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不想再陷入了
他就站在自己门口,按铃,倒退一步等着开门。
谢新宇没多想就从电梯口冲过去,手里的钥匙甩到一边,张开胳膊横拦到他肩膀上,要抓住他。罗佳劲适时弯腰,往后一缩再站起来,眼神扫过张胳膊伸腿的谢新宇。
他站立的姿势很工整,眼神也很生分,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客气。“证件。”罗佳劲说:“我的证件都在你这里吧。”
谢新宇听见就醒悟过来,他沉着脸,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也已经什么都不用说了。
罗佳劲被安娜推出来的时候,让他给逮住了,他的证件的确扣在他这里,驾照,护照。过去这段日子他用不着,谢新宇也没想起来给他。
现在他要用了,安晏像是说过,让他一起回加拿大。
谢新宇请他进屋,请他坐,给他倒茶。罗佳劲端坐在他的沙发上,第一次人模人样的呆在这个建筑里,他表现的很自然,目光平视,扫过窗户和卧室,没有波动。
过去,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像是没有留下任何回忆。他微笑着,看着谢新宇走过来,把证件丢在茶几上。谢新宇绷得很紧,强压着每一根筋肉的冲动,他手还摆在茶几上,抬头看着罗佳劲。他还是瘦,两颊都有点陷,但是精神了很多,额头和眼睛都带着光彩,看久了觉得和暖。
谢新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跟他说“我放你走”,切断了他们之间不堪的联系,然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活过来的罗佳劲。
健健康康,自自然然,再也没有沉沦于生活的迹象。
这说明什么?应该把他交给那个女人?
谢新宇忽然打了个颤,有一股酸痛的情绪从胸腔升起来,沿着鼻梁蹿到脑子。他觉得压抑,调适了很久才能保持声音的正常。
“什么时候走?”
罗佳劲接住证件,但是拿不到手里,谢新宇在那头攥住,攥得铁硬。
“新宇。”罗佳劲叫他。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反而没有对着安晏那么尴尬,曾经遭遇的,互相折磨的,留不到记忆里。
再见面,他只会扑过来想抱住他,不会跟他说重新开始。
罗佳劲来这里之前去见过安晏,没有病人的身份遮掩,就那么一览无余的站在她的门口。时隔多年,一事无成的站在曾经的爱人面前。
尽管都想开了,还是有点脸热,他把手指蹭在鼻梁上,安晏看见就笑了。
“你还是老样子,从前你就跟小孩一样,想起什么就是什么。”安晏拉着他进屋,面对面坐下,四只手紧紧挨着,盯着他看,边看边笑话他。“真是个少爷命。”
说话的时候,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们像是回到了过去,坐在出租屋的床板上,开着电饭锅煮面条。安晏给他洗洗不出来的脏衣服,他光着躺在床上,时不时蹭到她胳膊下头,翻过来看着她笑。她的手指关节搓破了皮,罗佳劲抓过去,小心的吮干净血迹。
他掂着安晏的手,手掌细白绵软,很多年没沾过粗活的手。
她还是那么素净,指甲修剪整齐,一点颜色也没上。罗佳劲想着,如果他现在要找女人,肯定不能找这样的良家妇女。
他们回不去,过去的一切早已过去,找不到,挽不回。
在这个浮华的世界中,最难的就是找到变回当初的自己。
安晏试着抱住他,胳膊揽在他脖子上,身体适度的贴上来,然后她就哭了。罗佳劲明白她哭什么,他拍着她的脊背,让她在自己怀里舒舒服服的哭了一场,为所有的失去。
那不是谁的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而已。
“你是爱他吗?”安晏哭完了,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抹干净眼泪,然后问他。
“哎?”罗佳劲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刚才拒绝她的顺畅。
安晏反复的摸着他的手背,从手背往上,摸到他肩头偏下位置,捉紧胳膊。她想起来他给她展示肌肉的样子,少年人的线条到现在也实实在在的厚重了。
回忆太多,嘈杂的拥堵了思绪。不想放弃,真不想放弃。她抬头看他,跟他说:“罗佳劲,你不跟我走,你就得过得比跟我走要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不过活人的日子。”
罗佳劲点点头,笑着说,“好。”
然后他就来找谢新宇,要他的证件。谢新宇瞪着他,说:“好啊,我送你去吧。”他不是没查过安晏,她定的机票就是今天。
罗佳劲还没来得及拒绝,谢新宇拽着他起来,问他去哪,去她酒店还是机场?这会都晚了还是机场吧。
罗佳劲想要喊住他,他絮絮叨叨的说你拿着驾照也没用,你又没车,给你省点打车钱,去了加拿大也不好混,不能光靠着女人养,她要是再遇见一个小白脸你就没活路了。
罗佳劲歪在车座上,听着他说,不吭声。
至少有一件事是他的错,他从头到尾扭曲了谢新宇的人生,恶意,并且收效长久。谢新宇恨他,这么久以来执意的恨着他,追着他,无论怎么对付他都觉得不满足。
罗佳劲不知道要怎么让这段纠葛也成为过去,他闷声不响,看着高速公路飞驰过去。
他们不是回不去了,而是根本无处可回。
车下了机场高速开始不走正道,沿着小路拐出去,冲过路边停车位,一直开到停机坪的围墙外头。
罗佳劲应该有所疑问,但是他一路都没有开口,也错过了问他的时机。他甚至没有转头看谢新宇,光是伸手拽过来自己的证件,开门,打算下车。
他愿意把他丢这,他就从这儿走。
没打算再见安晏,也不打算再跟谢新宇经历一段回程。
懒得说明,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什么都别说。
车门开了一道缝,再推一把就是外面。罗佳劲一瞬间有点放松,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终于也要过去。
外面是机场,是一片广袤的地面,有直通远方的大道和能够去得更远的班机。
谢新宇从他肩膀上伸手,抓在门上,狠狠拽住。“嘭”的一声。
罗佳劲还没反应过来,谢新宇已经卡住了他的肩膀和脖子,整个人贴到他背后,更把他往身上拖。他一直闷声憋气,这会喘息喷在罗佳劲脸侧,声音也带着粗重的质感。“还是不行。”他说:“我不能放你跟别人高兴去。”
罗佳劲眼前有点黑,耳朵里嗡嗡响,被他搂得发蒙。
恢复过来意识,发现自己正躺倒在放平的座位上,眼前是黑色的车厢顶,还有谢新宇的脸。他凑得很近,脸以鼻子为中心放大,鼻尖和额头都挂着汗水。车厢里有这么热?罗佳劲神游物外的想着,他觉得绝望,所以脑子停滞下来,愣愣的看着谢新宇。
谢新宇的眼神发亮,没有温度的光亮,说明他下了某种决心。
他压着罗佳劲,拽开他的腰带,车厢里伸展不开,他缩下去扒他的裤子,几乎是用扯的。罗佳劲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下身裸露出来,某些记忆跟着肌肤的触感一起复苏,有疼痛,有羞辱。
已经过去那么多天,这些天数里他没有让自己想起来,过去的就过去,他以为自己不再记得。
现在谢新宇再一次压在他身上,那东西抵在入口,艰难的往里推。
罗佳劲抽搐一样后退,猛的坐起来,车厢里窄,没有地方给他躲。谢新宇膝盖跪到座位上,一拳揍上他颧骨。罗佳劲还想爬起来,谢新宇在他眼前晃着拳头,把拳头压到他脸颊上,往死里按住。罗佳劲的脸陷在椅垫里,通过挤压变形的视线看着他。
谢新宇的脸色很沉,汗水更多,不停粗喘着。他不让他跟别人高兴,他留着他,自己也不高兴。
非得难受成这样,这是干什么?
罗佳劲想起来安晏的话,安晏说谢新宇爱他。
罗佳劲心里想笑,也想哭。
谢新宇把他腿抬起来,一条搭在车窗上,一条折在胸口,这个姿势让他觉得荒唐。镶嵌在他的车里,让他深入的进到肠道里。罗佳劲听见自己抽气的声音,在唇舌间颤动,合着谢新宇的喘息,充斥在狭窄的车厢里。
从车窗能望见机场上空的蓝天白云,那种空旷的感觉,让他从眉骨冷到尾椎,而刺激逆涌上来,潮水一样覆盖了全身。他发着抖,头皮绷着,脚尖也绷着。谢新宇滚热的身体压上来,汗水粘连在两个人之间,结合的部位更显得黏腻,每一次退出和插入,都带着浪荡的声息。
谢新宇吻他,扳着他的脸让他看窗外,有一架飞机滑过去。“除非我不要你,你别想跟谁走。”
谢新宇爱他吗?也许吧。可是他不需要。那架飞机里也许载着安晏,载着他多少年的念想。它们都走了,而罗佳劲不需要再来一回。
可能他需要活在念想里,感情一旦真实,就开始令人畏惧。
他抓紧谢新宇的脊背,他又热又重,压在身上的感觉强烈到不能忽视。身下的抽插还在继续,从快到慢,每一次都显得热烈和认真。罗佳劲用下巴摩擦他的脖子,用牙齿也蹭了一下,他的思维有点混沌,侧头看着他绷紧的颈部线条。
总有办法离开,不想回去,不想再陷入和他的关系。
车子驶离机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罗佳劲最后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空。他倒在谢新宇身上,对着他笑,手捉着他打方向盘的手,脚踩在他的脚上,用全部力气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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