均匀的鼾声。

车内的陈雪怀沉了沉心,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光景,却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是?

“容玉,你在做什么?”

陈家的马夫亦是瞪大了眼睛,这被扶着的少年生得面若桃花。莫不是——容相喜欢的是这一款,年轻单纯的。

而且看这模样,这少年是被打晕了?那,容相是在强取豪夺吧?马夫平时看的话本不少,立刻脑补出一场狗血大戏。

所以,自家君上喜欢的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浪荡子!啊,他可怜的君上……

马夫当即抬头,满腹委屈的质问道。

“容相,你怎么能这般对我家君上。”

陈雪怀:“。”

容玉:“?”

容玉彻底蒙了,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看这意思,是陈雪怀和侍从说了自己的坏话么?

但那个眼神的感觉又不对,倒像是在说自己是个——负心汉??该不会是…

容玉蓦地感受到了一阵恶寒。

他转头看着陈雪怀,黑眸锐利,隐隐含着怒气。

“君上,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跟踪我。”

陈雪怀沉默了,这该怎么解释?他也放心不下贺兰醉墨?还是说看热闹?不行,有了。他从马车上下来,吩咐马夫驾着车停在巷口的另一边。

他的面色依然冷冽平淡,语气也生硬,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扯谎的人。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顺路。”

容玉冷冷一笑。

“呵,你顺的哪门子路?这条小巷前面是通往城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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