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药材竞争（二）

一大早，小倌尚未醒来，银绝亲自送齐冀出门，二人又在逍遥馆门口调1情了几句方分别。

银绝也不再回房间，打了个呵欠，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他此时毫无困意，只是为以防万一他必须回后院'补觉'。

“呦，你这模样，昨晚又是被折腾了？”

银绝转过身，无双挽着一个客人的手臂走过来，他只简单披了件衣裳，墨发简绾，一络发丝落在额前，平添几分媚色。

银绝折扇敲了敲手心，露齿一笑：“你这是手好了？”

话外弦音是几日不受罚想爬我头顶了？

无双咬了咬牙，目光恨恨瞪了他一眼却是一句也不敢再说。

银绝轻笑一声，'啪'地打开折扇轻轻为自己扇风，返回后院。

他去'补'了一觉，待到正午吃了一点清粥小菜，领着小四就出门。

城北四方斋的糕点在京都极是有名，软糯香甜，种类繁多，打从早上一开门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银绝最爱的便是这里的糕点，隔个两日就会打发小四前来买。这次他出门，特意绕到城北来买糕点，只是看着等候的长队，怎么着也要等半柱香。

“你在此等候，我去对面胭脂铺买些胭脂。”

小四颔首答应，逍遥楼小倌多在胭脂铺买胭脂，常来此地，连小厮也与胭脂铺的媚娘有几分熟稔。何况……何况……他也是对媚娘有几分意思。

胭脂铺门面不大，只简单挂了胭脂铺三个字，着实不如何引人注意。

银绝步入店内，柜台前有个小丫头在整理胭脂，柜子上摆放的胭脂种类繁多，店内一角又摆了两张桌椅，供客人歇息。

小丫头没有注意到他，银绝上前用折扇敲了敲柜台，小丫头才发现有人过来了。

“买胭脂。”银绝微微一笑，眸光潋滟。

小丫头被他一笑巴掌大的脸颊上飞过两抹红晕。银绝的身份她自也清楚，只可惜这么好看的人是这种命运。

“公子你是需要什么胭脂？”

银绝扫了一眼柜台上摆放的胭脂问道：“你这又有什么新胭脂？”

“近来我家老板又制作了新的。”小丫头转身从柜子上拿了一盒胭脂，且不说里面是何种胭脂，只这装胭脂的盒子雕工就极精美。

“这里面加了杜鹃花。”小丫头说道：“老板花了几个月，花了许多心血。”

银绝接过来打开盒盖闻了闻，叹了口气：“杜鹃啼血映山红，这颜色，像血。”

这颜色多鲜艳，怎么到了此人口中就变得如此不吉利。小丫头有些不高兴，但他是客人，不好拿脸色。

“人都说这颜色美，喜气，也只有你懂得我这胭脂的意思。”

一名红罗紫裾拿着香帕的貌美女子撩开门帘走出，明眸皓齿，袅袅娜娜身姿，如出水芙蓉月。

这女子真名姓岳，名芙蓉。因为制作的胭脂姑娘抹上变得千娇百媚，被人称为媚娘。十二年前来京都，那时也不过十三四岁，拜了个师傅。她聪慧伶俐，天赋又好，不过两年就将师傅绝技学走，又自创胭脂，之后干脆就在京都做起生意，如今十载，名满京都。

岳芙蓉拿过银绝手中的胭脂，打发了小丫头去端茶，才道：“我的心血也都在这里面了。”

银绝从胭脂盒里抹了点胭脂在手背，他的手修长白皙，衬上鲜艳的胭脂，更显漂亮。

银绝很是满意，颔首道：“如此，我便要了。”他取出绢帕擦拭手背上的胭脂，随口道：“小四去买四方斋的糕点。”

媚娘掩嘴笑道：“我爱吃红豆馅的。”

“我喜欢桃花糕。”银绝见小四拎着糕点过来了，笑道：“上次我见桃花糕旁边摆了新样式，一直未得品尝，不知配上茶会是如何味道？”

媚娘从柜台后出来，道：“这还不容易，待丫头端了茶出来，你吃上一吃不就清楚了。”

她从跨进店内的小四手上接过糕点，亲自拿到后面去装盘，出来时身后跟了小丫头端着几杯茶。

茶是媚娘每年冬季采摘刚抽枝长出花苞的梅花，今年冬季尚未到，他却先品到了梅花茶。

二人就着糕点配花茶说些近日的趣闻，偶尔媚娘打趣小四几句，换他红了脸颊被小丫头取笑。

一杯茶喝完，银绝也起身告辞：“若这胭脂真妙，我会再前来多买几盒。”

媚娘聪慧之人，闻言便知他是会替她宣传这胭脂，毕竟逍遥馆内小倌多是在她这里买胭脂。

送走银绝，媚娘也不在店内多呆，端着喝完的茶盏返回厨房。

厨房里有一个厨娘，专门负责烧火做饭。

“公子有吩咐，派人查纪重华身边的人，看他这两日身边跟了谁。”

“是。”厨娘应了一声，为她烧好了一顿饭就离开了。

原来刚才银绝与媚娘聊天中就用了暗语通知她查纪重华。

银绝坐在马车内养神，他的睫毛很长，在眼底覆上一层阴影。

许久后银绝才吩咐：“你去通知纪重华，想知道消息让他今晚亲自过来逍遥馆。”

“是。”应了声，小四便叫车夫停下马车。

待他下了车远去，银绝才睁开眼，拿出那盒胭脂，使劲抠弄了胭脂中心几下，里面赫然出现一张纸条。

银绝展开纸条，上面蝇头小字写着：利箭楼。

利箭楼，楼昀背后的人是利箭楼。银绝将纸条放进嘴里咬碎吞下……查了六年才查出利箭楼，银川所有的心血都在这里面了。

当夜银绝便试了这盒胭脂，他在那间接客的房间等纪重华，孰料纪重华尚未来却先等到了别的客人。

小四上来询问：“是推了还是接了？”

“接了。”银绝笑了一声：“他迟迟不来，不就是因为我并未亲自去通知叫你去请他过来，他就是叫我认清自己身份。既然如此，他来了还要后面排队才轮得上他，既然他都不急我又急什么。”

小四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提醒他：“如今不是意气用事，别忘了你目的是接近纪重华。”

“纪重华此人，你让着他，他反倒记不住你。”银绝走到床边解衣裳：“去把人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