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碧月葬花(入城)目录

第10章:碧月葬花(入城)

那把重明弯刀带着骇人的刀锋,一把破开了那道木墙,顺势飞了出去,深深插、入了对面楼房木柱上。

待那一抹绿影灰头土脸的站起来,众人才看清楚他的脸,眼前人,白白的生了一副好相貌,面色白净,长眉弯微微而下垂,一双狐狸里呆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瞳色极深,一袭青衫外袍,里衬雪白,边角倒是绣着几只嫣红的寒梅枝,腰上还竖着一只雕花的酒葫芦,头戴一只梅花簪子,当真是个风骚至极的配色。

这人一撩头发,狐狸眼微微眯了眯,冲着殷寒光笑道“阁下这背后耍阴刀的手段当真了的啊,要不是我闪的快,哎呦喂~我这可怜的脑袋,恐怕就要分家喽。”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语气抑扬顿挫,还颇为幽怨,却听不出半分恼人。

长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经这人这么一笑,明明知道眼前这人真明目张胆的挖苦他,却也只能憋着一口老气,阴阳怪气道“阁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偏偏还做了梁上君子?”

只见他“呵~”笑了一声,连忙道了句“非也,非也,在下是在梁上,可万万配不上君子二字,我在上面打盹儿打的好好的,阁下这里吵吵嚷嚷的,要不是您爱徒那句“不是东西”小爷我可还得睡上两个时辰”

说着,还不忘打了一个长长哈欠,狐狸眼里透出几分迷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言罢,还不忘嘟囔道“要不看你们欺负这“小姑娘”,我才不下来呢”

掌柜“!!!!”合着,他就差不是小姑娘勒?

慕珩:……………………怎么说呢,还真是谢谢你。

殷寒光压抑着怒火,攥紧的拳头隐隐发着抖。

“长老名不虚传,当真没有那一凌绝顶的气度,这都要和小辈动起手来了”那声如环玉相扣、流水淙淙、又似清泉入口,带着一股侵寒之意从二楼传来。

寻声而去,只见二楼转角口下来一位,白衣蓝边头戴斗笠,身形修长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眉如朗月,个个长的根正苗红。

此来这人,不是宋吏,又是谁?

殷寒光鹰眼一横,要不是昨晚在花楼无意间见过眼前这位,整个下修真界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人称孤月璇枢的月华仙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哪知道装的什么肮脏东西。

突然,骆长华惊呼一声,详装惊恐道“我说掌柜的,你这客栈条件真不行啊,怎么还有老鼠啊”完毕还嫌弃的瞭望四周。

“耗子”掌柜不由自主的“啊—”了声,惊骇发瞪大了眼。

骆长华不服的反问道“不然怎么大早上的,这接人待物的大堂里,就有一大堆老鼠啊,怪恶心人的,是吧师兄”

说着,还扬了扬下巴,颇为挑衅的看着殷寒光。

那绿衣公子一看,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当即大笑点头道“我瞧着啊~,这老鼠也碍眼的很呐,不仅碍眼,还吵嚷的慌”

见他们不答,骆长华眨巴眨巴眼,催促道“是吧,是吧,师兄”

络恒秉持着良好的教养,以至于没有当场笑出声,只得故作正经,微微点头。只是那因憋笑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夜明面无表情,颇为习惯的随声附和道了句“是”,顺手摸了摸一边骆长华的脑袋。

简寒玉毫无血色的脸被压在厚重的斗篷帽檐下,看不清表情,只是难得搭了句,低低的“嗯”了一声。

殷寒光被气的脸色发青,当场暴怒“何来小辈,口出狂言,便以为仗着你师尊,我就不敢动你”

骆长华往夜明背后躲了躲,攥着夜明的衣角,眼神却凶的狠。

“哎呀~师尊我好怕怕啊,他要打我”

绿衣公子眯了眯眼,左手掌曲起,大拇指来回摩挲着无名指上那一枚血玉飘红的戒指,嘻“啧啧啧,我可也好怕啊,现下有只蹦跳的老高的耗子,喧嚷着要大开杀戒,我这人自然是怕极了”

宋吏掀起眼皮,冷笑一声“你尽管试试,瞧着,你今日究竟能不迈出这个门”

殷寒光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额上青筋跳动“你……”

“哎哟哟~我这给瞧着,这臂上怎么还往外渗着血啊”那绿衣公子惊呼道。

众人顺着他的言语看过去,只见他右臂的衣袖上,有不过一指长的一道口子,衣服周边被血倒是染红了不少,看着倒是伤了皮肉,估计是被殷寒光那一刀给划伤的。

只见他苦唧唧的夸着个脸,仰天哀嚎道“这气血散散的,得要多少灵丹妙药啊,你这小人害我,这得陪我精神损失”

殷寒光“……”

他这是要你命,你却想讹他钱?

众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个大傻子。

殷寒光给明遥打了个眼色,明遥翻了个白眼,不屑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直接丢在了他脚边,昂着头,睨着眼看着他。

众人都在等绿衣公子羞愧难当的表情,这换做一般人该破口大骂,颜面尽失的吧,可他们终究低估了此人,他——梅醒,自然不是一般人。

只见他怡然自得的蹲下,不紧不慢的捡起钱袋,抖了抖钱袋上的灰尘,还笑眯眯的道了句“谢了~,第一次见这么爽快的冤大头”

冤大头、殷寒光、黑脸。

明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死不要脸老畜生”

梅醒却不当回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笑也就置之了,他心胸开阔的很,都一把年纪了,又怎么会跟这么一群小屁孩儿计较,这类似的世俗称谓多的去了,比这难听的他都听过。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微笑、微笑)

殷寒光冷冷的扫视四下,暗暗紧了紧拳头,一甩衣袖,召回重明刀,眼下一敛,盯着宋吏道“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宋吏道“随时奉陪”

梅醒目送着一行人远行的背影,拔高了声音,自报家门道“在下姓梅名醒,字望苏,恭候阁下大驾”

这一场不伦不类的闹剧,被这姓梅的一搅和,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宋吏这一转头,就对上了慕珩那双寒凉的凤眸,咽了咽口水,若无其事的将头转开了。

梅醒懒懒散散的打了个悠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长长的睫毛无力的遮盖下来,狐狸眼里满是睡意,又看了看手上的钱袋,随手掏出一锭银子,甩给刚从柜子后面冒头出来的“耗子”掌柜。

意兴阑珊的指着被殷寒光一刀劈开的洞,打了个哈欠道“把你这破洞给小爷我补补,免得爷晚上还得吹着凉风”边说着,还不忘从腰上解下那个精巧的酒葫芦,仰着头给自己灌了一口,末了还吧唧吧唧嘴,随即舒服的眯了眯眼。

熟练的将酒葫芦挂回腰间,衣袖一飘,就到了慕珩面前,皱着眉仔细打量片刻,在慕珩忍无可忍,将要发作之前,又怡然自得的退开,转过头又看向宋吏,轻“啧”了几声,足尖一点与宋吏擦肩而过,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宋吏与他对视一刻,梅醒就一把跨上了横梁,背倚在横木上,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道“散了吧,都散了吧,大早上的,没睡醒的回去再洗洗睡吧”

………………………………

宋吏白日里收到了师尊的冷白眼,这晚上就偷摸的溜进了慕珩的房里,诚诚恳恳的将昨日晚的行踪,给老老实实的抖了个底。

“师尊,如若不是那梅望苏在花楼欠了一屁股债,又曾有恩与弟子,哪怕是有人拿着刀架在弟子脖子上,弟子宁死也不会踏入那腌臜之地一步”宋吏那一口说的是信誓旦旦,言之凿凿,丝毫不像有半分作假的模样。

慕珩无言,看了他半晌,眼神冷峻淡淡道“最好如此,依你言中,他与你有恩在前?”

“确有此事,这话说起来就有些长了,师尊可?还记得,弟子在群麓山命悬一线之时,幸亏那梅望苏救我一命,如不若此,弟子此生与师尊便是无这般师徒缘分”

他的头微微低垂着,嗓子压的有些低,眸光颇为黯淡,倒显出几分孤寂和落寞,随后又蓦然抬眼“师尊大可放心,梅望苏与弟子相交颇深,你我之事,断然不会有半分不利之言穿出”

慕珩眉头微蹙,狭长的凤眸敛着,长睫轻颤,修长雪白的食指一上一下,微微敲击着茶桌,似在思索:整个下修界几大宗门之间,都没有个这号人名号的存在,凡凡之辈?他看倒不竟然。

“后日便是碧月葬花城门大开之日,你我静观其变,十六日入夜我们进城”

第二日,这边几乎到了人去楼空的地步,大多数人早早退了房,一早就进了虚无之境的大漠,生怕落于众人,就把这到手的宝物给丢了。

“哎呦~这一天下来,小爷我可吃了一肚子沙子,我呸~呸~”着接连呸了好几口,又道“这沙子虚着眼,黑灯瞎火的那还看得清人啊,你们倒是慢些,等等我啊”梅醒举着袖子遮挡着风沙,眉头紧皱,嘴上却丝毫不老实。

“闭嘴!!!”

慕珩这一路下来,被他噼里啪啦的吵了一路,梅望苏这一张嘴就没停过,嚷嚷着脑仁疼,慕珩简直对他忍无可忍,若是在以前,那还容得下他这般嚣张。

“哎~宋行官,你这可不能怎么说,你瞅瞅,这就不得到了啥”

几人随着他的话看去,之间天边圆月之下,夜行中的沙漠犹如银灰霜雪,带着蚀骨的清寒,背面犹如静海,深不可测。

大漠沙雪之上,一条肆意流淌河流静静的隐秘在在黑暗之中,一条铁骨铮铮的铁桥悬空架在河流上,在寒凉的月光下量着蚀骨的寒光,勾架着风沙之后那若隐若现的高大轮廓。

高耸陡峭的城墙拔地而起,血红色的荆棘盘旋而上,缠绕在这高墙之上,开出妖艳惑人血色花瓣,花瓣随风而下,洋洋洒洒的凌乱飘落,城门两边高挂着两盏鲜红的红灯笼,在黑夜中,散发出幽幽的红光……

这远远望去,犹如一只蛰伏在深渊的恶兽,亮着嗜血的眸子,只待时机一到,扑身而上,将它盯住的猎物一口一口的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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