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追踪

“那两个人很快就会回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赶紧走吧。”白锦不过是过过嘴瘾，说完立马扯回正事，“公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不会看到什么了吧？

白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那双晶亮的桃花眼视线飘忽不定，清州淡淡瞥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白锦：“……”我怎么知道！

他面容冷峻神色淡漠，并无半分异常，白锦无法从他的神情中窥视一二。不由地深吸一口气，暗自安慰道，估计是吊着她玩儿，若他真知道她是蛇妖，下一秒铁定拔剑弄死她。

兀自想通后，白锦堵在胸口的郁气舒畅不少，“公子，你是来调查蛇妖一事吧。”

走在前头的男子脚步一顿，白锦将这细微的细节看入眼里，以为自己说对了暗自窃喜，丝毫没看到他流转目光时的一抹深沉。

白锦思前想后，决定把有利的线索透露给他，毕竟捉妖师对付妖怪很有一套，她也在寻回玲珑宝珠的路上多个帮手，百利无害。

“方才我瞧那人与城西一带无辜遇害的平民症状一致，都是死于蛇毒。但让人十分困惑的是那人是秘密投入乱葬岗里。”白锦神情严肃，“而那人很可能与开春楼有关。”

清州脚步停驻，线条流畅的脸庞微恻，“有何证据？”

他语气平淡没有丁点的质疑，显然是相信她所说的话，白锦突感信心大增：“昨夜我救下的那名患者，他哥哥今日过来答谢时告诉我的。那人亲眼所见来春楼秘密运送尸体，为掩人耳目甚至裹上层黑布。”

“你细想，城西发生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而开春楼照开不误本就很可疑，加上背地里那些……”

他话少，却言简意赅：“你是怀疑来春楼藏有蛇妖？”

白锦点点头。若不是如此，为何她来到凡间大半个月都不见这帮蛇妖的踪迹，估计隐匿在人群当中。

男子敛眸，一丝危险的暗光从眼睛透露出来，“你一个大夫不去治病救人，反而频频出现荒郊野外，我看你才是最可疑的。”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白锦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然而那凌人的眼神投过来，仿佛能看穿她所有一切，莫名地心底发虚。

白锦挺胸昂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底气些，“公子有所不知，大夫不过是我副业，行侠仗义、造福苍生才是我的职责。”

他不屑冷哼声，之后没再理会她。

白锦莫名其妙，只觉得这人脾气阴晴不定，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等把玲珑宝珠找回来之后能离他有多远就有多远。

两人一路没再说话，直接去到来春楼斜对面的茶馆。

清州慢悠悠啜饮上等的龙井茶，一旁的女子则趴在木栏东张西望，似乎恨不得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盯出一个洞来。

蓦地，侧边的玄冰剑光芒闪烁，发出阵阵剧烈嗡鸣的声响，清州茶杯一放，二指往眼前一抹，所有东西在道眼下都会原形毕露。

白锦发觉他眸子不太一样，像是裹了层淡淡的金光，颇有些好奇地直勾勾盯着他看，猝不及防与他目光撞个正着。

白锦摸鼻子往后缩了缩，躲开他的视线。

清州早已得知她是蛇妖，然而当目光落到她身上那一刻时，他骤然一怔，眼神霎时间变得复杂起来。

难怪……

清州沉思一瞬，旋即目光重新投回，人群内一个穿着暴露身姿妖娆的女子，扭动艳羡的水蛇腰婀娜踏入来春楼。

同时白锦也发现了她，掉头急切想要跟过去，却被人一把拦住。

清州拉住她的手臂，语气淡然道：“来春楼里的人认得你，贸然前去容易暴露。”

她转念一想，清州身份特殊，两人昨夜一起确实很引人注目。白锦表示赞同点头：“那怎么办？机不可失，若让她跑了下次捉住可没那么容易了。”

清州望向来春楼大门，眸底酝酿化不开的黑沉，“先等等。”

他年纪不大，但给人种做事稳重的感觉，白锦不疑有他，坐到一旁候着。

良久，那名女子终于走出来春楼，妖艳绝美的面容带有几分餍足的春意，举投间娇媚动人，吸引不少男人饿狼般的眼神。

说时迟那时快，一张裁剪成小人儿形状的黄色道符越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蹦一跳灵活跳到女子后背粘住。

白锦没看清他的动作，可她明白那道符是他下的手，睁大眼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追踪符。”

清州坐下来，不紧不慢呷了一口茶。

追踪符？

她的眼睛澄亮，放长线钓大鱼，捉妖师果然比她厉害多了，只要在小纸人的指引下，还怕找不到这帮蛇妖的巢穴吗？

清州举杯的手微不可察一顿，不用看他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睨了一眼，她眼睛宛如星辰明亮地看着他，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崇拜与佩服。

清州心底越过丝异样，垂下眼帘若无其事继续喝茶，等时间差不多了，清州提剑追上去，白锦则默默跟在他身后。

在小纸人的指引下，二人慢慢走出城郊外，奇怪的是线索忽然中断，清州赶到时小纸人撕成碎纸，揉搓一团丢弃在路边。

白锦看到眼前的“惨状”，倍感失望：“怎么会这样？白忙活一场了。”

“不，至少知道这妖物是受到有人庇护。”

白锦睁大疑惑的双眼，紧接着他继续说道：“纸人开过光，一旦粘到妖物身上无法取下，唯有普通人才能接触。”

“所以你的意思是，发现纸人并且取下来的是人并非妖物？”

他抿唇不言，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抵在地面，那里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轮印，很明显是辆马车，能坐得起的非富即贵。

白锦蹲下来观察番，眼珠转动，像是突然顿悟般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你说会不会与来春楼的东家李尘有关？仔细想想，那妖物能够自由出入来春楼，里面暴毙的男人又被秘密送到乱葬岗去，就算不是李尘所为，那他作为东家肯定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