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助你
尘埃落定,似乎一切都已成为了定局。
杜晏骑着赤流玄驹,一路驰骋,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提着弓,马鞍边上放着剑。
马鸣声从很远处阵阵传来,久久徘徊在上空,震动着空气。
“驾,全部斩杀,一个不留!”杜晏对着前方大喊着。
殷有归挣脱了步六孤寒的束缚,步六孤寒也因为银针的原因暂时一只手臂动弹不得。
步六孤寒见情况不妙,“撤退,往北撤,快!”声音一样得响彻,但是遭到的回应却很少。
步六孤寒带来的人也就和大衍军营里的人数相当,本来是想靠着优势获胜的,但是没有想到杜晏那里速度快到几日就赶来了。
还是自己下手太慢了。
几日的消耗和损伤,他所剩下的兵力已经很有限了,再遇到大衍的支援,无论多少人,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打击。
这一次,还是必败无遗!
杜晏其实只带了骑兵,还有部分是姚斯支援的人,说起来也不多,加上原来殷有归剩下的也只能勉强获胜,但是重要的地方就是士气的压制。
杜晏的出现,让原本的步六孤士兵士气大减,有的甚至还没有等到步六孤寒发号施令就已经开始向北边撤退了。
杜晏骑马射箭,射杀了殷有归身边一圈的人,直到羽毛箭消耗干净了才罢休。
他骑马直接冲入了战火,下马拿起剑,手起首落,干净利索。
殷有归看到他靠近就像是遇到了救星,每一次都让自己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救星。
谁说看不见的风,只能靠感受;他靠着他也能生动地看到,就像是惟妙惟肖。
殷有归熬了很很多天了,几乎就是靠着最后的一口气在这里带兵,拿起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剑,能杀一个是一个。
看到杜晏靠近自己的那一刻,他真的熬不住了,直接瘫倒在地上。
但是疼痛没有如实地出现,随之而来定确实意想不到的温暖。
杜晏带兵来到的时候,基本就已经把人都解决了。
杜晏把殷有归抱起来,还是很熟悉的感觉,殷有归彻底放下了警戒心,埋在杜晏的怀里,陷入昏迷。
“把这里收拾了,剩余人回营地休整。”杜晏刚说完,就看到了不远处还在抵抗的人。
其中一个,面孔很是熟悉。
杜晏把殷有归交到一个军长的手里,自己提着剑走过去。
有人想要跟上去,但是被为首的几个骑兵拦住了,“将军自己会解决,不要多事。”几个人再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杜晏绑着步六孤寒往回走。
动作很轻松,就像是拎着什么东西一样。
步六孤寒是在反抗,但是丝毫没有对杜晏造成什么影响。
杜晏随手一丢,对着身边的骑兵长说道:“把他绑起来,锁在之前的那个营帐里,让他们见见面。过几日在做打算,好好看着......”
说到最后的几个字,杜晏还特地拉长了声调,提高了语气,就像是在对着步六孤寒一字一句地说着。
“把军医叫来,有几个叫几个!”杜晏转身去军长的手里,把殷有归抱起来,往里面走。
入夜了,军营里亮起了灯火,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灯火。
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在今日一早走出的军营大门,谁都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看到夜里的灯火。
军营也有不同程度的损毁,但是都好说,等到物资到了,就可以修复了。
这几日只能先难为士兵挤在还没有损毁的几个帐子里休息。
将军帐子是在军营的里侧,所以没有多处的损伤,甚至都不需要修复。
殷有归照例在将军帐子里休息,但是不同于之前的是,这一次杜晏睡在了榻上,殷有归谁在软床上。
也不算是很舒适的软床,但是好歹多了一床的棉花,也没有那么寒冷了。
军医听到了消息就迅速往军帐赶去。
军营里只有两位军医,但是其他的士兵还需要治疗,就没有都去,杜晏也没多怪。
伤口上清洗了准备消毒。
军营里条件不是很好,除了烈酒没什么其他可以减轻疼痛的消毒用药,但是若是没有消毒,之后感染的话就很麻烦。
杜晏:“能不能不用烈酒?或者多用水清洗几遍?”
杜晏也是受过伤的人,对烈酒消毒和清洗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是那个疼痛感,自己也是心有体会的。
他怕殷有归承受不了,反而出现深度昏迷的情况。
军医:“不可,现在快要到小满了,天气变暖了很多。若是不用烈酒消毒,日后感染了会出现体热,那样就更加遭罪了。”
军医依旧说着,但是还是么没有下手。不是害怕杜晏会怪罪下来,而是心里确实有些后怕这个军师真的熬不住。
杜晏点了头,但是还是守在边上,没有离开。
军医一边准备着烈酒和绷带,一边和杜晏说着:“杜将军对军师还是很上心,老夫跟在杜将军和老杜将军手下这么久,没见过您对什么人这样在意过。”
杜晏耳朵听到了,但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殷有归的身上。
殷有归没有穿衣服,就盖了一点薄被子,伤口的地方都暴露在外面。
伤口经过了水的清洗,露出来的嫩肉里还时不时往外渗着血,看着都让人触目惊心。
这么细嫩,白里透红的皮肤,多了这么多的伤口着实碍眼。
先前杜晏自己也是受过不少伤的,比这严重的不少,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看过伤口的地方,不知道每一个伤口都是这样令人不适的。
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甚至是杜孤伤着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在意过。
殷有归真的算是自己这么上心的第一个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越陷越深,慢慢地成了一个习惯。
烈酒直接倒在了殷有归的伤口上,整个人都颤抖着,嘴里还在呜咽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杜晏:“他是军师,是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军师,当然要宝贵一点。若不是他,大衍的军营就保不住了。虽说他是亡国俘虏,但是他没有选择跑走,这一点就够了。”
杜晏心平气了和地说着,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军医站在边上,处理伤口的地方,听着杜晏的话露出了一点微笑。
被烈酒灼烧了很久,殷有归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
殷有归睁开一半眼睛,就迷迷糊糊地看到了杜晏的影子,但是心里还不知道是不是。
“杜......杜......”殷有归呜咽说着,一个词都没有说全,还是没有什么力气。
杜晏看到他醒了,就不自觉地握着他的手,轻声细语,生怕惊到他。
这几声的呼叫,殷有归知道了他在。
军医处理完就收拾着东西,准备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失血过多,人会发冷。若是可以,还需要就近照顾为好。”
杜晏点了头,目送军医出去。
孟岫算是杜晏父亲手下的老军医了,对杜晏也是很熟悉,杜晏看见了他都要问声好。
看到了杜晏现在的这个情况,心里也算是放心了一半。
之前因为杜晏家里的情况,不与人交流,不多说话,甚至连他有时都不能和他交流,脾气不好,在军营里是个冷面人。
除了他弟弟杜孤,基本没人能搭上话。
现在来了个军师,倒是有用得很,才几个月就把杜晏弄得服服帖帖的,开始会照顾人了。
看来之前杜郁给他写信,说要让他多关照他,是多余的。
时间再久一点,杜家估计连找大家闺秀的钱都省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还是没有放在明面上这样说。孟岫心里还是生怕杜晏控制不住,和他闹脾气。
虽说是关系好,但还是非父子,也不是有什么关系,多干涉了也是错。
离开时,孟岫还是忍不住透过了帐子的一角,瞥了一眼杜晏。
这么多年了......
孟岫来到军营的时候,本来是朝廷医馆里的太医,但是后来因为一次失误配错了一副药,要被拉出去杖毙,是杜老将军看到了,自己才保住了性命。
孟岫到现在都十分地感激。自己没有家人,年少获得了太医院的名额,但是还是年少急于求成造成的失误,能走到今天,就已经知足了。
自己一直留在杜家的军营里,至死方休。
细细算来,都已经有了将近二十个年头了,自己也已经四十有三,能走到哪里还是个问题。
杜晏离开他的父亲独自领兵之后,自己还是跟着,杜郁一直从他这里了解自己儿子的情况。
孟岫也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但是自己不好插手,所以也只是待在杜晏身边,算是帮杜郁一把吧。
此时他看到了杜晏的改变,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是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杜郁。
杜郁对这个人的身世还是很在意,若是现在告诉他,届时回京,父子之间还是一场恶战。
孩子的翅膀硬了,总归是要飞走的,杜郁最好还是要放手,放过这两个只是和他有关系的孩子。
顺其自然吧,一切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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