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有他护着

整个晚会不是在唱歌就是在跳舞，边珂无聊透了，他身边的那位更无聊，看着看着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晚会一结束，楚木棠跑得比谁都快，边珂被人群冲散也不管，只顾着往校门口冲，等到出去后找不着人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原路返回去找人。

“边珂，你死哪儿去了！”

边珂不慌不忙地坐在灯下拿出手机给半吊子接听楚木棠的电话，扫了眼周围，就只认识旁边发着幽幽灯光的柱子灯。

“在灯的旁边。”

“灯......我旁边还有个灯呢，学校这么多灯，你让我挨个挨个找......”还没开口骂人，楚木棠看到了旁边的灯下面就坐着一小孩，一看，这不就是他那弟弟。

“起来回家了，还在坐着干嘛，你没脚吗不会自己走？”

“不认识路。”边珂有幸见识过他的臭脾气，不想和他吵，支支吾吾着说了句，被他提着出了学校大门。

“我警告你，回去之后给老子乖乖闭嘴，今天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一个人，不然我揍你。”楚木棠把他扔在路边，从敞篷里面把自行车推出来，自己骑上去准备离开。

看着车子走远，边珂追出去几步，“那，我呢？”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都六岁了，连这点都不懂吗？”

他又追上去几步，踉踉跄跄地跑到自行车后尾，用手抓住后座，“我，是司机叔叔送我来的，你不是不让我说今天的事吗？”

“什么！你煞笔吗，竟然让司机叔叔送你来，他什么事都告诉叶思燃和那女的，你......妈的，你哭什么哭！”

边珂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心里有委屈和害怕，委屈他把自己叫过来还这样对自己，害怕他把自己丢在这里，忍不住就哭了。

楚木棠一边擦着他的泪水还一边骂他，导致他哭得更厉害了。

“上车走走走，丢死了。”

他被楚木棠抱着坐上了后座，他抱着他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在楚木棠的后背上，楚木棠在前面大骂，骂了一路他也就哭了一路。

“还在哭，弟弟，我都感觉累，你哭着不累吗？”

回到住的地方，楚木棠找来湿毛巾给他洗脸，“哭成这熊样，难看死了。”

边珂也哭累了，吸了吸鼻涕，没有理会他，想到今天的事，还是有必要说一下：“咱俩这事被他们知道了，怎么办呀？”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样，你回去就说是你自己想来玩的，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边珂急了，挪动身子靠近他，“怎么能跟你没有关系，明明是你让我去的。”

眼看他又泪眼汪汪，楚木棠不耐烦了，威胁他：“再哭今晚就让你出去睡。”

“本来就是。”被瞪了眼，边珂立马捂嘴不说话了。

那是边珂和楚木棠为数不多的交集，有了第一次之后后面的交集越来越多起来，尤其是边珂在不想回家的时候就会来他这里，然后被他拒之门外，两分钟后再把他捞进门。

他年龄虽然小，但是能够感受到楚木棠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每次骂他的时候嘴快，但每次他哭了都由他来哄。

听到他问作业的事，楚木棠立马跳起来就要开骂，他往后瑟缩了下，避免他误伤自己。

“你是不是煞笔，我这种人会写作业吗，老师都已经不管我了，我还写个毛！”

“噢。”

楚木棠就是这么作的，作得父母牙痒痒见了他就想揍，作得全校人人都知道他的大名，和学校保安大哥们称兄道弟，以防哪次翻墙被逮住背个处分在身上。

以后自己还得走楚木棠的路子，边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很识趣地没反驳他。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间卧室，床是双人床，晚上的时候边珂要是没惹到房子的主人，大多数是可以睡床的。

今天楚木棠心情不错，晚上的时候拉着边珂打了两把游戏，连输了两把，气得想把边珂吊起来打。

边珂溜回房间里，刚要上床又被他逮回去打了把，两人玩闹到十点，边珂实在困得不行，倒床就要睡，又被楚木棠提起来丢进浴室：“洗澡了再来和老子睡。”

这话有点歧义，但边珂年龄还小，并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浴室里把自己洗干净后又进了楚木棠的房间，见他好像在跟人聊天，边珂没去打扰他，轻轻地爬上床盖直接压着被子睡了。

半夜两点。

“边珂你是傻子吗，被子都被压着了！”

被冷醒找不到被子的楚木棠只想插着边珂的脖子，“快给我起来，你不盖被子就不盖，压着它干嘛！”

——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季遇又看到边珂大早上的来趴在桌子上，将下巴倚在手背上，他趴在边珂旁边，眨了眨眼。

后桌还没睡着，听到他的问话也是眼皮也不抬一下，并没有回答他。

“你是不是因为回家太晚了，被爸爸妈妈骂了？”季遇歪着脑袋思索着可能性，“那也不是你的过错，是他们自己不接你的电话的。”

“难道你是因为吃太撑了晚上才没睡好的？”

“也不对，昨天你在我家才吃了那么点儿。”

“难道......”

边珂睁开了一只眼，“别猜了，我就是在长身体嗜睡而已，还有，你别再说话了，再说一会儿上课我就不能睡了。”

“噢，对，那你睡，老师来了我叫你。”

然而上课老师来了说好了叫人的季遇也没舍得把人喊醒，在老师一直盯着边珂看的时候举起小手刻意压低声音说：“老师，他在长身体，要多睡觉才行。”

一秒过去，全班没有人说话，两秒过去，教室依旧安静得落针可闻，三秒过去，台上的女老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季遇蹙了蹙秀气的眉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笑。

“季遇同学，边珂同学今年七岁，你也一样吧，他长身体你不长吗，全班三十多个同学就他一个人长吗？”

季遇张了张嘴，女老师又补充：“如果大家都因为长身体而睡觉，那这课还上不上了，不上课那还来学校干嘛，在家睡它不香吗？”

女老师全程笑脸，但季遇就是听得心里不舒服，撅起小嘴就说：“不让睡觉，你这是在欺负小孩。”

他伸手护着边珂，“反正他可以睡，你们谁都不许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