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英雄救美

“你小子给的定位靠不靠谱？我怎么感觉这地方越走越偏呢？”

车内的时川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强撑着给觅一亮打语音电话。

觅一亮在那边自我呢喃：“不能啊，给我的那朋友说，黎远硕天天晚上都来，这家酒吧通常营业到凌晨，大多数顾客和老板都是熟人……”

他的音量渐渐弱下去，久违的安静一小会，再活过来时字字带着调皮的跳音：“不过我说的也没准，老子一直男又没去过，要不你给那谁，黎远硕打个电话，问问他，再不行，让他来接你得了。”

时川没干那的心情，僵着脸听完觅一亮所说，此刻心神不定的，使他不住地想要抱怨：“打个屁！你拿晚上要复习来搪塞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想来就直说，还有空在这跟我说风凉话。”

觅一亮见谎言被识破，一时半会接不上话：“这……大川，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果然，一眼就看穿了我这善意的谎言，其实吧，我觉得应该给你和黎远硕单独相处的机会，想说什么说什么，也用不着有顾虑，说不定你们说开了，天也蓝了，草也青了，大自然变得更美丽了，不也是给社会创造价值，多有含金量。”

“我看你扯咸蛋的能力挺有含金量。”时川闭着眼睛休息，嘴动起来依然利索。

觅一亮可不在乎，聊八卦的能力又上来了：“大川，你说黎远硕表面人畜无害的，整天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没想到内心还有这么不羁的一面，我猜他是个1，你说呢？”

时川哪知道，嘴角神经抽动了一下，随口应道：“关我什么事？”

“不对啊，以你和他的关系，他难道没告诉过你？”觅一亮若有所思地说。

“告诉我干嘛？”时川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有些怀疑地问：“我和他什么关系？”

“大哥，看你这上火上的挺严重，有时间我上我爷爷的爷爷那给你抓两副药去。”觅一亮叹一口气，挑起回忆的思绪，“黎远硕刚来咱们店里应聘那会，就把自己是弯的挑明了，那段日子我还没出国，你俩关系好得不能再好了，他还天天请我们喝酒，每次都买大包大包的零食给你吃，我走了之后，你俩也不知道闹个什么劲，要不装饰的花篮摆的不满意，要不就嫌新做的甜点糖加多了，鬼知道你们怎么了？我刚回来小半个月，每次问你都是闭口不谈……”

车只停在了街口，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师傅的意思很明确，巷子里太窄了，根本穿不进去。

除了这条能走得通，也有其他的路，就是时川赶得点不好，铁板背后的建筑都在维修中，怕砸着人政府连着路一块封上了。

时川交了钱，这一片的人流倒是不怎么走动，他刚下来就扶着墙吐了一地，身体轻松不少后，顺着黑黝黝的巷子往里探去，借着一点月光，石砖和漆面掉皮的严重，每一步都踩在软绵的泥土上。

待重见光明，“SUV”酒吧的灯牌耀眼的冷色调很衬月色，稍微带了抹凄清与神秘感，红红黄黄的点缀近乎有一种撩人的疯狂，仿佛在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和普通的酒吧似乎有点不同，他也说不上来是哪。

时川怔住了，突然好像被人拍一下，力道很大，而后有人声响起。

一个高大的男人说：“自己一个人？要不要跟我去喝点？”

那人浑身gay里gay气的，时川猜到是被搭讪了，推脱道：“不用了，我找人来的。”

“找谁啊？你跟我说说，万一我认识呢，找人也不差这一杯酒的功夫，赏个脸，跟哥哥进去看看。”男人的一只手臂娴熟地搭上他的肩，猥琐地笑道：“小弟弟，你爸妈难道没教过你，没事别一个人乱跑吗？”

时川沉下脸，他的手一路滑倒腰部，这下可激怒了他，猛地一把推开，拳头送到了他的脸上，骂道：“你想干嘛？死变态！”

“槽，你敢打老子，”男人吃瘪，两只爪子像钳子一样，死死扣着他，强拉硬拽把时川弄到巷子里。“让你是给你脸，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大庭广众的，谁家猴子不安分，到这丢人现眼来了。”

黎远硕这出场可以说是相当精彩，飘渺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瘦削分明的脸颊被这样照射的越发突出和英俊，时川要不是看出他是何方神圣，还以为“救世主“来了。

“谁？谁骂我呢？是不是你小子骂的我？”男人看站在那的，没预料到有人来，本想解决完提裤子就走，有点懵。

“哥们，大晚上的，穷街窄道的，干这种事，不太妥吧？”黎远硕像一具被控制的无魂木偶，笑的不太自然。

愣神间，不知从哪来飞来一脚踢在胸口上，男人狼狈的摔倒在地，这动作踢得极重，险些叫人一口血咳出来，他瞳孔里映射出悲喜交加的色彩。

“赶紧滚！”黎远硕一声令下，“别逼我亲手把你送进局子，那事可就大了。”

男人踉踉跄跄站着，话不多说，拖着身子就跑，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远硕走到被救的人身前，那会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见是他，一时半会说不上的震惊，“怎么是你？”

“谢谢，”时川答非所问，“只能说你那一脚干得漂亮，我要是你，还得多踹他两脚，这种变态我见多了，对他们手软就是客气。”

“你来这干嘛？”

“我……”时川一下子呆住了，听这语气好像生气了。

“你跟我过来。”黎远硕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大晚上的什么人你都清楚吗？敢一个人来这？”

他侧面的表情尤为严肃，横眉紧凑，眼底氤氲出一抹冰冷的光团。

时川挣不开他的手，垂下眼帘，口中喃喃道：“你放开我，怪疼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极易让人为之动容，黎远硕愣了一下，以为手里牵了只猫。

时川那张姣好的面容就摆在那，如此近距离的瞻过去，他险有些失礼。

轻咳两声，黎远硕不断警告自己“不要贪图美色”，中气十足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有什么事再说。”

时川低低地“嗯”一声，黎远硕的长相完全可以吃一辈子“软饭”，帅哥打车往往不必费时，因为从远处看一团虚影更帅，没多久，一辆汽车心甘情愿地奔到他脚边。

黎远硕把人塞进车里，时川心里晓得是个好机会，没疯着抢着坐前面。

“哎，你怎么坐后面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晕车。”

时川不置可否地斜了他一眼，就差把“你别废话”四个字烙脸上了，黎远硕尴尬的一批，伸出“长臂猿”的胳膊挠了挠后脑勺，知趣地笑：“坐，坐，爱坐坐呗。”

“前老板，你现在可是欠了我一个好大的人情，看在我们曾经朝夕相处的份上，不用了还了。”车开动没多长时间，黎远硕欠欠地说。

时川忍着恶心：“明天一起吃饭吧。”

“啊？这就算了。”黎远硕摆手道，“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只是碰巧去那撒尿，看见有俩影子凑得那么近，没想到是……咳咳，顺水人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冗长的安静后，被他的眼神冷僵，黎远硕举起投降的旗帜，妥协说：“我去。”

“嗯。”时川淡淡地应道，平息了一口气，感觉稍微好些，“说实话，就咱俩现在这种关系，我认为还是有机会和平共处的。”

“什么和平共处？”黎远硕正在那舒活筋骨，两只手都架在头顶，听了不免有些诧异，“没想到在前老板眼里，我们的关系已经艰难到要拿和平共处来维持了，正好，你大不了说说，我们什么关系？”

“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时川仰起面来，“除了仇人，难道还有别的？”

“仇人？要不要这么绝啊。”黎远硕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笑起来唇红齿白，“哎哟，冤啊，哪有仇人会像我这样救你的？”

“你啊。”时川说。

“行，我不跟你废话，当我做慈善了，你说你，怎么都大人了还跟小孩一样，到处乱跑，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黎远硕陡然认真起来，像戏台子的角演的那样，变脸极快。

时川语气平缓：“我们上午的话还没说完，你不是挺聪明的吗？随便动下脑子，应该能想到我会来找你。”

“是，我是想到了，但我没想到你会来这地方找我，有事打电话不行吗？要不你就给我发信息，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就好比那刚出生的毛还没长齐的小羔羊，新鲜着呢，你这样的人，不知道社会有多危险！”黎远硕描绘的声情并茂，时川察觉些许不对，扭回头看他。

“什么玩意？你跟我说清楚，黎远硕，我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啊？”时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黎远硕猛然从投入的状态抽离出来，稍有兴致的打量着他的长腿和细腰，咽了口唾沫，“你这种级别的，怕不是天仙了。”

他言语一滞，不由自主地避开时川审视的目光。

时川面无表情：“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吃饱撑的。”

“你真的是——我到家了，回去会把饭店位置发到手机上。”

黎远硕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