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梦半醒目录

第2章半梦半醒

你在那端,我在这端,不来不去,却似命中注定。

金秋九月,b大一片生机勃勃,来来往往都是洋溢青春充满活力的面孔。b大有一片林荫道,因为靠近后山一般比较幽静,偶尔来这里坐的都是特别无聊的人。正值开学季,人更是少见。

一指示牌旁边,有一长椅。此刻长椅上坐着一个白发少年,指示牌上斜靠着一个长腿帅哥。

赫然是陈欢和之前被他拉走的人。

“我不是说过我们不要见面的么?”陈欢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白发少年咬着下唇,抬头看他,颤声道:“我不想和你分开。”

“覃谈。”陈欢叹息一声,和他并排坐下来,声音有点冷:“当初我们早就说好的,分手后谁也不来打扰谁。”

陈欢是在高二那年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他只对男生能产生喜欢。这个是315都知道的事,但是其他三人都不介意,也没有什么歧视,依旧认他是兄弟。也因此他虽然受女生欢迎,315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而覃谈是他大一刚来b大时,带的一个家教。当时,覃谈只是一个高二学生,他与他补的是文综。谁知道覃谈发现了他的秘密,且高考后追来了b大。陈欢当时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二人也写下过条约,只要有一方后悔,都可以说分手,而另一方不得纠缠。再说,他与覃谈根本就不能算开始过,因为本着不带坏祖国花朵的心态,他答应他的第二天就和他结束了。

其实说到底,陈欢除了不喜欢异性,对同性也没有遇到过有喜欢的。

想到这,陈欢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品茶听书时七郎的模样。

“我家里让我出国,后天就走。”覃谈虽然也是要20岁的人,却长相稚嫩,声音软糯,是个讨人喜欢的。

陈欢不语,也没有说信或是不信。自他与他撇清关系的这两年来,前后覃谈找过无数理由,就为让他答应陪他。一两次他信了,只是理由再充分,用的太多了只不过是欺骗而已。

“你不信我。”覃谈耸拉着眼角,他知道自己之前骗过他很多次,也没有遵守之前互不纠缠的约定,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是的,他是真的喜欢陈欢。这个温润,爱笑,偶尔痞气的人,他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这句话他重复了许多次,他当然知道。

陈欢站起来,背对着他,道:“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些,那我想我的时间还是比闲聊宝贵的。”

说罢,陈欢准备离开。

一双手却从背后圈了上来,抱住了他的腰。一道声音自后响起,分明已经起了哭腔。

“我后天就要离开,怎么都要四五年才能回来,我只是想明天你能陪陪我,就最后一次,可不可以,陈欢?”

“算了,”陈欢抬手,慢慢掰开交叉在自己腰间的的手,那双手很好看,却不是他喜欢的。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陈欢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他可以对着所有人微笑玩闹,但一旦确定自己不会再要的,就不会再升起任何同情或是什么其他不舍。

有的人就是这样,活得理智。

你可以说他无情,但他却一直被人比作太阳。

陈欢没有去管身后的人,阳光撒在自己身上时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温热,淡淡的划过脸颊,有点痒,抬头望时原来是太阳就要西下了。

啊,开学典礼原来用了这么长时间么。他不由得感叹。

而对于覃谈来说,这个人,自此以后不论多少年,都成了覃谈心底的白月光,不可触摸。

有的年岁,你总会这样不顾一切一次。

戚黎平睁开眼睛,还有些懵神。梦里那个男人,似乎叫……陈欢。这一次的梦里,他似乎看得格外的清晰,不知道是陈欢溢出的那丝冷淡,还是那个叫覃谈的人的难过,让他心里有点闷。

戚黎平从小接受祖父对他的教养,遵从“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这是梦,他纵是不想听也是听到了。

圣人言,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些情爱的事他是不明白的,更何况是南风。大庆南分不甚多却也是有的,他游历那一年见过。但问世间情为何物,连古人也不得而知。

彼时,他尚不知道,一个梦对自己的影响,才会觉得不过一个梦,与他无关。

“七哥儿,你现在觉得如何?”

头还疼得他有点嗤牙,皱着眉头,便看见李如一脸心疼的扶着他让他靠着。

李如是他的贴身小斯,比他还小好几岁,如今也不过才十四,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整日里却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比他娘还甚是唠叨。

戚黎平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没事,复打量了下四周,问道:“如哥儿,我们这是在哪?”

不过一个厢房,用的是上好的红楠木,横梁上头还吊着一个硕大的夜明珠,白日里还一步一红烛亮着,空中飘着的香他之前在祖父那闻过,分明是外域贡品,里外相隔的山屏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虽然他们家世也是顶好的,但也不会如此铺张浪费。

“还不是昨儿个你偷偷背着我出门,这不就正好出了这起子意外,”李如搬过一条椅子坐好,抱怨道:“幸好这撞人的是个有理的,不仅救了你回去,找了大夫,还寻了我过来。”

“我们呀,这是在那人府上。”李如越说越靠近,语气愈发低沉道:“你肯定猜不到,这府上的主人,可是当今三皇子和敬王殿下。”

和敬王?

戚黎平脑子转了转,倒是想通了几层。

昨日就算没有马车相撞的戏码,在秋试之前也总有机会与和敬王见上的。这样想来,那起子意外倒是让自己遭了罪了。

大庆开国延续至今才不过三代,然大庆倒是繁荣稳定的很,只是每次皇位交替总免不了血流。何况,今上已过花甲之年,虽然他的皇子公主都是老来得子,却也都已束冠出宫建府。大庆至今只立过一个太子,然前太子即前大皇子早就逝去。

今上共有七个儿子,除去大皇子还有六个,六抢一,自然抢得头破血流。

戚家桃李满园,自然是个香饽饽。单他在上京这些日子,就收到了好些礼。

“我已经无碍,你与我一起去向和敬王告辞,然后咱们自行回……”

“戚公子可是嫌弃寒舍照顾不周,或是埋怨昨日撞你的人是我?”

戚黎平花还未落完,厢房门自外被人推开。一个身着深色蟒袍,头戴紫金冠,腰配璎珞,五官丰神俊朗,脚踏镶金玉的云缎靴,双手背负在后,边笑边朝他们走来。

想必就是和敬王了。

传言和敬王如他的名号一般,对人和气敬重。现如今对着他一介草民还能不用自称,也算是和气了。

戚黎平下地,行了个官礼,歉声道:“如何能嫌弃和敬王殿下,殿下庙宇太大,草民不敢高攀。再说昨日之事,殿下亦未有不管在下,算是扯平了。如今伤势已好,自是不敢叨扰。”

再在王府住下去,恐是会让人觉得戚家已经开始站位了。他身为戚家嫡长,在外所言所行,都是会被安在戚家身上。

和敬王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衣角,顿了顿,又笑着道:“自然,戚公子怕是住不习惯我这,既如此,改日.我再登门拜访。来人,备车,送戚公子回去。”

“是。”外头有人应道。

“告辞。”倒也没有逞强不要马车相送,毕竟和敬王府与他现在住的胡同里子隔着有些远的。说完,戚黎平带着李如就走了。

见人影消失在门外,和敬王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其旁边退后一步莫名出现一个黑衣人,只听这人道:“王爷不是要结交戚黎平么?如何又放他走了?”

“大鱼,要放长线才能钓着。本王想要的东西,当然逃不出本王的手心。”和敬王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狠厉,根本不似前头笑容平易近人。

回到自己府上时,天色也渐渐偏向午时。戚黎平叫了李如去吩咐人准备膳食,便去了书房。

“七哥儿,我瞧着那和敬王倒是亲民得很,民间呼声也是高的,但七哥儿你好像是不大喜欢他呢。”

李如替戚黎平研磨着墨,看着自家公子写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戚黎平下笔的手顿了顿,无奈的敲了下李如的脑门,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里,况且祖父曾告诫我,不得参与皇室中去。”

“哎哟,”李如装作吃痛的跳起来,问道:“那七哥儿看到了什么?”

戚黎平抿唇不语,只继续写字。

若一个王爷,在民间呼声都是爱民勤俭,然而家中布置铺张,身上穿着看似低调却实是奢华,与他说话自称我时明显有些忸怩,如此表里不一之人,真真是…………浪费了他一副好颜色。

“公子,膳食已经布置好了,是送来书房?”

外面传来敲门声,戚黎平停下了笔,道:“去闲云亭吧。”

李如快步走至门外,吩咐道:“摆去闲云亭,记得燃一炉公子放在隔间的香。”

戚黎平移开镇纸,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其放至在晾杆上,随着李如走了出去。

只见那纸上,龙飞凤舞,写着一句“半梦半醒半醉人,似真似假似相识”。

天南地北双飞客,也会有作别离的时候,唯有画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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