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方冉冉听见了脚步声，开门的，却是赵青铜。

“阿，阿姨好，我找叶扬笙。”

赵青铜板着脸，严肃的表情震慑住了方冉冉。

“我去叫她。”

过一会儿，叶扬笙走到了门口，“笙笙，我想邀请你去体育馆看他们打篮球。”

叶扬笙犹豫了一下，“我……”这种热闹的场合她并不太喜欢。

“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很孤单的，好不好嘛。”

拗不过她，叶扬笙只好接受了邀请，“我去收拾一下。”

“好嘞！”听到这话，原本哭丧着脸的方冉冉顿时喜笑颜开，“等你哦。”

整理好了东西，叶扬笙正准备出门，却又被赵青铜叫住，“出门都不和我打声招呼，这就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叶扬笙只是顿了顿，没有吭声，径直走向门外。

“走吧，笙笙。”方冉冉很自然地挽上她的手臂。

“笙，笙？”叶扬笙才反应过来，方冉冉也这么叫她。从前，叶文柏都是叫她“笙笙”，只有在她犯错批评她的时候，才会叫她的大名。后来，赵青铜也叫她“笙笙”，她不爱听。时间久了，两人说的话很少，赵青铜对她也就没有了称呼。现在，听到方冉冉这么叫自己，她的鼻子不禁一酸，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了，不好听吗？”

叶扬笙用力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听。”

“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啦。”

“好。”

“笙笙笙笙笙笙......”方冉冉脸上的笑容不曾褪去，她一直相信，虽然叶扬笙表面上很高冷，但实际上也是一个小女生，也值得成为自己交心的好朋友。

说着说着，两人很快就到了体育馆。“奕哥他们今天在这里打球。”

“九星哥。”方冉冉很是激动，不停地和谢九星招手，拉着叶扬笙小跑到他身边。

“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陆飞宇不满了。

“抱歉，光芒之下，你太黯淡，我看不到你。”方冉冉不屑地说道。

“我还黯淡，看到了吗？那些水，送给我一个人的。”陆飞宇指了指休息区的一堆水，脸上流露出一丝小小的骄傲。

“切，你以为她们是给你的魅力吸引住了吗？她们只是想告诉你，你打得太水了。”

“方冉冉，你......”陆飞宇咬牙切齿。

“怎么了，难道不是吗？你什么水平，你自己不清楚吗？”

“好了好了，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吵。”谢九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九星哥，奕哥他去哪了呀？”

“被人拉去教投篮了。”谢九星指了指左边的一个女孩子，和教她投篮的苏仰奕。

“这女孩是谁啊？”方冉冉好奇地问道，在她印象里，苏仰奕很少和其他女孩子接触。

“好像是奕哥母亲朋友的女儿。”

方冉冉瞬间明白了原因，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位是？”谢九星看向叶扬笙问道。虽然上次在餐馆已经见过面，但还是想再重新认识一下。

“她是我们班的学霸，叶扬笙。”方冉冉先回答。

“你好，我叫谢九星。高一（一）班的。”谢九星很有礼貌地伸出了手。

这个名字叶扬笙有印象，这是上次月考的第一，听说，还是一中的常年第一。

见叶扬笙没有回应，方冉冉便把叶扬笙拉到身后，自己去和谢九星握手，“笙笙她很怕生的。那个，我们去给你们买几瓶水。”说完，便拉着叶扬笙转身就走。

“谢谢你。”叶扬笙开口。

“不用谢，我只是觉得，你的手暂时只能给我摸，不能给其他男生摸。”看着方冉冉一本正经地说着，叶扬笙不禁笑出了声。

方冉冉怔了怔，“笙笙，这么久以来，我还没有听你笑过呢。”在她眼里，叶扬笙情绪达到最高点的表现，只是淡淡一笑。“你以后多笑笑嘛，笑起来这么好看，笑声也这么好听。”

笑声一瞬消失，叶扬笙点了点头，方冉冉的嘴巴，像是抹了蜜。先前在元城和叶文柏一起生活的时候，叶扬笙也很少会笑，只有在遇到开心的事情时才会。到了赵青铜身边，令她开心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少，她笑得，也就越来越少。

买水回来，正好碰见苏仰奕在休息。

“叶扬笙，过来。”苏仰奕招了招手。

叶扬笙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听方冉冉说话。

“叶扬笙。”苏仰奕提高了音量。

叶扬笙知道，如果不理他，自己的名字或许就会被一遍一遍地叫着。她只好拉着方冉冉一起过去。

看见两个人走了过来，苏仰奕给陆飞宇发了条信息，示意他把方冉冉带走。

“方冉冉，哥带你去看打球。”

“看你打吗？我才不要。”方冉冉嘲笑道。

陆飞宇很无奈，但还是硬着头皮，“就上次你说的那个体育生，我把他约来了。我们去那边等他。”他只好先骗走方冉冉，之后再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笙笙，要不你和我一起。”

叶扬笙没有回答，苏仰奕却开了口，“不行，我有事和她说。”

“那行吧，我走了，笙笙。”还没等叶扬笙开口，方冉冉就被陆飞宇拉走了。

“怎么，不愿意见到我。”

“没有。”虽然嘴上否认，叶扬笙心里还是持肯定答案。“有什么事？”她发问，和苏仰奕，好像没有什么好交流的。

“来教你打球。”苏仰奕弯腰拿起脚边的篮球。

“不用。”

“教你投篮。”

“学不会。”

“怎么?书上的知识学得会，篮球却学不会。”他靠近叶扬笙，勾唇道。

“……”

苏仰奕把球丢进叶扬笙怀里，“来，投。”

叶扬笙没有动静。

苏仰奕见状，走到她身后，在她耳边说，“要我上手吗？”

叶扬笙一听，用手肘顶开苏仰奕，把球丢到地上，转身就走了。苏仰奕吃痛，捂着腹部，爆了句脏话。

另一边，方冉冉看体育生打球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尖叫，“啊啊啊，好帅好帅”；时不时拍打着陆飞宇的手臂，激动地快要跳起来。

陆飞宇也没想到，在他已经想好理由，正要惋惜地告诉方冉冉那位在她眼里帅出天际的体育生来不了了时，方冉冉突然大叫了一声。陆飞宇被吓得差点没站稳，他一抬头，正是本尊。看来，今天的运气适合去买彩票。之后的几十分钟里，方冉冉就一直处在情绪的最高点，没有安静过。

在不得不离开时，方冉冉仍是一步三回头。当被问到为什么不去要联系方式时，方冉冉回答“帅哥就是拿来看的，不是拿来相处的。”

......

自从叶扬笙决定不转班起，苏仰奕会和她说更多的话，她的态度也从不搭理到会回应。

转眼又到四月。

转眼又是月考。

这天，叶扬笙一到教室，就看到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方冉冉。她拍了拍方冉冉，问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考前焦虑综合征犯了。”

考前焦虑综合征，顾名思义，一到考试就精神焦虑。

“那起来好好复习。”

“我没有动力了，笙笙。告诉我，你这么努力学习的动力是什么?”

“赚钱。”

“笙笙，没想到你看着不问世事，实际上这么肤浅。”方冉冉开玩笑道。

叶扬笙淡淡地笑了笑。人活着，有时候肤浅点也挺好。奢求太多情情爱爱，到头来体会到更多的，或许只能是失望。

月考匆匆结束，成绩匆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