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这个舞姬不好惹

镇守北漠的天狼国将军，京都三殿下的穆祉懿再度击退戎狄，一举大捷，受到帝君的宴请，应邀回京。

舞姬子书泠被邀请来宫中作舞助兴，怎料将军少年慧眼，几乎是一眼就从演出队伍里认出了这位似曾相识的人。

“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呐。”一袭黑袍，肩披轻铠的穆祉懿已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他朝亲手拽到自己身边来的舞姬调笑道，使坏般掐了一把子书泠腰间的软肉，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众人异样目光，将鼻尖往对方锁骨处凑去。“又见面了，纵火小贼。”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群臣议论纷纷，就连先前向着穆祉懿说话的帝君也一时语塞。

“这像什么话！”

不知道是谁在座位上暗戳戳地吼了一句，议论声更显嘈杂。

“你看，他们都这般表现了。要是再不答应我所说的要求，我可保不齐你会被逐出去。要抓紧时间，留给你的机会不多了，要好好珍惜才是。”穆祉懿冷哼一声道，鼻尖喷出的热气再子书泠的锁骨处逐渐化开，缭绕不散。“要是被赶出去了，怕是再也不能完成你想做的事了。”

“你！”几乎是一瞬间，子书泠“噌”地条件弹射起身，却险些差点儿被穆祉懿亲手披上的披风绊倒，可下一秒对方有力而温热的手圈住。“简直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无赖！”

“呵，那你就当我是个无赖就是了。再者，对你这样的人来说，能达到目的，不管做什么都不为过，不是吗？”

穆祉懿的双眸里泛着微光，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临近自己坐下的子书泠脸上不断变化着的丰富表情。正巧，坐在对面的小殿下穆玺恩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而临近穆玺恩落座的权臣长孙独则没有这般兴致，反倒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美酒，朝别处看去。

当穆玺恩触及到帝后的眼神后，他原本神游的视线迅速返回到自己的餐盘上。

“时间到。”

不怀好意的笑浮现在穆祉懿嘴角浮现，但很快消失不见，犹如昙花一现，再无踪迹可寻。

只见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又摘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往子书泠嘴边送去，结果还是一样，对方根本不领情。正因如此，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如炸锅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够了！！”帝君猛地一拍桌子，怒吼声响彻整个宫殿，天子的余威还未散去，四座却已再无议论声。“今日我为爱子接风洗尘，操持晚宴，诸位可是有何不满之处？”

群臣对帝君宠子心切的行为感到震惊，但众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万般惶恐，连额头处也布满细密的汗珠。

“前段时间在北漠，偶然碰见有一支来自京都的杂剧队伍。现如今身在京都，才算是亲眼见到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穆祉懿自顾自地动用筷子，睨眼将神态各异的众臣们扫视了一圈后，像是没有心仪的食物般，又将筷子缓缓放下。“诸位觉得呢？”

大部分人都非常意外，他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穆祉懿的话里有话就被内涵了一番。

“关于戏曲唱词本官仅是一知半解，但今晚可若殿下喜爱，您身边的这位子书泠可是京都一绝。”众人之中，唯有长孙独缓缓起身，朝帝君欠了欠身道，“三殿下年长后便不在京都恐有不知，近年来，一间名为明玉坊的歌舞坊声名鹊起，而殿下身边的这位是今晚晚宴的特邀嘉宾。”

“哦，原来如此。看来阿泠确实本领非凡。”穆祉懿挑眉后收回视线，转而神情复杂地瞥了子书泠一眼，冷哼一声，“失敬失敬。”

可穆祉懿的举动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子书泠虽是气愤，可碍于自己的把柄还被眼前这个无赖捏在手里，也只能乖乖听话，不敢造次。

无奈，只得狠狠地剜了穆祉懿一眼，可换来的却是穆祉懿带着几分宠溺意味的笑，子书泠差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眼了！

“二位此前认识？”

“有点面缘。但是...”穆祉懿从果盘里挑选了一颗饱满的葡萄往子书泠嘴边送去，示意对方吃下。“说不定真在哪儿见过。”

冷不丁的一句让子书泠不禁打了个寒战，看着眼前一点点逼近的那颗葡萄和穆祉懿看似带笑实则没有一点温度的双眸，他只觉得后背发凉。但下一秒，这位冷漠无常的三殿下便和他再也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原来这仅仅是自己的错觉。

子书泠在心里暗自嘀咕道，随着仅存的的陌生的温暖消散，内心的那一份不安才消失不见。

“多年不见了，三哥依旧如当年一般优秀。”观察已久的穆玺恩觉得时机已到，于是站起身来敬酒道，“欢迎三哥回家，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和我说。”

“谢五弟好意。”穆祉懿缓缓站起身，同样敬酒道，“大好河山和各类美食虽让人心生欢喜，于三哥而言，北漠风光是任何事物都比不上的。春有牛马赶场，夏有冰溪泠涧”

“三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穆玺恩对于从未亲身抵达的北漠充满着好奇。“可是他们都说北漠是个又穷又偏...”

“玺儿。”

面对帝后的出声制止，有点儿眼力见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同样，穆玺恩也识趣地不再追问，随便扒拉了几句给了自己台阶下才算作罢。

“谢五弟关心。”穆祉懿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将酒壶里最后一点酒饮尽，侍人欲添酒，却被他好言制止了。“但北漠也有世人不曾见过的另一面，五弟前往，怕是...”

穆玺恩并不傻，很快就读懂了言外之意。

“三哥你少瞧不起人了，我明年就到北漠去！”

“你啊就会嘴贫，要是有你哥哥一半优秀，我哪里用得着这般费神费心？”帝后摇了摇头，转而笑盈盈地看向穆祉懿。“懿儿，到了京都就是回了家了，这段时间且安心住下，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别听玺儿胡说八道，成天游山玩水，指不定将来会变成怎样的贪玩性子。真是羡慕阿兰妹妹有这般好的一双儿女，若是她在天有灵，唉。”

帝后才是语出惊人的那位，此话一出，原本就缄默不语的众人更是将脑袋埋了下去。

“好端端的又提这些伤心事作甚？”

帝君的将玉盏狠狠砸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任何人可以不知道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唯独作为亲生父亲的他不行。帝君很清楚地知道，方才的那一番话无疑是在触碰穆祉懿的逆鳞。

“帝君教训的事，臣妾这便不说了，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