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意料之外

不知不觉，在边关已经耗了小半个月了。当初刚来到边关时，本以为第一场仗会来得很快，却没想到也耗了这么久。

立冬都过了，眼看着小雪就要来了。天气越来越冷，将士们也开始有一些疲惫，越来越没有干劲，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能把自己熬死。

前两日吩咐杜孤去准备的诱饵已经弄得差不多了，附近可以找到的东西不多，能照猫画虎的弄一个小的帐子装作时侦查用的来掩人耳目足够了。

卯时，前方的士兵来报，步六孤族的队伍这两日也没有前行太多，估计也是因为天气的寒冷，出现了拖泥带水的现象。

早起的时候，地上开始出现了霜冻。大地披着霜衣，还没有被战火点燃，一切安静地不想打扰。

但是此时，才是进击的最好时候，打得对方措手不及，胜算为大。

杜晏集结了一小队的人马，安排在了之前说的七阴沟的窄道里，准备夹击。

殷有归在帐子里，听着前方回来的士兵汇报敌方的前行路线和方向，还有预定的人数，站在地图前面斟酌着要将诱饵投放在何处。

殷有归抬手，朝着站在身后的杜晏，示意叫他过来。杜晏也没有犹豫，立刻上前。

“这里应该可以。我猜测这一次，步六孤的目的是为了赤柳一带，所以他们不会将太多的兵力浪费在七阴沟，多半应该会先派一小半的人随他的副将前往，剩下的人会继续前往赤柳附近。”

殷有归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出了赤柳和七阴沟之间的位置。

杜晏看着地图，顺着殷有归所指的方向，思索片刻后支持了他的看法，叫来了祁盂将诱饵投放的位置告诉了他，并叫他和姚斯一起去，速去速回。

殷有归：“他们还不知的我们在七阴沟的附近扎营，所以这一次不能暴露行踪，包围后必须要全部杀了不能留下活口，俘虏也要适当，不可手软。”

杜晏分得清楚轻重，自然是不必担心，但是殷有归还是担心会出岔子，就想着多说一遍也没有坏处。

军师此行不必同去，将军带兵前往即可。

军营里本就为数不多的人，这一下一走而空，殷有归感觉就像是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一样。

殷有归站在帐子外面，方才就是站在这里目送着杜晏一行人离开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的画面，都是杜晏身穿战甲离开的样子。

殷有归赶紧闭上眼睛深呼吸，左右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步入正轨。

“军师？你怎么在外面啊，外面冷赶紧进去吧。”一个熟悉的少年音传来，殷有归一回头果不其然就是副将杜孤。

殷有归觉得有些奇怪，为何杜孤没有一同去。这么重要的位置，却没有一同去着实又些意外。

杜孤朝着殷有归走过来，还没等殷有归开口说话，杜孤就把他往帐子里一塞。

殷有归：“副将怎么没有和将军一同去，你这个角色待在军营里不多见啊。”

殷有归站稳脚，就对着杜孤直接问道。

杜孤不会撒谎这些东西，说话也都是直来直去的，一见到殷有归这么问，用那个眼神看着他就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准备的说辞。

“是我哥让我留下了看着你，怕你遇到什么危险。”杜孤慢慢吞吞地说道，心里已经做好要被大哥揍的准备了。

殷有归一看杜孤那个表情，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看着衣角。

明明已经是个二十有几的人了，心里还是想个孩子一样的脾气。怪不得，他父亲会让他跟在杜晏后面历练历练。

殷有归：“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你哥的。”

一听到他说这句话，杜孤立马茅塞顿开，一边嗯着一边连忙点头。

殷有归一刻也闲不下来，坐在榻上也是看着之前从杜家书库里带来的一些兵法。

他心里其实还是担心的，看书也只是在缓解自己心里的焦灼。

就这样，殷有归等着前面的消息，从白天等到了黑夜。

夜里，军营里亮起了一点点微弱的灯火。殷有归忍耐不住，还是兜兜转转走到了军营门前。

整个大地都沉浸在黑夜里，唯有前方七阴沟的方向，燃起了大火。

火势应该很大，否则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离了几里路的营地看到。

殷有归（os）：“遭了，他们用的火药比我想象的要多，用的兵力应该也超出预期杜晏就带了几千人，完全不够！”

殷有归赶紧往回跑，到帐子里叫来了杜孤，把情况和杜孤说了一遍。

杜孤出去吹了集结号，召集令营地里的几万人马，迅速整装待发。

除去之前杜晏带走的几千人，再加上此时杜孤准备带走的几万人马，营地里只剩下了不到五万人。

若是首站就消耗这么多，后面真的要想办法了。

原本杜孤打算自己前往，但是殷有归不放心，害怕局势他应付不了，就让他把自己带着。

杜孤不愿意，生怕军师出了什么差错，等哥哥知道了把自己的皮扒了，一口咬定不同意。

殷有归：“若是我不去，你哥哥回不来了怎么办？！”

杜孤听到这话，没有办法犹豫。

殷有归不会骑马，所以杜孤让他和自己同乘一匹马，二人领着兵快马加鞭赶去。

确实不出所料，步六孤族看到了军帐上当了，但是投入的人比军师预料的要多好几千。

杜晏按照计划围堵，但是兵力不够，难以围困他们一行人。先前的火药烧了很久，七阴沟都被照亮了一大半，里面的人在火光里厮杀。

夜里的寒冷在火光面前，变得十分渺小。

死者的鲜血留在地上，殷殷血色在火光下红得发紫。声音嘈杂，众人的嘶吼和嚎叫声响彻了半个天。

杜晏本来是想着发号令，但是打斗太过于激烈，令箭都被大火一烧而尽。

大衍军队还在浴血奋战，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渴求战死疆场。

突然，远方的大衍军旗出现。

坐在马上的殷有归赶紧下马，拿上剑躲在暗处，不干扰杜孤领兵作战，自己带着三千人绕道后方埋伏。

这次进入七阴沟，殷有归算是全部弄清楚了。

这里地形独特，任何一处都可以用来藏身，但是有的地方比想象的要窄，只能站成一条长龙。

他们藏匿的地方正好在敌人的后方不远处，不易被发现。再加上穿着夜行服，躲在窄道里更不显眼。

大火还在烧着，浓烟滚滚。火药的威力很大，不少人碰到了火都被烧的不成样子。

大衍的火药和之前齐国的大差不差，都是用黑水做的，能燃烧很长时间，且不容易被浇灭，但是制作时加入的黑水量时一定是固定的，多加了伤人害己。

但是这一次看火药的燃烧程度和时间，所加入的黑说量肯定不止是先前他所了解的量。

不少步六孤族的士兵身上带着火药，被杀死之后火烧上了身，发生了第二次的伤害，渐渐的火势范围烧成了一个弧形，众人大都被火焰围了一半。

好在今夜无风，火势不会有什么变化。

大衍的援军到了，杜晏比原先打得要轻松一些。虽然不是压倒性的胜利，但是比原先的胜算要大很多，只要对方的火药焚尽，我军必胜。

本来以为自己的三千人无需用到，还在庆幸自己多虑了，但是心里的石头刚往下沉了一点，时局就开始不受控制。

周边的高地上出现了人影，在黑夜里恍惚移动着。石头和草叶的浮动声传到了殷有归的耳朵里。

一切还没有结束，这一仗看似简单，本想着速战速决，但是现实看来，对方就没有想要松口的意思，在这里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果然，四周高地有箭射出，但是射的不是人，而是火焰中心。

大火在一瞬间燃起数十米高，爆炸声震耳欲聋，整个世界被白光照亮，闪得人眯起眼睛。

也是这一次，让殷有归看到了对方的将领位置。

因为突然的爆炸，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杜晏等几个将领算是反应较快的，却也挂了彩，身上和脖子有几处的烧伤和箭擦伤。

这只是第一次的攻击，再来几次怕是要全军覆没。

殷有归（os）：“看来他们是想要烧死他们。”

他转过身，告诉身后的兵长。这三千人基本都是步兵，善于中长距离的攻击。

自己先去上面控制住敌方将领，他们从后方包抄，速度够快就一定可以成功。若是赶不上他们的第二次射箭，恐怕无人生还。

绝对不可以！

敌方将领是步六孤寒，看穿着应该地位不低。殷有归直接从后面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也确实是步六孤寒自己的疏忽，没有料想到身后还会有援军，所以降下了警惕心。也正是如此，才让殷有归一个没有什么武力值的人能顺利靠近他。

殷有归：“自负了吧，少主......”

殷有归几乎没有用什么声调说话，只是在步六孤寒的耳边轻声强调着。

步六孤的弓箭手见少主被擒，都不知所措，没有少主的命令也不敢随意放箭。

兵长带着大衍士兵从四周围堵，将弓箭手控制。

“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