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解毒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凤麟，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韩翊继续安排：“来人，去请红叶寺主持回宫面见陛下。他知道该怎么说。”

“清泉，你来取我的眼珠吧。”韩翊坚定地说道。

“不行，你是大夫，你的眼睛取了，怎么给晚唐治疗？我来吧。”

“不需要，我来。他是我爱的人，就是我的人。我的人只能用我身上的东西，也只能由我来救。”凤麟酸味十足的说道。

“取你的眼睛的话，那就取我的血吧。”清泉道。

“不用。我刚刚说了，他是我的人，只能用我身上的东西。”凤麟坚定道，寸步不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争着娶美人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倔？你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这样会撑不住的。”清泉气急道。

“我问你，他爱你吗？”

“……”

“那疯子走的时候说了，要当他的面取眼睛。而他爱的是我，只有取我的他才会受最大的刺激，才能吐出更多的毒血，才能好得更快。”

“……”好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清泉还能怎么办？韩翊又能怎么办？

他们在地宫住了下来。这地宫不但大，富丽堂皇，还各种设施齐全。有专门的药房，药材也齐全。而且还有一处很大的天然温泉，这对于解毒就方便了很多。

戚晚唐还未醒，凤麟便带着他去温泉了。戚晚唐四肢僵硬动不了，又昏睡着。凤麟就坐在池中搂着戚晚唐一起泡。

一个时辰过去了，戚晚唐却还没有醒来。凤麟又帮他换好衣物，把他抱了回去。一回去就小心仔细的帮他全身按摩。按了大概一个时辰，凤麟突然呕出一大口血，就晕在了戚晚唐旁边。

清泉进来看到凤麟晕在戚晚唐旁边，便干脆把他放床.上，躺在戚晚唐的旁边。

他看着二人的绝色容颜，同样惨白的脸色，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依。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楚清安，他是你的兄弟，是你的恩人，是你的挚友。你除了好好的护着他，绝对不可以对他生出任何的非分之想。”清泉内心不停的告诫自己。

半夜凤麟醒了过来，戚晚唐还昏睡着。他听到门外轻轻的咳嗽声便推门走了出去。

“清泉，你也受伤了，怎么不去休息一下？”

“连你都昏迷了，我再睡着的话，恐怕你们被人偷走了都没有人知道。”清泉故作轻松的玩笑道。

“清泉，辛苦了。谢谢你。”他知道清泉受伤也不轻，这几天一直在找戚晚唐的消息也没有休息好。

“哎，客气什么。晚唐他可是我的兄弟，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既然你爱他，也这么护着他，那你我也算是有着共同的亲人，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你一点都不像个太监。”凤麟打趣道。

“你骂我呢？那你也不像个太子呀。”清泉也笑着回道。

“不。我是说你身上有太监没有的侠骨柔情，忠肝义胆和霸气。”

“呵。太子，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说。”

“凤瑞想要侵犯晚唐那晚，其实我在现场。”

凤麟听到他的话笑容一僵。

“有人想把我调开，后来我一想可能是阴谋就返回了。那条蛇是我扔的，所以我……看到了。”

“什么？”凤麟故作惊讶的问道。

“看到雪绒撞墙上掉下来之后，慢慢变成了人。”清泉特意凑近压低声音，很认真的看着凤麟。

“你就是雪绒，雪绒就是你变的，是不是？”面对清泉的逼问，凤麟一直没有开口，也只是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这么说你默认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你的事。既然我一直都没有向别人透露这个讯息，就说明我信任你。信任你是真爱晚唐，你只是想要保护他，想要呆在他身边。你知道只有这种方法陪在他身边，他才不会有危险。”

“是的。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

“可是人怎么能变成猫呢？这个事情有几个人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确实是真正的人。我小时候就能听懂猫说话，还可以变成猫。可是四年前那次被追杀重伤之后，我的体型就变小了，颜色也变了。而且只能维持猫的形态一个时辰。”

“那次被追杀和晚唐分开之后，我一直在找他。我找了三年多却不知他就在皇宫里。我只知道他叫览风，却不知道戚晚唐就是他。直到那次进皇宫找东西无意中见到他。”

“那你后来怎么可以一直保持猫的样子呢？”

“找到晚唐后，我去御兽门偷了一种禁药，叫做‘兽身人心’，吃了这个药就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的动物形态。但是那段时间不可动武，不可使用内力，而且不可随意变化。否则轻则内伤，重则重伤或者死亡。上次红叶寺我重伤就是这个原因。”

“而且初一和十五我都只能变回人，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初一和十五我总是离开的原因。但是这两天我会特别的虚弱，即使变回人也不能使用内力，所以我才会重伤。知道我吃了禁药可以变化的人，只有我们风云满堂的长老和五大护法。你是第六个。”

“可祭天那次是初一，你也是猫的样子啊。”清泉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天我不放心晚唐，就偷偷的跟过去了。但是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去解救他万一被发现了，会连累到他。所以我就多吃了一颗药，强行变形了，长老不放心我跟了来，所以他把我救了回去。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次我离开了那么久才回来的原因。因为我在养伤。”

“他看过三年前我变化的猫，却不知道雪绒就是他的枫林。之前变化的我和后来变化的我，颜色和体态都不一样。所以他没有发现。他真的很喜欢猫。”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怎么把晚唐带回你身边？”

“只有夺回一切，才能把他安全的接到我身边。”

……

二人足足聊了两个时辰，凤麟才回屋。

次日早上，韩翊给戚晚唐施完针，他才缓缓醒过来。

一醒来就看到凤麟那极致温柔的笑，戚晚唐也用世人不曾见过的一笑看着他。

那一笑让韩翊的心跳加快了很多，甚至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清泉也因为那一笑失神了很久。那笑美极了，恐怕百花都会因为那美而失了颜色。

“晚唐，你要记住，无论怎么样，你都必须要坚强的活下去。你要记住，只有你好好的，我才能好。你只要好好的等着我就好了。相信我好吗？”凤麟温柔的说道。

凤麟又抬手在他额头上轻抚了一下，把他的发丝往旁边撩了撩。那简单轻柔的动作，戚晚唐身体却一抖，脸上的笑也被苍白的脸色，伤痛的眼神取代了。

凤麟知道，戚晚唐怕自己离他太近，怕自己碰他。

“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凤麟走到旁边坐下对韩翊说。

韩翊便把准备好的器具拿出来，戚晚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当看到韩翊的刀子伸向凤麟的眼睛时，他心中极度的不安，他想喊凤麟却喊不出来。

当他看到韩翊刺进枫林眼睛的刀子……。他身上能都的地方都在发抖，甚至痉挛。他想伸手，手却动不了。他想大叫可完全发不了声音。

极度的悲痛和痛苦刺激下，他怒急攻心，“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便晕了过去。脸上的泪却没有停下来，一直一滴一滴的滴在枕头上，直到把枕头全部打湿了。

极度隐忍着疼痛的凤麟，看到戚晚唐吐出毒血之后，也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第二天便是让戚晚唐看着韩翊取凤麟的血。戚晚唐又被刺激吐出了很多毒血。

就这样戚晚唐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之中。看着戚晚唐这样，凤麟必然也很难受。为了让戚晚唐早点恢复，为了让他心灵少受点煎熬。大部分时间凤麟都点了他的睡穴，让他睡着。

清泉看着二人虐心的样子，心里就像刀子一刀一刀在剜肉般的难过。

韩翊心疼的同时又有些妒忌和羡慕。

凤麟每一天都会带着昏迷中的戚晚唐去泡温泉，一整天看着戚晚唐昏睡中的容颜，恨不得那唯一的一只眼睛也不眨。

他总是轻柔的抚着戚晚唐的眉眼，发丝，感谢着上苍让他还能见到戚晚唐。又埋怨着上苍让戚晚唐经历这一切。

泡完温泉回去他再给他按摩。戚晚唐终于慢慢的恢复过来。终于在第五十天的时候，戚晚唐身上的毒已经全部解了。

戚晚唐醒来后并没有见到凤麟，只见到守在旁边的韩翊。韩翊见他醒了过来，激动到痛哭了出来。

“他呢？”

“他回去了。他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让你再等他一段时间，他会来接你。”

“公子，您应该相信他，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等着他就好了。”清泉又恢复了他温顺乖巧的模样，红红的眼眶露出温润的笑。那两个酒窝也终于被放出来了。

可看在戚晚唐眼里，却觉得清泉这笑中带着些勉强，这笑后面隐藏了些什么。

戚晚唐记得红叶寺那天凤麟晕倒了。来地宫找自己那天，他的声音也很不对，又失去了一只眼睛，还被放了这么久的血。他都不敢想凤麟会怎么样。

“韩翊，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

“他很好，就是血放多了，有些虚弱，所以被他的护法带走了。公子，我真的没有骗你。”清泉抢着回道。

戚晚唐看了看清泉，直觉得喉咙干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