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对立

白锦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回想方才的情景，她仍有些心有余悸，“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我……”小言抽泣着，攥住她的衣裙泪眼婆娑道，“白锦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她感到有点不妙，“怎么了？”

小言呜呜咽咽一时间也说不清楚，白锦隐约察觉到与清州有关，只好先让他带到过去。

匆匆赶到现场的破庙，白锦一眼瞧见正门中间挺拔背影，她就知道那人是清州。

青姑正困在金光闪烁的金钟内，仿佛被无形的烈火焚烧，痛不欲生惨叫翻滚着，隐隐露出蜘蛛真实的相貌。

清州早已知晓她到来，负手而立，像无情的旁观者冷眼看着面前的场景。若不是现出原形暴露妖气，否则连他都糊弄过去，似乎回忆起什么，男子的眼神越来越冷，宛如淬了毒的利剑般。

“啊——”

小言不忍直视，泪如雨下扯着她的衣袖恳求道：“白锦姐姐，救救我姐姐，求求你！”

白锦蠕动唇瓣，余光忽然扫到她灼伤过的掌心，联合方才小言跑那么久，脸色依旧红润，所有思路似乎一下子串通了。她把了把小言的脉搏，铿锵有力，仿佛先前枯萎的花朵得到生命的滋润，变得朝气蓬勃。

“清州，能不能停下？”白锦急了，“她窃取玲珑宝珠是为了救她的弟弟！”

男子面色不变：“弟弟？一个是妖，一个是人，人妖殊途怎是姐弟。”

小言啜泣反驳道：“不管她是谁，她就是我姐姐！”

清州斜睨，嘴角扯出几不可末的嘲意，“妖物果真祸害不浅，蛊惑人心到如此境地。罢了，我便当回坏人，省得妖孽之后对你为非作歹。”

薄唇一掀，低声念了几句，青姑神色更加地痛苦。

白锦劝导不成，眼看她快要断气，再也顾不上其他，掌心汇聚妖力，一掌拍到金钟上，咔咔咔……金钟出现蛛网似的裂缝。

清州面色沉沉地望去，狭眸迸射锋利的寒厉，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知你在做甚？”

“我知道！”白锦目光坚定，又加了一层力，金色与白色交汇一起，散发魅惑至极的光芒，旋即金钟承受不了压力“嘭”地炸开。

青姑摆脱困境，滚到一边吐出一口鲜血，小言哭着扑过去抱住她。

白锦跨了一步，站在中间将他们挡在身后，下一秒，玄冰剑指向她。

男子脸色如同千百丈冰寒冷无比，声音无任何波动，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寒意，“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锦毫不畏惧迎上那双渗着寒气的眼睛，“她确实是妖怪，但也是为了救人。你可以看看这孩子，先前体弱多病……”

似是不想听她狡辩，清州冷冷地打断：“妖就是妖，只会作恶。再不让开，休怪我不留情面。”

白锦望着他无情的面容，胸口处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我也是妖，可从没害过任何人，你是不是也要杀我？”

他没有半点的动作，深邃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她，久久不发一言。

“人有好坏之分，妖亦如此。若做个好妖最后还是沦落斩杀的命运，那以后谁会去做好妖？”

白锦心一横，一脸气愤地坐下来，画风急变，像个撒泼的无赖，“反正做好妖都没有好下场，我就不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清州：“……”

他很难想象，一只千年蛇妖是怎么养成这种无赖泼皮的性子。

谁也没动，气氛就一直僵持着。突然他眉峰一皱，捂着颈部退后一步。

白锦发现他异样，忙不迭站起来搀扶他，身后倏地飞过一道冷光，白锦神色骤变，袖子轻轻一挥，把暗器扫落在地。

“你干什么？”白锦眼神凌厉扫向青姑。

她似乎感到不解，微微顿了顿，明明刚在是站在她这边，怎么一眨眼就转换了？

青姑喘着粗气艰难说道：“白大夫，他是捉妖师，今天你救了他，来日他一样会对你下狠手，我们和他注定势不两立。”

白锦有自己的道德和善良底线，她一改之前的温和，“那也不是你拿来伤害他的借口。玲珑宝珠乃仙家之物，私自窃取此乃重罪。我之所以救你是看在你并非为了一己私欲，现如今小言身体状态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不会轻易遭受病痛。”

青姑一怔，迟疑片刻，取出玲珑宝珠让小言递给她，“白大夫，你放心，我知道仙器不是我能觊觎的，当时我害怕暴露身份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跟在你们后面找机会下手。本来想等事后找机会还给你，怎料这捉妖师太厉害了，寻着蛛丝马迹找了过来，既然小言无碍，玲珑宝珠是时候归还给你。”

小言年纪小，听不懂她们之间的对话，既然是姐姐的意思，他二话不说便把玲珑宝珠递给白锦。

白锦确保安然无恙，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还好，兜兜转转玲珑宝珠最后还是回到她手里。

“唔。”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白锦回过头连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手拂开。

白锦并未在意，目光落到他的颈部，男子生得清新俊逸，像是上天雕刻精致的艺术品，每一处都完美无瑕，但白锦无暇欣赏，那里浮现条黑线正以缓慢的速度前进，若再往上几寸，他的性命定会不保。

“这是黑雾的蛇毒。”她眉头紧皱，“你什么时候中的？这毒千万不能动用真气，否则加快毒性渗入血液。”

闻言，后面的青姑目光闪了闪，察觉到她想要逃跑的心思，清州眼神冷冽盯着她，即使受了伤，他那股狠劲还是让青姑望而生畏。

“秀峰山有株仙草名为紫丁莲，可治世间蛇毒，我带你过去采。”

白锦无视他抗拒的动作，一手拉过长臂搭在肩上，随即揽着他窄腰低声道，“性命要紧，再不解毒，不出半刻你便化为脓水。”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但紧绷的身子松懈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