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考虑到本场次内一些隐性部分及特殊玩法,此关卡游戏鬼怪生命值清零后不予回收,玩家可自行处决。”
余桑:……!
……这基本就是在扯着玩家耳朵大声吼着说鬼怪尸体有重要用处了,他看向慕浔,后者一脸悠闲,完全没有一点喜悦的情绪。
好吧,牛逼的人总是喜怒不显于色的。
余桑在心里默默想到,随后便又默默的移开视线,转而开始思考该怎么收拾面前这具鬼怪尸体,难不成真要用麻绳给拖回去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慕浔那道一贯松懒的嗓音在他身旁悠然响起,与往常般仍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请问一下,这个自由处决中包括可将它们随意收放于账号背包内吗?”
余桑:???
这是可以问的吗?
“……理论上来说,可以”那道柔美的机械女音隔了好久才回复道“权限已开,祝游玩愉快。”
余桑:……又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呢。
他看着慕浔十分干脆利索的将鬼头所有部分塞进账号背包后,又在心里感慨到“……还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不过话说回来……广播什么时候那么智能了,还能与玩家之间有来有回的。”
“……或许是新人场的特殊优待吧”余桑压下心中的那些异样感,转而看向慕浔问到:“大佬,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啊?”
“……进屋吧,找找关于故事背景线索的同时再凭运气看看能不能偶遇剩下的鬼怪。”
慕浔边说着边向那边的长廊口走去,与此同时还不忘顺手剥了颗不知从哪摸来的硬糖丢进嘴里。
“就……顺其自然吧。”
*
一个小时后,洋房一楼大厅旁侧的一间用来储存过季衣物的小型杂物室内,慕浔手里抓着个看起来灰扑扑的红色皮质笔记本,正倚在桌子前慢慢悠悠地宣读着上面的内容:
“余晖的红如你唇齿温度,
所爱之人终将融于血骨吧,
怀拥至死也再无法跃动。”
他翻看着那张纸页,整本本子除了这行字外便再无其他特别之处。慕浔若有所思,指腹正好抵在那句被广播誉为“可用于通关的重要线索”上,那里被人不知有意无意的,用像是红色颜料一般的东西醒目得圈了起来,收尾处在纸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在这一个小时里,他们重复去了所有白天时可以找到日记的地方,却始终一无所获……不过,倒是在其他方面得到了意外的巨大突破。
——两人分别在男女主人的卧室,卧室门口和前方的走廊,连接一楼二楼的楼梯,厨房与里面的那座大型绞肉机内——都发现了大量且集中的疑似血迹与肉沫的东西。
慕浔有些漫不经心的回忆着——话说昨天有那些东西吗?好像没有吧。
……难道说这里每天晚上所定格的时间点是在不断往前推的?昨晚全部玩家陷入沉睡的时间比今晚早了十几分钟,是某种提示吗?明晚场景还会再变吗?
不,应该不会。
慕浔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
游戏广播既然说了只给三天期限,那就不可能把重要线索留到最后一天,那基本等于直接断了玩家的生路。
他接着思索,白天也试图过与那四个NPC对话,可不是对玩家无视就是故意不认真回答,由此看来从NPC嘴里是撬不到什么关键信息的。
所以,白天可以得到的信息只有一家四个人中谁与谁感情不和,还有他们所有人的日记……哦,各个NPC与他们所代表的鬼怪之间有些因果律关系也勉强算一个。
慕浔手指轻点,思维接着发散——关系不和……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之前推测的鬼怪杀人设定……是不是可以与这个一一合上?
慕浔不由得站直身子,两指开始无意识的摩擦——如果,如果再大胆推测一下的话:
首先是女主人——这个猜都不用猜,变成鬼怪后衣服都不带换的。
然后是男主人,他不喜欢女孩和夫人,这个男孩无感,所以体现在鬼怪身上的便是只伤害女性的设定,再联想一下夫人日记里的那段话……符合特征的便是那个人体模型。
如果再以此类推的话……女孩,她与父亲弟弟都不和,又对女主人无感,所以体现出来的便是只伤害男性的设定……符合特征的即是那个兔子布偶。
而男孩则更简单,跟着这条线一直推理到这,甚至都不用给合设定就能知道他是那个皮球。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慕浔这时才恍然回神,他看向旁边席地而坐的余桑,只见后者正扯着一张他们在半小时前从大门旁的邮箱里找到的黑白报纸,另只手则握着支笔在上面勾勾写写,倒像是在做什么读书笔记。
慕浔抹了抹指尖泌出的薄汗,刚想开口叫住余桑,眸光边缘却扫到些什么,他抬头一看,只见正前方两三米处是一道落地窗,窗外正对着后院。
他看着眼前那副景象眉毛轻挑,但随即又接着语气平淡的叫向余桑:“你那边怎么样了?”
“嗯?大佬你弄完了吗?”余桑被叫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以为是要离开这个房间,顿时就把手中的东西飞快整理好后塞进账号背包,继而麻利地站起身来“我这边大概是弄清女主人怎样拿下三杀的了,别说,这报纸提供的信息量还挺大……”
“这个等会儿再说”慕浔忽然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现在得先确认一件事,但需要请你配合一下。”
他的目光在这个十分狭小的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还是锁定在自己进来时倚过的桌子上“……你先回头往前面看看。”
余桑不解,但还是依言转过身子,随意的将视线朝落地窗那边扫去“能有什——妈呀!”
一声凄厉的惨叫乍然响彻洋楼。
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OK,让我们来把镜头对准窗外——只见那个许久未出现的粉色兔子布偶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里,布制的长耳朵垂在身后,那条充满棉花的“手臂”里正插着一把满是血污与肉沫的大斧头,刃处寒芒微闪。
它歪了歪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竟然有些神经质的开口说话道“嗬……嗬……男……男人?”
声音含糊不清,音调也时高时低,像是声带受损严重的人正在尽力的尝试重新说话一般。
它站在那等了半天,见屋子里的人真的对自己完全不理会后,则像是有些生气般抡起斧头就砸向玻璃,一下一下,不断的巨响传遍整个房间。那庞大的后坐力使兔子布偶“手臂”上的线头忽然崩开,一团像是混着肉末的淡红色棉花飞溅到落地窗上,发出一道黏腻的啪嗒声,随后便因重力影响向下滑去,在玻璃上拖出一道血痕。
余桑被声音震得缓过神来,只见落地窗上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逐渐蔓延,整面玻璃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命不久矣。
见此情形,他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一边不住的往右边门口方向小心的挪动着,一边还不忘向慕浔劝说道“……大佬,趁着那玩意儿还没进来,就赶紧走吧……是,我知道您很能刚,但这房间那么小,也不适合您打架施展手脚呀对吧?”
而慕浔闻言则只是挑眉,像是无所谓般耸了耸肩“不会有事的。”他语气微妙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接着说道“……而且也已经来不及了。”
像是为了附和,慕浔话音刚落,那扇落地窗便应声落地,成为真正的落地窗——而那无数碎裂的玻璃碴也向两人兜头飞来,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道迷眼的银边。
数秒之间,那些尖锐透明的东西便穿越这片狭小的空间来至距他们不过一米的位置,余桑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只听像是许多利刃刺入一种十分厚重的布料所发出的一阵声响,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余桑半掀眼皮,小心的向前看去,只见入目便是一片难以言说的艳紫色。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终于看清那是什么——一把花纹繁琐,伞面宽大,周边还有许多白色蕾丝点缀,且使用的是一种不知名得超级加厚面料——所制成的女士洋伞。
“我说过不会有事的”见再没玻璃碴飞过来后,慕浔便快速的将伞扔到一旁,同时从账号背包中取出一顶黑色及腰假发手脚麻利的戴到头上。
眼见兔子布偶已经举起斧头开始向这边冲过来,他又动作飞快的从身后桌子上拿起另一顶金色及肩假发扣到余桑头上,语速急促道“先配合我一下。”
余桑懵逼,那兔子布偶见状也停在距他们不足两米处,纽扣缝成的眼中像是闪过一丝人性化的不解:“嗬……男……男人?”
慕浔挑眉,这是奏效了?
他沉默半刻,忽然抓住余桑手臂,脸上随即换上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语气激动,像是惊恐至极“男人?这里哪有男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瑟瑟发抖的美少女!请不要伤害我们呜呜呜……”
兔子布偶:……?
余桑:……?
……这波操作……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作者的话:作为亲妈,我只想说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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