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僵硬
阮芒再醒来的时候，胶囊舱内就只剩自己一个人，还有包裹着自己的Alpha信息素。
大脑还在重启，回忆着之前的事。起身的时候浑身酸软，颈部的腺体也传来一阵疼痛。抬手摸上腺体位置，两个清晰的齿痕的凹凸感。
他才渐渐反应过来，他好像，被人标记了......
刚刚离家出走，转头就被Alpha标记，阮芒不禁在心里痛骂，晚了这么久的初潮，怎么偏偏现在来了呢？
正当阮芒有些后悔的时候，半开的舱门突然被打开，头顶落下一道阴影。荒漠呼啸的风瞬间将阮芒吹醒了。
抬头便看到高大的Alpha一手撑着舱门，一手递过来水壶，“喝水。”
逆着光让人看不清表情，但是语气透着冰冷，让阮芒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干哑的嗓子确实急需喝水。
生理的本能促使阮芒接过水壶牛饮起来，喝的急了，撒出来的水顺着阮芒的脖颈留了下来，透明的水痕在阳光下闪烁。
偃晗的喉结上下移动，默默的转过视线，手却还不忘将洗净的手帕递了过去。
“我叫阮芒，你......”阮芒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喑哑。
偃晗低头，视线撞进了那双还带着水汽的杏眼，刚刚压下去热度好像又开始上升。那双眼睛里没有害怕和恐惧，干净的好像就只看到了自己。
“偃晗。”
“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啊。”
“荒漠。”
“......”
阮芒一时有些无语，这多说一个字是还得付费么，还是单纯的不想跟自己说话。
难道传说中的二皇子因为厌恶Omega而动手打晕Omega的事是真的，他真的有厌O症？
偃晗过于冷漠的语气，让阮芒哽住了，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跟他好好谈谈标记的事。
“昨天的.....”还没等阮芒开口，就看到偃晗一把将阮芒从胶囊舱里捞出来，抗在肩上，向着一个方向开始急速奔跑。
阮芒整个人都蒙了，来不及反应，Alpha就已经跑出近百米。
本打算开口询问，但是从Alpha的肩上撑起上半身的阮芒看到了远处，狂风席卷着的荒漠，扬起的飞沙走石像是形成了一道墙一样，黑压压的，气势凶狠的朝着这个方向扑了过来。
荒漠风暴，看着十分可怕。
“我们在往哪儿跑？”
“无狱涧。”
“无狱涧？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无狱荒漠？”
“嗯。”
阮芒看着眼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沙暴，皱眉思索，从帝都到无狱荒漠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帝都的空间跃迁技术，那么之前捡到的空间跃迁器应该不是出自帝都。
目前能够制造出如此远距离的空间跃迁技术的，也只有联邦了。
联邦现在和帝国的关系如此紧张，在帝都怎么会存在联邦的空间跃迁器，难不成......
“抱紧。”偃晗的声音带着意思凝重，沙暴距离两人越来越近，如果没能跑进无狱涧城内，怕是要交代倒这儿了。
即便是偃晗，也没有把握。脚步不停，但是沙暴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们这样跑不掉的，沙暴来的太快了。”阮芒的声音消散在狂风中，也不知道偃晗是不是听到了。
耳边的风越来越急，裹着砂砾打在皮肤上像针扎一样。这时偃晗却停下了，改为单手托抱着阮芒，另一只手露出空间魔方。
纯黑色的空间魔方，像是会吸收所有的光。简单地菱形，阮芒却看呆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嵌在人体的空间魔方，菱形的边缘是偃晗的皮肤，带着一道一道的龟裂样子的伤疤，几乎要遍布整个小臂。
帝国的空间技术就像之前说的，并不发达。而这样的嵌进人体的空间技术更是不可能做到。
即便是阮芒的爷爷，都做不出来。更何况，空间魔方在打开的那一刻，虽然体积没有变大，但是空间扩展还是会存在的。如果嵌进人体必然会导致周围皮肤被展开的空间所伤到。
可偃晗像是习以为常一样，将空间魔方内的机甲放了出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
近15米高的机甲，通体黑色，折射出冰冷的光，带着戾气。打开驾驶仓，两三步偃晗就抱着阮芒，迅速进入了驾驶舱。
机甲内部的驾驶舱更是狭小，为了保证机甲的操作人员安全，基本都只有一个驾驶位对应操作台，便再也没有别的位置了。
无奈之下，阮芒张个人被塞进了偃晗的怀里。进入机甲之后，阮芒就忘记了机甲外还存在的沙暴，一心只有眼前的操作台。阮芒兴奋的观察着机甲驾驶舱的每一个角落，毕竟这可是偃晗的机甲。整个帝国没有人不知道，偃晗的机甲子夜是出自传说中的机甲大师，唐瑎。
机甲问世之后，只有唐瑎能够驾驶。唐大师死后，便就此沉寂。直到偃晗激活了子夜，才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唐瑎也是阮芒最崇拜的人。偃晗还在帝国的时候，阮芒就对偃晗的事情十分关注，也是因为子夜。
阮芒看着眼前的操作台，是在有些手痒，他也好想操作机甲。
“别动。”
偃晗一只手操作着机甲加速冲刺，一只手控制住想要上手触摸的操作台的小Omega。
“我就摸摸，我不动。”阮芒眨巴着眼睛，一脸真诚，可惜正专注于操作机甲的Alpha并没有看到。
偃晗的机甲，高性能的同时便是高难度的操作。子夜是纯手动的操作系统，更是加大了机甲的驾驶难度。
突然机甲一阵剧烈的抖动，强劲的风力导致方向柄有些不受控制，很显然沙暴已经追上了他们......
沙暴的力量十分庞大，15米高的子夜就想只黑色的蚂蚁一样渺小。
现在的他们是在和时间赛跑，如果被卷进沙暴里，即便是子夜，也不能保证能够抗争过自然的力量。
被狂风撕成粉碎，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不用说还有沙暴中的量子辐射，人体如果直接接触，感染辐射的人，只能等死。
偃晗的操作明显慢了下来，虽然驾驶位上有安全带，但是剧烈的颠簸已经超过了安全带的保护程度。为了不让自己和阮芒被甩出去，偃晗立即启动了驾驶位的紧急保护带。
这时，阮芒伸出手放在了操作台上，虽然带着些许生疏但是手速很快的开始操控机甲，直接放弃最短路线，而是调出气流图分析。
偃晗立刻明白阮芒的意思，手下的方向柄开始转换方向。
迅速找出风向，就想海上乘着海流前行的船只一样。阮芒将子夜顺着风向和气流形式，虽然在旋转，但是驾驶舱内中与恢复了平稳。
偃晗有些惊奇于阮芒的驾驶技术，一点也不像一个从没有接触过机甲的人。他记得，帝国好像不允许Omega驾驶机甲。
“收起你那震惊的表情，我可是机甲操作天才。”阮芒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虽然是小时候。
的确，八岁之前的阮芒，是阮家的骄傲。不仅破了机甲大赛幼龄组的记录，更是第一次参赛就拿到了冠军。
他在机甲操作上的天赋，让他在不到六岁的时候就争相被各大军校抢着要。
但是这一切荣誉和夸奖，都终结于他分化成了Omega。从那之后阮芒再也没有登上过机甲驾驶位，再也无法展现他在机甲操作上的天赋。
“你可别不信，我在机甲大赛上......”
“我信。”
“啊......”阮芒还想继续说服，但是所有话语都被偃晗一句认真的话打了回去。
偃晗的眼神里没有对Omega的轻蔑和怀疑，只有对阮芒刚刚操控技术的惊艳。
阮芒怔怔的看着偃晗，偃晗也一时忘记自己正在操作方向柄，突然子夜颠簸了一下，惊醒了两个正在对视的人。
无狱荒漠的沙暴来得快，走的也快。没过多久，沙暴已经离开了，机甲周围的风慢慢减弱，阮芒和偃晗已经脱离了沙暴。
“我们真的要去无狱涧么？”
“嗯。”
“我听说无狱涧没有法治没有道德，人人作恶，是真的么？”
“也不是。”
阮芒想打听下无狱涧的情况，毕竟这个词在帝都那就是罪恶的代表。不法地带，只有穷凶极恶的人才会向往。
除了帝国和联邦，无狱涧就是与二者都对立的第三势力，属于是三不管地带了。
在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可是，按照偃晗这个说话跟挤牙膏一样的方式，阮芒觉得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自认为还算是个社交小达人的阮芒第一次碰上了钉子，但是，阮•绝不认输•屡败屡战•芒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对话。
狭小的驾舱内，容不下名为尴尬的这个‘第三者’。
殊不知，偃晗只是因为怀里的Omega不断地扭动，以及他身上传来的温热触感，紧张到僵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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