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隐情

“曾有妖蓄意饲养人类孩童，等日后吸取其精元，你能保证放过她之后不会谋害？”他淡淡回应，声音仿佛结了的冰，让人脊背发凉。

白锦哑然，樱唇微张，一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世事复杂多变，她确实不能为其做任何的保证。

白锦一路心事重重来到青姑家中。

她先前受过伤，无法经受长途的奔波，多半会折返回去疗养。果不其然，还没敲两下门便开了。

青姑抵着唇轻咳几声，因为之前的缘故，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见到二人她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像往常碰到熟人般礼貌打招呼。

倒是后面钻出了小言，呲牙咧嘴如同扎毛的小兽恶狠狠地瞪着清州。

青姑出言教训：“小言，不许无礼，赶紧回屋去。”

“姐姐……”

他还想说什么，触及那不悦的目光，只好悻悻地返回房内，临走前不忘落下“凶狠”的话语：“不许你伤害我姐姐！”

声音奶凶奶凶，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似乎不屑与小屁孩争论，男子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幽深的瞳眸淡淡地看着青姑，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教人心里难安。

青姑眼睛一直往下看，心底不禁苦笑，她早就预料到结局不是吗？清家弟子冷面冷心，对遇到的妖怪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还请公子到后山来，他年纪小，勿让他撞见了。”

青姑再次抬头，面色坦然。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是小言，如今心愿已了，应该高兴才对，只是有些遗憾不能陪伴他长大。

他们沿着幽径小道走到后山，草丛窸窸窣窣的声响无往日的宁静，莫名让气氛显得更加地凝重起来。

青姑在前面停下，淡淡道：“可以动手了。”

白锦心口揪紧，不忍背过身去。以清州的立场，她无法阻止。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正当她们以为清州罢休时，半晌，男子一动，掌心汇聚灵力击落到青姑身上。

青姑痛苦地溢出呻吟，摇晃几步最后重重倒地不起。

“咚”！

那闷声不可避免钻入耳中，格外地刺耳。

白锦肩膀跟着颤了颤，胸口处涌出失落与难过，而后，耳际传来男子平静无波的声线，“此为断魂咒。”

她顿了顿，猛然转过身。在充满惊喜的目光注视下，原本中伤的青姑居然重新站了起来，方才宛如绞动心脏的噬痛恍如隔世般，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青姑回头虚弱地冲他们笑笑：“谢公子手下留情。”

“别谢太早。”清州冷道，“我不相信你，若你敢有贪念亦或者杀生，不用我动手，此咒便会让你魂飞魄散。”

“我明白公子的顾虑，请公子放心。”青姑神色真诚，“小言的母亲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病逝时我发过誓会好好照顾小言，绝未有半点的歹心。”

她的眼神坚定，没有掺合作假成分在里面。

清州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有一事望告知二位。”青姑缓了缓，犹豫片刻开口，“关于玲珑宝珠之事。”

她原本不想提及，以免遭受报复，念及他们对自己的留情与帮助，感激之余慎重考虑一番，她决定还是告诉他们一些背后的故事。

两人的目光极为默契地转过来，青姑神色凝重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知道宝珠落于黑雾手中，是因为数日前无意发现她与一个黑衣人做交易。”

说罢，她的视线下意识越过冷冰的俊脸，但清州何其敏锐，狭长的眼眸微眯，目光咄咄犀利地回视。

青姑一顿，也不绕关子单刀直入，“那黑衣人包裹很严实无法看清面容，但气质不同常人，我看见他腰间佩戴的玉佩刻有“清”字，与公子持剑吊挂的玉佩字样儿一致，似乎与公子来自同家族。”

闻言，清州面色骤冷，狠戾的眼神宛如阴森森的黑洞盯着她，“若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公子息怒，若我有任何一丝胡言乱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青姑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起誓以表衷心，“那黑衣人给黑雾一块精致的碎片，即使不知为何物，但我能感觉到有股巨大的能量。”

白锦有些困惑扯远话题：“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你不怕他们发现你撞见密事？”

青姑道：“我原身为蛛蛛，与生俱来有独门绝技，可以隐匿自身的气息与妖气。”

白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她和清州一直没发现。

“但有好也有坏，我们家族修炼成形极其缓慢，因此大部分都无法化为人形。”青姑怅然失色，“当年我成形后被道士追杀，小言的母亲心地善良出手救了我，她因病离开之后，我就当起普通人照顾小言，可小言是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后来我发现黑雾和黑衣人的阴谋后就暗中观察筹谋把玲珑宝珠夺来给小言治病。”

事情一切豁然开朗，白锦追问：“可清楚黑衣人的模样了吗？”

青姑摇头：“我虽能隐匿气息，但也不敢靠太近，那人神神秘秘的，说话时声音还故意压低，很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旁边的男人紧握玄冰剑不发一言，手背每根鼓起的青筋似乎述说着主人不如表面那么平静。从灵虚真人那边得知碎片是玄玉的其中一部份，而玄玉又是家族镇压看守，如今又牵扯出身份神秘的黑衣人，若说此事与家族无关简直可笑。

他目光暗沉，二话不说提剑转身离开，身后一声娇呼“等等我”也未能让他停下半步。

“以后有缘再见。”

白锦匆匆和青姑做了简单的告别，连忙追上他的步伐，暗瞄到那冷峻的面色，她劝导：“我知道你们清家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你别太放在心上，说不定那人打着你们清家的名声行事。”

其实清州的理智清醒得很，他不是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亦不是迂腐固执之人，家族虽名声显赫，可内部早已腐朽不堪，其中牵连之事错综复杂，难以说清。

倒是她作为蛇妖，反而安慰本该是敌人的自己，真不知蠢还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