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同住

殷有归站在原地，因为刚刚杜晏的反应把前面的人都吓得不轻，那个样子一看就是经历过好几次欺压。

“没事，过来吧，他是我带来的一个......一个侍卫，不用害怕的。”殷有归伸出手，示意他们可以上前。

乞丐一号：“您是殷公子吗？”

殷有归一听就愣住的了，对方虽未指名但是道姓。他还没有完全放下戒心，虽然通过了外表能判断出这人是齐国人，但是还是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善人。

殷有归：“......”

杜晏：“我们公子是姓殷，但是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个人，也许不是我家公子。”

杜晏装出一副侍卫的样子，放下自己惯用的口气，细声细语地说话，殷有归一时间都没有听出来他的语气。

乞丐二号：“是不是齐国殷家的大公子啊，看着很像，之前刚见过的。”

殷有归仔细听着，一听到后半句，心里一颤。

难道真的是大哥来过这里？

殷有归眼神有一些呆滞，杜晏也奇怪他一直没有说话。

乞丐们没有久留，生怕被官兵看到又是一顿揍。

还没等杜晏叫他们，他们就赶紧躲到了自己原来待的地方。

殷有归：“本是读书人，一朝沦为路边人人嫌弃的对象......”

杜晏：“......”

殷有归想了想，看杜晏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在意或是没有听到刚刚那几个乞丐说的话，特别是其中一个提到了自己的哥哥。

他和杜晏之间，还没有那么熟悉，言语之间还是有一些隔阂的，没有必要任何东西都倾诉心肠。

再说了，杜晏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确定，若是日后杜晏没有加入到太后周家的势力，那么获得最大利益一定是赵也。

到时候，如果杜晏知道自己很多事情，他自己也会受制于人。所以，现在还是越少越好。

殷有归掏出了几块铜板，走到那两个乞丐身边，递给他们。

“我不是殷家大公子，这些你们收下。日后，你们还会被用到的，被殷家人找到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殷有归笑着说着，但是眼睛里还是夹杂不少的泪水，迟迟没有留下脸颊。

杜晏：“这些人，你认识？”

殷有归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认识吧，是我哥哥认识。我哥在朝堂上的各个举动都拉拢了很多大臣，所以基本上站在朝堂上的都是同党。刚刚应该是把我认成了我哥哥吧......”

本来都是大臣中的佼佼者，现在却是这样的日子。

殷有归：“我们就应该找穷人下手。”

他看着一路上的人来人往，不同的穿着有着不同的地位。多数人还是贫苦的，至少温饱不愁。

杜晏好像明白了很多，但是还是不太能猜出殷有归的计划。

“穷人为了生活，都是牟足了干劲的。他们都是铁打的身子骨，只要给他们一口饭，他们都会敬重你，这也是他们思想简单的原因。但是也一样是可怜之处，为了饭，只能委曲求全。”

之前，杜晏和他说军营里的干粮和钱能支撑多少兵。听到答案之后，殷有归也毫不客气地告诉他可以收下至少二十五万的兵力。

这一下，杜晏总算是明白了一些。

饿过肚子的人，总想体验一次饱腹的感受，所以原本三十万的数量，一定是要下降的。

他们在路上花费的时间比较久，两人又在街上看着走了一会，还买了吃的。

回头看天色已晚，赤流玄驹也耍着脾气不想走，杜晏没办法就和殷有归商量着明日一早再回去，今晚现在客店里凑合一晚。

日入之时末，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客店，将马安置在了马厩里，还另外给了钱换了鲜草喂着。

原本杜晏想要开两间房的，但是客店不大，人都住满了只剩下一间上等房没人住，说好的凑合一晚的，俩人还真的就是凑合了一下。

殷有归其实看杜晏要去开房的时候，就和他说了不要开两间，节省一点钱留着招兵买马。

杜晏心里笑了很久，不知道殷有归在担心什么，是害怕他破财了还是担心他招不到兵了。

上等房，房间里很宽敞，但是还是只有一张床。

杜晏坐在榻上，看着殷有归在桌子上捣鼓着什么东西，心里想着晚上怎么睡觉。

杜晏：“你在弄什么呢，有归。”

殷有归在远处听到了自己名字从杜晏口中传出，心里一惊有一些不太适应。

殷有归：“......我......我在写告示......”

说话间，殷有归停了笔，说完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写。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的杜晏正在朝着他走过来，整个人都投入在那一点白纸黑字里。

“还好是上等房，不然还没有纸笔呢。”殷有归写完字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杜晏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看着他举起来的纸和纸上清秀的字体。

和他一样，干净舒服。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看到殷有归写的字，之前他签的军令状自己都没有看到，找机会去找那几个小子拿回来看看。

“这个地方需不需要修改啊？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殷有归突然回头，额头刚好撞到了杜晏的下巴。

两人都吓呆住了，动都不动。

殷有归无路可退，刚好抵在桌子边缘。杜晏呼吸的气息刚好吹动了殷有归的发丝，很温和，像是春日的风，刚好能吹进人心。

没有四目相对，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乱跳。

殷有归反应过来，赶紧把头转过来，看着手上的纸，手指还是不自觉地揉搓着纸张。

杜晏喘了一口气，准备转身去收拾床铺。

回头的那一刻，杜晏看到了殷有归的侧脸，红的像柿子一样，很红很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杜晏压低声音笑了一声，笑着转过身。

杜晏（os）：“他好可爱，还会脸红，比我想的要有趣多了。不光人好用，多才多艺，人也好玩。”

听到杜晏离开的脚步声，殷有归才敢大口喘气。他感觉自己的脸很烫，脸上的寒气一点都不剩，甚至还有一点闷热。

杜晏：“那个我刚刚看到了，很合适，可以试试。但是我们不能久留，将军不再军营的事藏不了太久的。”

殷有归：“......”

将军不离开军营是每个朝代的规矩，若是被发现，皇帝可以降罪给他，说他擅离职守。

之前杜晏从来不会随意离开军营，这一次也算事第一次吧。所以那次出军营的时候，杜孤听到他要离开晚的时候，都惊掉了下巴。

除了杜孤和守卫的那两个人，其余人都暂时不知道杜晏离开的事，对外说是出去跑马了，即可就回。

“那今晚去贴到墙上吧，我今天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块墙贴的都是告示。”殷有归看了一眼窗外，再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杜晏。

杜晏点了头就跟了上来。

殷有归本来是打算自己去的，没有想到杜晏会跟着自己一起去。

夜晚整个街上安静了下来，什么多余的杂音都没有，偶尔传来几声猫叫，听的人心里有些惊悚。

两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找着靠在城门边上的那一块告示墙。

杜晏心里倒是不怕，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殷有归走在边上心里就没有那么坦荡了，外面淡定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畏惧。

快要走到城门，就看到了一块白花花的墙壁，上面贴满了纸张。

刚刚离开的时候，杜晏问掌柜的要了一点米糊。掌柜的还告诉他们要速速回来，夜里有人巡逻专门打一些要饭的乞丐，万一被误伤了外地人也没辙了。

殷有归不再边上，什么都没有听到。走在街上还在奇怪着，街上的乞丐都毫无踪影了。

杜晏帮他贴好了纸，殷有归就站着后面看着。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杜晏本能地往声音的根源处看，刚好看到了远处的火光。

应该就是巡逻的人。

他两步并成一步走，把站在路中间的殷有归拽了回啦。

殷有归的一身衣服都是月白色的衣服，连斗篷都是葭灰色的，夜间远远就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骑马巡逻的都以为是乞丐在街上，就直接冲上来了。

还好杜晏拽的快，不然躲都没办法躲。

带头的几个巡逻的人一看没有得手，就心里多有不满，没有打算放过他。

火把没有几个，照了也看不清。

杜晏没打算打死人，给他们一点教训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殷有归还在打趣杜晏说：“你看你给我的衣服，还给我招来了杀身之祸。”

杜晏也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有这么多事，意外中的意外也没办法，所以就笑了笑。

“有我护着你，不会有事，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还有当时不是你自己说要素一点的衣服嘛？”

杜晏也毫不示弱，就跟他斗嘴叭叭了一路。

杜晏也是第一次这样说着话，还是一堆的废话；殷有归也是第一次这么放开来，朝一个人发脾气。

回到客店已经快要到二更天了，两人收拾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