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糕点

青姑颔首轻笑：“是的，白大夫若喜欢，回头我绣一个给你吧。”

“不必。”白锦摇头拒绝，凡人的荷包对她而言没什么用处，只是觉得好看多看一眼，喜欢又不一定要得到，“你做甚？”

青姑掏出碎银塞入她手中，望着她真切道：“这段日子小言的病情一直麻烦你，我实在过意不去，这些碎银收着吧。”

白锦毫不犹豫推回去：“我来宝和堂就是为了义诊，若收下碎银便违背我的初衷了。”

她态度坚决，青姑只好作罢，说着说着，二人已经走到客栈门口。

青姑轻轻福身：“白大夫，我先去忙了，招待不周，若有需要找我便可。”

“行，你去吧。”

客栈内人来人往，她一眼就看到了清州，那挺拔如松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地耀眼。

他似是很喜欢喝茶，桌前摆置的几碟点心几乎没动，而旁边的茶壶已经快要见底了。

“清州。”白锦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绽放的笑容一如外面的扶光明媚灿烂，“你在这儿等我？”

他眸光微闪，置若罔闻继续沏茶。脸皮厚的妖怪很多，她是其中一个。

白锦习以为常他淡漠的态度，自顾自坐到旁边，按耐不住凑近他耳边压低声说道：“我摸清楚了，李尘那人绝对有问题，听说他每到丑时就会从来春楼后门离开，只要跟着他，我们就能找到蛇妖。”

她靠得不远不近，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却全部扑落颈侧，仿佛激起一阵电流，沿着颈部通向四肢。

清州呼吸一重，茶杯险些捏碎。白锦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继续把李尘之前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其中省略了是在从老鼠精身上获得线索的事情。

“昨天你下的追踪符已经暴露行动，这几日那帮蛇妖不敢轻举妄动的，今晚丑时前我们去蹲守李尘，跟着他就能找到蛇妖的巢穴。”白锦已经想好计划，将地点时间和他说一遍。

他淡淡垂眸，指腹沿着茶杯边缘反复摩擦。

“两位客官，本店新出糕点，要不要尝尝？”店小二适时插进来。

白锦轻轻嗅了嗅，她闻到一股清香的竹子味儿，目光转而落到店小二捧的托盘，上面整整齐齐摆置几碟青色的方块糕点。

店小二发现她蠢蠢欲动的眼神，笑着介绍道：“这是竹子糕，采用最新鲜的竹子做成的糕点，口感绵软，甜而不腻。”

清州不咸不淡瞥了旁边的人一眼，“来一份。”

她的眼睛倏然变得晶亮，宛如星辰璀璨，流光溢彩。

不等她高兴，男人冷淡地打断：“别想多，这不是给你的，我只是想试试。”

白锦撇撇嘴，有些泄气地撑着下巴，脸转到一边，眼不看为净。哼，不给就算，如果不是出来时没带钱袋，她才不会要他的呢。

男人镇定自若夹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看不到时听觉尤为清晰，筷与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若有似无的清香钻入鼻间，白锦很没出息地暗暗咽下口唾沫。

清州吃完一块，端起茶杯啜饮将口中的甜腻冲散，“难吃。”

语气充满难掩的嫌弃。

“你不吃给我，免得浪费。”白锦转过头一脸正经说道，见他没反应，于是毫不客气夹起一块送入口中，刹那间清香在舌尖化开，是她钟爱的味道。

白锦满足地眯了眯眼，像只惬意的小猫咪娇憨可爱，一碟竹子糕很快在她威猛的攻势下消失殆尽。

清州不动声色斜睨一眼，心微动，转开了视线。原来还是条吃素的蛇妖。

“啊，我得走了。”白锦急忙放下筷子，“我要去义诊，有什么事情你去宝和堂找我。”

话落，步伐匆匆起身离开。

清州饮下一口茶水，拿起佩剑走到柜台放下几块碎银，站在里面的女子垂低头接过来，视线始终不敢直视他，似乎在刻意隐藏什么。

清州心底产生一丝怪异，但没有细想，目光停留一瞬便挪开了。

等他走后，那股无形的压力消散不少，青姑暗暗松一口气，这才敢抬起头来。

清州刚踏出门外，手中的玄冰剑轻轻抖了抖，不过片刻又停下来。他回头望去，客栈内忙得热火朝天，一切正常，仿佛刚才玄冰剑震动是错觉般，即使如此，这个疑点还是烙在他心底里。

时间很快过去，二人一起埋伏来春楼附近，静静地等待丑时到临，夜幕漆黑，唯有那灯火通明。

在白锦万般期待下，来春楼后门忽然吱呀打开，里面阵阵嬉笑打闹的声音瞬间流出来，随着门再次关上，周围又陷入一片寂静。

白锦夜间视力不受影响，伸长脖子看了看确认道：“是他。”

之前她在来春楼见过一次李尘，出来的人是他无疑。

“走。”她低低说。

李尘驾驶一辆马车，正急速往东方向行驶，白锦完全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装作什么也不会的样子去蹭剑。

清州的玄冰剑是有剑灵，御剑飞行斩妖除魔无所不能，怎么会甘心妖物骑在它头上？

清州眉头紧皱，正要厉声斥喝，原本充满杀气和暴唳的玄冰剑仿佛换了个面孔，温顺得不得了。

他：“……”怎么回事？

一时凝噎的男人，瞥向身后的白锦，难得开口道：“你动作倒是熟练。”

白锦听着他的阴阳怪气，讪笑：“不，不就御剑飞行嘛，毕竟我是见过世面的大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话极少，没再接下去，熟稔运转灵力，玄冰剑载着他们“嗖”地飞起来。

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白锦动作生硬努力平衡身体，但还是被吹得东倒西歪险些坠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女子香温玉软仿若无骨，肌肤紧贴那一刻，清州额头狠狠一抽，“放开。”

“不放。”白锦硬气拒绝，更加抱紧他结实的胳膊，灼热的温度隔着衣袖源源不断传来，给她一种稳重的安全感，“我怕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