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玄玉

鲤鱼精自知隐瞒不住，再次口吐人言：“灵虚真人，我错了。因为一时贪睡让蛇妖有机可乘窃取灵珠，后面一直隐瞒真相，私自让白锦下山帮忙找回以此躲避责罚，请灵虚真人责罚。”

灵虚真人抚须：“念你知错悔改，便罚你思过三个月。”

鲤鱼精暗暗松口气。幸好是面壁思过，若是惩罚去寒冰窖修炼，那它还不成一条鱼干。

老人转眸目光落到白锦身上，堆满皱纹的脸挂起满意祥和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白蛇，此次下山积累功德之举甚好。”

白锦得到夸赞，心情像是突然炸开的烟花，雀跃不已。

未等她高兴几息，灵虚真人手指一掐，脸上浮现了然的神色，他抚白须接着道，“若羽化成仙，仅仅苦心修行不够。”

闻言，白锦下跪恭敬俯拜，语气郑重坚定，“请灵虚真人指点明路！”

千年以前，她生了灵智救下落水牧童，因此得到灵虚真人点化得以修炼，她苦心修行，为的是有朝一日成为妖界第一个蛇仙。

“修行是其一，行善积德是其二。如今你只差一步，待功德圆满假以时日便能位列仙班。”

白锦抬头不解问：“那我需要如何做，方能功德圆满？”

“此事与这位年轻人相连。”灵虚真人抚须目光意味深长投向他，“年轻人，先前你是捡到一块碎片吧？”

碎片？

清州旋即记起在阴阳界里捡起的碎片，正因为这块东西，引出数万只妖怪，由于数量过于庞大，他只能用家族的密术阵法收掉，过后那碎片扔到了乾坤袋里。

不等他发问，灵虚真人为其解答：“这是玄玉其中一块碎片，威力巨大，祸害无穷。一旦问世，必定给世间带来灭顶之灾。”

听到“玄玉”二字，他猛然震了一震。玄玉乃禁忌之物，一直镇压在家族的密阵当中，如今怎么变成碎片出现在凡间？

“不久前天象异变，老夫掐指一算，玄玉遭到破坏，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灵虚真人接着道，“白蛇，你的机缘是在此次下山历练，和他一同寻找玄玉碎片，以免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

清州冷言：“仙人，晚辈是捉妖师，与她身份水火不容。”

他笑而不语，苍老面容一双清亮的眼睛望着男子，似乎看穿一切。

清州心底滋生一丝动乱，淡淡垂下眸子。

“她为妖，心地纯善。好与坏没有绝对的界限，它是相对的也可以相互转换，并不能用种族评判坏的标准。孩子，我看得出来你为人正直善良，有时候你比我们更清楚坏的定义。”灵虚真人笑道。

他似乎想起什么事，黑眸骤然暗沉。

“何况，让她途中与你相伴，是需要你们二人合力进入秘境。”

“什么秘境？”

“玄玉问世，白石必将出现，二者相互牵制，相生相克，缺一不可。但白石落入凡间已久，不知所踪，据说白石藏在一处秘境之中，需要实力相差无几的一男一女施法方能打开进入里面进行考验。”

清州很快明白那“一男一女”是指他和白锦，放眼望去整个修仙界，与他旗鼓相当的真没几个人，即使有也就都是男人。

“……为何要一男一女？”他顿了顿。

“秘境背后的故事，老夫不得而知了。”灵虚真人抚摸长须，“事关重大，你可愿寻回剩下的碎片？”

清州毫不犹豫：“玄玉本是家族看守，晚辈愿担任其中的责任。”

“很好。”老人满意颔首，转眸望向白锦，“念你修炼多年不易，老夫破例赠锦囊于你。此为如意囊，可集收善德，待功德圆满便是你成仙之时。谨记，不到万不得已切莫打开。”

话毕，一个被白光包裹的青翠色锦囊落下，白锦连忙双手接住，如意囊绣工精巧雅致，外观瞧不出与普通的锦囊有何不同，静静躺在掌心却能感受到一股柔和的暖意。

“谢灵虚真人赠物。”

白锦动作轻柔挂在腰间，再次虔诚拜谢。

灵虚真人面容慈善，旋即化为白光，消失不见。

“白锦姐姐，这次下山历练要多久？”鲤鱼精听完他们之间所有对话，忍不住发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白锦摇摇头，“可能一年可能十年，也可能时间更长。”

鲤鱼精呜咽声，可惜鱼脸瞧不出什么表情来，若是以人的模样，小嘴一扁委屈巴巴。

“那我岂不是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鲤鱼精自打修炼那日开始，便是白锦一直陪伴，忽然之间她就要离开秀峰山历练，它真的很舍不得。

白锦道：“有空的话我会回来看你的。不过呢，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好好看管玲珑宝珠，别像上次一样贪睡，让其他妖怪有机可乘偷走。”

鲤鱼精埋入水中，惭愧得露出一双眼睛，上次灵虚真人不在山中，而白锦闭关修炼，它一时放松警惕，就被觊觎玲珑宝珠的黑雾有机可趁。

因为害怕受到责罚，鲤鱼精不敢上报，等白锦得知消息后，玲珑宝珠已经失窃好几日。本来它可以趁着那几日下山找回来，可由于修为不够，化人形状态仅有一时辰，一但超过时间便会恢复原形。

幸好白锦出关早，在得知之后二话不说下山去找黑雾，虽比原定料想的日期晚，但总归还是寻回来了。

“好了，不许再有下次了。”白锦道，“我走了，你要好好修炼知道吗？我不在秀峰山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做坏事，万一被我发现，你就惨了。”

鲤鱼精的鱼鳍往肚子拍了一拍，信誓旦旦说道：“放心吧，白锦姐姐。我也想像你一样努力修炼成仙。”

白锦和鲤鱼精做了临行的告别，与清州一同离开秀峰山。

“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去哪里？”

前面的人走得飞快，白锦一路小跑勉强追上他。

男子眼角瞥见那泛红的脸蛋，微微一顿，脚步放缓些，“东南方向嵩山岭，在此之前我还要先做完一件事。”

白锦几乎不用想就已经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何事，不由地抿抿唇，“她已经受过你的惩罚，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能不能饶过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