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表白

缠绵一夜，该说正事儿了。

顾晗拿出手里的资料和录音，一五一十地将剧本的事给赵庭川汇报了一下，然后像个做错事等着被罚的小孩一般缩在沙发一角等着赵庭川的咆哮。

“所以，你昨天晚上又是情话又是主动，就为了这件事？”

顾晗怎么也没想到赵庭川会这样想，真是急了。

“不是啊。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我得负责。虽然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也许你比我更有方法去解决，可是总要试一试啊。至于昨天晚上……是，是我的真心话，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哦？真心话，那我还没听够怎么办？”赵庭川看着还穿着睡衣的顾晗，盯着露出来的胸膛挑了挑眉，完全没把正事放在心上。

“哥哥要不，以身相许吧。”赵庭川靠近顾晗的脸却被他伸手挡了回去。

“赵庭川，你正经点。我们在说剧本的事，你胡扯什么呢？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正经？像你这样头脑发热的跑去乡下就是正经？冒着暴雨不顾自己的安危随时准备为民献身就是正经？”

顾晗被赵庭川怼的哑口无言。

“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在看电视吗？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非要自己瞎折腾？”

“赵庭川，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你能不能……能不能……”顾晗既生气又委屈。

“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能不能顾及一下你的感受？”

“你以为……我tm疯了，对，我tm就是疯了。”赵庭川越说越激动，将手上的资料重重摔在茶几上，起身去了洗手间。

半晌，赵庭川满脸是水的走出来，拿起外套走到门口对顾晗说:“你今天在家休息，我先去处理这件事，中午会安排人给你送午餐，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往外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晗被刚才的怒火震在原地只觉得耳鸣声还在持续。

赵庭川突然又折回来郑重其事道:“今晚我们一起吃饭，你乖乖等我。”

顾晗呆呆地盯着他点点头。心想还是先处理公事比较重要，毕竟这乱子还是他惹出来的。

赵庭川走后。顾晗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电视，不禁深感环宇时报的影响力，一周了新闻热度虽有消减，却因为他沉着冷静的救人事件网友转而为环宇时报打call。更有甚者一些新闻系大学生表示环宇集团就是自己的终极目标，毕业后誓要来这里工作。

顾晗无聊着又掏出手机，给贺初发了条微信，表示自己已经出院好多了，但是因为行动不便就不去找他了，等过些时日一起吃饭。

刚发过去，贺初立刻回了个好，并叮嘱他好好休息。

顾晗盯着手机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立马给苏老师打了个电话。

“苏老师，我现在在赵庭川家里，家政阿姨就不必过来，正好留着帮您分担点家务之类的，我也好放心点。”顾晗心虚，后面这句尤为强调。

苏老师没说什么，询问了剧本的事就挂了电话。

说是养伤，顾晗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想着赵庭川说一起吃晚饭。不如提前做好了等他，然而打开冰箱就剩半瓶白兰地，什么也没有。

就这么折腾到中午，吃完赵庭川给他送的午餐，顾晗在书房找了本书看。

说是看书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竖在书架旁边的小提琴。

这下来了兴致，顾晗放下书单脚跳过去把小提琴拿到桌上，打开一来，这把琴也是年代已久的东西，论做工材质比外婆那把还要精致许多。

没想到赵庭川那种爱发脾气的人还有这么高雅的爱好，真是难得。

顾晗摸摸小提琴饶有兴趣地拿起来，开始演奏。

前奏一响，一首《月半小夜曲》如泣如诉，将顾晗的心带入刚去英国的那段时日。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无法动弹的身体睡了又醒，无数次崩溃的心碎了再碎……

原来随着时间的发酵那些痛苦的过往会并不会消失。它们转为无声无息，不着痕迹地尘埃因子附着在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上，牵一发而动全身。

顾晗以为不会再疼的心此刻随着小提琴的声音一起沉沦，休无止境……

门口站着的人，看着倚靠在书桌边的人影，安静的听完。

一曲毕，掌声响起。

“庭川。你回来了啊。怎么也不告诉我。”

赵庭川见顾晗立刻收起情绪转悲为喜，也跟着附和。

“这么美的画面和悠扬的琴声。是个人都不舍得打断。”

顾晗给了个白眼，收起小提琴，跳过去放好。

“不好意思，家里实在太无聊了。我看见就拿出来试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顾晗说着起身朝着赵庭川这边一跳，撞了个正着。赵庭川伸手一拉。顾晗便稳稳地靠在他怀里。

“你不是说要一起吃晚饭吗？那走吧。”顾晗枕着他的肩膀噗嗤一笑。

“别动。我想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书房里非常安静，顾晗也没再问。就这样靠着他，听着彼此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味儿，以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赵庭川抱起顾晗，避开了对视。

车子很快就开到熟悉的地方:京辉酒店。

赵庭川怕顾晗不自在，便带了轮椅。推着顾晗往里走。

酒店的工作人员站成两排，齐声道“二少爷好！”

对哦，京辉酒店是赵氏集团旗下的，京城这个最大的是旗舰店，高管有一大半都是赵氏家族的人。难怪他们都叫二少爷。顾晗自顾自的撇撇嘴。

“到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在去休息的地方。”

休息的地方？“呃，今晚不回去了吗？”

“恩。”赵庭川把顾晗推到餐桌上，自己也回到座位落座。

该说不说赵庭川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少爷范儿的。比如吃饭这件事，他好像从来都是食不言，也不发脾气。

饭也吃完了，顾晗就等着赵庭川看还要搞什么花样。

电梯停在十楼，赵庭川掏出一条黑丝带蒙上顾晗的眼睛，说等下会给他摘下来。

顾晗蒙着眼睛任由赵庭川把他推进了某个房间里。

“好了，睁开眼睛吧。”赵庭川解下丝带，眼神宠溺。

这是他们第一次误打误撞的vip休息室，顾晗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瞪大瞳孔，心脏像是要裂开一样直击他的各个感官。

屋子里堆满了彩色的气球，床上放着一大束玫瑰花，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摆了一架钢琴，后面空着的地方有高高低低的烛台，大红的蜡烛与玫瑰花睥睨，燃烧的黄光与屋子地面的灯带交相辉印，欧式家具散发着古韵幽香，浸在昏黄的暖光下，透出岁月静好的韵味。

顾晗推着轮椅走到床边手捧玫瑰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一刻的悸动，一封信从花里掉落下来。顾晗捡起来打开，遒劲豪放的字迹映入眼帘，顾晗揉揉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悠扬的琴声响起，随着《RiverFlowsInYou》时而欢快，时而舒缓的曲调，顾晗从信中慢慢了解到赵庭川的过去，体会他内心孤独，这个看似脾气暴躁，做事毫无章法的大男孩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痛苦过后的他选择用工作麻痹自己。

信的末尾还有这样一段话:原本以为这一生都要这样在孤独寂寞中沉浮，一切都在遇到你以后，我的内心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那或许就是喜欢吧。

顾晗看着看着眼泪就不自觉地溢满了眼眶。原来真的有人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敞开心扉，放下过去，重新开始。而他何德何能能闯进他的心里，打开这尘封已久的心门。

不知何时音乐已经停止，赵庭川走到顾晗身前，单膝跪下，掏出手绢擦拭着顾晗眼角的泪。

“顾晗，我知道你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匆匆忙忙用这样的方式让你了解我，对于过去我并不想占用太多时间，我只想和你一起好好规划我们的现在和未来。”

“你这个人看似成熟稳重，却极其敏感。特别容易否认自己。”

“现在。我来回答你白天的问题，我当然喜欢你。那你呢？”

顾晗从来没见过赵庭川如此温柔却又目光笃定，像一个骑士一般诉说着他内心的情感。突如其来的反转倒像是顾晗没有了心理准备。

“我……我当然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走以后的路吗，你还年轻，而且……？”

“我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我20岁开始接触的身边的人都比我大，你担心什么？”

顾晗想想这倒也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而且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不让其他人看到。”赵庭川一本正经道。

顾晗无处可躲只好伸出双手，拉起领带轻轻一扯，将他拥入怀中。

赵庭川的脸埋在顾晗的腰间开始不安分的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衣服里湿润了肌肤。

顾晗轻轻推开他的头，却被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赵庭川看了看碍眼的左脚，双手撑在床的两边，在顾晗耳边轻声道:“抱歉。我的忍耐只能留到昨天。”

说完便低头吻住顾晗，温热的的手穿过他的发丝，身体的某个地方瞬间被点燃了，无法抗拒的欲望迫使两个人齐齐陷进洁白柔软的床上……

墙上两个紧贴身影被光放大了好几倍，随着烛火的摇曳不停晃动，诉说着压抑已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