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穿过重重红墙，走在宫内的小道儿上。

祁然走着走到了储秀宫前，远远的就瞧见那儿站着一堆人，准确的说，一堆女人。

“前面在干什么？”

祁然问旁边的侍女。

“殿下，今日是选秀的日子，前面那些都是前些日子进宫候选的世家小姐们，您忘了，有些是您举荐的。”

“……选秀的日子，贵妃怎得没到”

祁然转身向御花园走去。

尧墨跑到祁然面前：“殿下，殿下。”

祁然被挡住了去路：“做什么？”

“殿下，你忘记了，以前在宫里的这个时候，都是贵妃娘娘去御花园的日子啊。”

尧墨在祁然耳边小声说到。

祁然听了，笑了一下，看着尧墨。

“御花园，是父皇的，不是她贵妃的，而且以后这天下都是本太子的，本殿何须躲着她？”

说完大步朝御花园迈去。

尧墨只得在身后跟着，他家主子这架势，是去杀了贵妃的都有人信。

到了御花园。

祁然走在石子路上，看着周围的各色名花，开的艳丽。路过一株牡丹的时候停了下来，伸出手。

尧墨看着那双即将碰到花的手喊到：“殿下！”

祁然自顾自的摸上了花的花瓣摩挲着：“尧墨，本殿对你没有威慑力吗？”

“不是殿下，这个不能折，这是贵妃和皇上四年前栽的”——折了贵妃会在皇上面前告状的。

“他们一起栽的。”

说完手将牡丹连根拔起。仍在了地上，拍了拍手。

“殿下……”

“贵妃的东西，本殿不是故意的。”

到了正午，日头愈加烈了，祁然找了个亭子坐着。

亭子靠着湖边，望着湖边的景色，心里静了不少，再向那头望去，一抹比御花园里的花儿还艳丽的人走了过来。祁然勾唇笑了笑。

“尧墨，有好戏看了。”

侍女搀扶着贵妃走到那朵栽着牡丹的地方，却没有看见牡丹，只有地上连着根的花，和掉落的花瓣。

“是谁折了本宫的牡丹！谁！”

祁然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心情好极了。

“殿下，这下糟了。”

祁然缓缓站起身来，向那边走去。

“我当是哪位娘娘呢？原来是贵妃娘娘。”

看着花丛里走出来的人，贵妃皱了皱眉。

“太子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祁然没有回答她，又悠悠的问到：“贵妃娘娘这日头这么毒，照在身上都火辣辣的，您还来御花园赏花？”

“太子不也是。”

“我和您哪儿能一样，我这是贱骨头，贵妃高贵。”

贵妃想张口说些什么，祁然就又开口：“别急着反驳，您忘了，十二年前，本殿五岁生日的夜里，还下着雨。”

祁然盯着贵妃说到。

“太子说笑了，哎呀，也不知是谁折了本宫的牡丹，今日这花也赏不成了，本宫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贵妃慢走，贵妃娘娘，那牡丹，是本殿方不当心才折的，一会儿定差人送礼赔罪”

祁然看着贵妃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花。

“尧墨，找些人从本殿府上抬些牡丹给贵妃，赔不是。”

“……是。”

“走了，回府。”

太子府。

祁然回了自己的房间，发现小孩儿还躺着。

“一直没醒过吗？”

“殿下，醒过一次，喝了些汤药，又睡了。”

“退下吧。”

祁然坐在榻上，摸了摸小孩儿的头，自己也睡过去。

天空闪过白光，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上了，雨珠打在地上，形成水洼，掉在水池里，掀起荡漾。

长生殿里

“贵妃娘娘，这是太子殿下让我等来送牡丹，给您陪个不是。”

尧墨打着伞对贵妃说到。

贵妃深吸了一口气：“本宫知道了，太子有心了！替本宫谢谢太子！”

“是，那我等，先退下了。”

看着消失在雨里的一行人，贵妃直接踢倒了一盆花。

“娘娘……”

“贱人！和他母亲是一个模样！”

忽然打了个雷，祁然被惊醒了。

听着雨声，还有些停在方才的梦里没醒过来。

是梦？母妃在不在？

“母妃……”

祁然开口喊到。

听见自己的声音，他愣住了。

哪有什么母妃，自己今年十七岁，母妃五岁就死了，死了……不回来了，回不来了……

过了一会儿，祁然彻底清醒了，靠着墙，看着窗外的雨。

“又下雨了，我好冷……”

母妃，我好想你……

祁然看着窗外，雨模糊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

正发着呆，一只小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祁然身子微微一颤，低头看去，看见小孩儿望着他。

祁然开口：“怎么了？”

小孩儿摇了摇头。

“怎么不说话？吃点东西吗？”

“坏人哥哥，你怎么哭了”

“叫哥哥，不许加坏人”

“哥哥，你怎么了”

“方才飞虫进了眼睛里”

“我给你吹吹”锁羽坐到祁然身上小手扶上祁然的脸。

“对我这么好了，刚才还叫坏人哥哥呢。”

“我放才想起尧墨说，你是恩人，救了我。”

尧墨，你还算有点儿用。

“我告诉你，我叫祁然，你叫锁羽。知道了吗？”

小孩儿点点头。

“没事的，你掉水里了，忘了点东西没事的能想起来的。”

“嗯，谢谢你”

祁然笑了笑，没有说话，谢他？谢什么，谢他杀了你全家？他算是什么恩人，杀了别人全家的恩人吗？

不过也不错，一直想不起来的话，我就以恩人自居，要是想起来了，那就……锁起来。

为什么要留着不杀，祁然自己也不明白，或许是看着小孩像儿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