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也想过（回忆）

莫曜回到家的时候，门敞开着，屋子里一片狼藉，林远人已经不在了，莫曜暗道不好，赶紧拨了林远的电话。

“林远他哥，还记得我嘛。”接电话的不是林远，而是……光头！

“你，小远呢，你把他怎么了。”莫曜着急大喊。

“别急呀，你弟弟好的很，在这里欲仙欲死呢。”说着把手机拿远，莫曜听见里面林远“呵呵”的声音，明显是磕药后的兴奋状态。

“你们在哪里？”

“林远就在我这里玩，三天后你拿钱来再带他回去。”

“喂？喂？”莫曜还想说什么电话却已经挂断了，他知道再打过去也不会有人接了，索性放弃了。钱，刚刚老院长借了2万给他，可是还不够啊，只能去跟同事和老板借了。

三天后，光头约了莫曜在酒吧见面。

“这张卡里有十万，密码是******，从此两不相欠，我带小远回去。”莫曜把卡拿出来递给光头。

“林远他哥，十万恐怕不够吧。”光头点燃一支雪茄，眯眼看着莫曜。

“你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了？”莫曜瞪大眼睛。

“十万是三天前的价格，这几天你弟弟可又试了不少新货，还消费了不少洋酒……”光头吸了一口雪茄，然后把烟吐到莫曜脸上，把莫曜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要多少？”莫曜咳嗽几声问道。

“少说也得八万吧。”光头又漫不经心地深吸一口再吐出。

“八万？你不如去抢好了！大不了我报警！”莫曜气得“嗖”一声站起来。

“报警？哈哈哈，把林远带上来。”光头朝门口喊一声，不一会儿有两个人带着人模鬼样的林远进来了。

“小远！”莫曜冲上去，“你们放开他！”

“我倒是想放开，只是你弟弟犯起瘾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光头失笑，毒这种东西可是千万沾不得，一沾就上瘾，犯起病来别说朋友家人，连自己都不在乎了。

“你不是说他这两天在你这又试了新货吗？怎么还会这样？！”莫曜咬牙切齿，他现在真是恨透了这些人。

“三天欠了八万，是我这里的极限，我实在不能再借了呀。那边要收到钱才会继续给他货。你可以报警，不过警察在我这里是搜不出什么，倒是你弟弟……”光头话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救我……给我货，求你了……”林远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不知道搂着自己的是莫曜，只是一个劲的乞求着，丑态百出。

“小远，是我呀，你醒醒，是我！”莫曜拍着林远的脸，眼眶顿时湿润了。

林远有一瞬恢复清明：“哥，快，快给钱给他，我好难受，哥，求你了，快拿钱买货，求你了……”

钱，十万已经是极限了。八万，他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了，可是看着林远自残磕伤的头，还有手腕处未凝结的伤，难道要看着小远就这样一直痛苦折磨自己吗，莫曜心里一阵抽疼。

“我没有钱了，求你先借钱给我弟弟买药吧。”莫曜只能放低姿态。

光头哈哈大笑说：“不如这样，你跟我，所有的帐一笔勾销，我还给你弟弟五十万怎么样？”

“跟，跟你？什么意思？”

“跟我，做我的人，包你们衣食无忧。”光头眼神在莫曜身上扫了一圈，暧昧又下流。

“你做梦！我是男人！”莫曜气得涨红了脸，胸口起伏不定。

林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开了束缚，跪在莫曜脚边，拉着他的裤腿磕头：“哥，求你了，求你了，你跟他吧，求你了，求你了……”

莫曜愣住了，原来毒品真的这么恐怖，可以逼一个人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

“林远他哥，考虑得怎么样，你弟弟可是等不及了哦。”光头出声打断了莫曜的思绪。

“他现在不清醒，你先给他吃一点，我要听他的真心话，只要他同意，我就同意。”莫曜吸了吸鼻子，直直的看着光头。

光头把嘴里的雪茄吐在地上，给其中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那人出去一趟后又进来，把门锁好后掏出了一粒状似胶囊的东西，打开倒出了白色粉末，抓起林远的头，递到他面前。

几分钟后，林远差不多恢复正常，低头坐在地上不敢看莫曜。

“林远，你哥好像挺看重你的意见。我的意思是，你哥跟我，以后包你们衣食无忧，每天想怎么嗨就怎么嗨，你觉得呢？”光头又点了一根雪茄。

“小远，你说吧。”只要你不同意，那么我就算赔上命也定要护你周全。

沉默良久，林远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哥，你跟光头哥吧，这样我们都能好过，以后再也不用吃苦了，你也不用那么累。”

哥，你跟光头哥吧。

莫曜一瞬间听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包厢里暖气很足，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只是僵在那里。林远，是那个把他从黑暗拉进光明的人，是那个小时候一口一个“曜哥哥”跟在他身后，长大了会在他累了时拥抱他，会偷偷给他小惊喜，会逗他开心，会担心他的人。

“你说真的？”莫曜不死心的开口。

林远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又被刚刚那种恐惧给吞没，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好。”已经无所谓了，他只有林远，现在林远推开他，那么无论去谁那里都无所谓了。

“对不起，哥。”林远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莫曜抬头逼退眼泪：“以后不要叫我哥了，我们，没有关系。”

林远猛地站起来：“哥，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是我哥，永远是我哥啊。”

莫曜笑了：“在这之前，我也想过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